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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害人能不高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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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園子里的小香梨,去年新嫁枝兒,今年就有成熟果,而且,味道還真挺不錯。

  這第一個品嘗的人,可不是阮泱泱。算得上吃一塹長一智,盡管也知道這梨子吃了還不至于流鼻血,但又擔心不好吃,她可不出丑?

  于是,其他人都吃了,又叫小梨和小棠嘗了嘗,她這才吃。

  果肉相當綿軟,梨汁豐厚,皮又特別薄,真是不錯。

  這本來就養園子的人,吃起這些東西來,那花樣兒可是繁多。

  而且,越是侍弄這些東西有經驗的人,那做法兒就特別多。當即,就在這園子里擺起了‘宴席’,馬長岐是要把手底下這些人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

  靠著山下的地方有房子有亭子,房子是侍弄園子的人住的,亭子那就是閑坐的。

  此時,園子里的那些人在亭子下用小香梨做吃的,當場就能配出酒來。還能就著肉吃,調出酸酸辣辣的汁子來,這吃法有些野,但某些方面來說又的確是雅。

  阮泱泱靠在亭子邊緣的欄桿上,看著遠處那來回搬運果子的人,一回直接搬兩大筐。

  兩個大筐裝的滿滿的,然后摞到了一起,他就那么抬著。大筐都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好像每日都這樣來回走,已經十分習慣了,不去看路也走的特別快。

  兩刻鐘吧,這個人往返了三四次,阮泱泱都不禁開始輕輕搖頭,別看這人長得瘦,還真有膀子力氣呢。

  因為她一直靠在這兒動也不動的瞧著一處,以至于其他人也開始看過來,剛剛還在閑談呢,這會兒也不談了。

  亭子里安靜下來,只有下面在做事的人忙碌的聲音。

  淡淡的酒香飄過鼻端,阮泱泱深吸口氣,這才收回視線。

  往別處一看,就對上了鄴無淵的眼睛,他就坐在她半米開外處,他盯她時間最久。

  又看了看馬長岐,阮泱泱笑笑,“馬公子,在你這里做事,是如何給工錢啊?”

  “這具體如何給工錢,在下還真不清楚。那位,范叔,是我家中的管家,一切都是他在處理。”亭子下,做事的人一旁,一直有個中年人站在那里,那就是馬長岐家中的管家。

  “那邊有個人,做事真是不惜力。我覺得,就搬運工這一職,他一人承擔這一個園子,也完全能勝任。待得何時我若有興致,也在湘南盤個園子下來,馬公子可得割愛,把這人讓給我,這人絕不會偷懶。”阮泱泱看了好半晌,得出的就是這個結論。

  馬長岐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也往那邊看。只一會兒,那個人又抬著兩個大筐出現在視線當中,大步而行,又看不見前路,但絕不畏縮。

  就見他呼呼的走過去,馬長岐也樂了,“這人啊,在下知道他怎么回事兒。唉,小姑姑若有心養個園子,在下這里的人但凡能用上,都送去給小姑姑效力都成。”

  “聽馬公子這么一說,似乎這人還有點兒故事,說來聽聽。”是否養園子這事兒,再說。主要是,受不住這湘南的天氣。

  “這人啊,叫德德。沒人知道他姓什么,反正他也不怎么說話,問他名字,他就說德德。具體這是否是他名字,倒也不清楚,反正都這么叫他,他也知道這是在喚他。這人呢,是我家管家從東夷回來的路上撿著的,當時已經出了關口,就在林邊發現的他。撿回他的時候,他可比現在要傻的多,懵懵懂懂,似乎一片空白一無所知。當時看他穿的衣物,倒也不應該是個無家可歸之人。管家把他帶回來,又找了大夫給他看病,沒看出他生了病或是受了傷。只是后來,在城里偶遇了一位僧人,這僧人說,他可能是被施了祝由術。”馬長岐介紹,正因為這個德德經歷奇怪,所以他才會打聽仔細。若換了這園子里的旁人,他哪兒會知道其過往。

  “祝由術?”阮泱泱緩緩的皺眉,應當就是催眠吧。

  催眠這個東西,深諳其道的話,那就玄之又玄了。再說,每個人的定力不同,有容易受催眠影響的,但也有不容易的。

  心志堅定之人,是不會被這種東西影響的。

  “這東西說來就懸了,似乎幾十年前,咱大衛也有這方面的高人。只不過,聚眾鬧事,慫恿百姓,最后惹怒了先帝。現在,估計很難再找著了。不過看樣子,或許東夷那邊還有。”馬長岐小聲說,反正親眼見了德德現在的樣子,也就不得不信那些東西的威力了。

  “軍營之中有熟諳祝由術的師傅,那時兩國交戰,死傷無數。有諸多兵士傷勢極重,斷去肢體保命也比比皆是。這個時候,祝由術便派上了用場,會讓這些痛苦至極的傷者更配合軍醫。當然了,其實也沒那么玄乎,還是要以藥物輔佐。畢竟某些可以減輕疼痛的藥用了太多,反而會傷了人的腦子。”鄴無淵緩緩開口,他真的就像十分平淡的在敘述一件事。可不像馬長岐講事情時添加一些自己的情緒在里頭,反而讓人不由得懷疑真實性。

  阮泱泱歪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是真大,這話若是別人說,她的信任肯定是會打折扣。但,這些都出自鄴無淵的口,她就真的相信了。

  “那,你軍營之中那些會祝由術的師傅可有這么厲害?把人催眠的一無所知,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接著問,她好奇是真好奇。但說實話,她并不是特別相信催眠會這么厲害。

  果然,鄴無淵微微搖頭,“即便配合藥物,也不會讓人失了所有。”人看起來是脆弱,刀劍之類的東西就能結束了性命。但其實,從另一些方面來說,又是特別強硬。

  阮泱泱輕輕頜首,還是鄴無淵理性。

  “將軍,小姑姑,不如你們近距離看看德德?”馬長岐不覺得自己所說是夸大,因為德德就是那個情形。

  鄴無淵沒反對,阮泱泱也點頭,這邊馬長岐就叫管家把德德叫來。

  沒過片刻,那德德就來了。

  他穿著普通的布衣,并沒有多強壯,年近不惑吧,但捯飭的挺干凈的。

  走近,看他也看的愈發清楚,這德德的臉以及整體的神態,并不是糊里糊涂,反而還挺精神的。

  就是那雙眼睛顯得有點兒單純,像個剛剛了解成年世界不久的少年,但他外貌又的的確確近不惑了。

  站在亭子下,他站在那兒,看到了亭子里的人,他顯得吧,有點兒局促和害羞。

  阮泱泱歪頭盯著站在亭子下的人,從他的表情以及此時站在那里兩手相握又偷偷摳手指的樣子來看,他的神智,情態,就像個一點點在長大的孩子。

  “德德。”馬長岐喚他,帶著笑。

  亭子下的德德立即點頭,然后就笑了。笑的有點兒憨,但又挺開心的,可是他笑不出聲,喚他名字也不見他出聲。

  “今兒活干得好,晚飯時給你添一碗驢肉。”馬長岐接著說,德德笑的更開心了。

  “他喜歡吃驢肉。”阮泱泱不眨眼的觀察德德,他一聽到驢肉,笑的是高興。

  “嗯,特別愛吃。不過,別的肉他也吃的開心,唯獨聽到看到驢肉會笑成這樣。”馬長岐笑著說,這德德也算有意思,他真從管家那兒聽來了不少。

  阮泱泱真的有不少疑惑,她看這德德,倒也不像是先天就智商低下。天生智力低下的人,會在某些地方窺見些端倪。

  梨汁釀,各種食物盡數做好了,一樣一樣的被呈進了亭子里。

  阮泱泱分別看了看,也不由的點頭,別看就是在這園子里匆匆忙忙的做出來的,但是做的真不錯,十分精致。

  馬長岐要阮泱泱和鄴無淵趕緊嘗嘗,這些東西,吃就是吃個新鮮。

  那德德還站在亭子下,眼睛在往這桌子上瞟吧,但又挺克制的,并不是那種饞的流口水的架勢。

  阮泱泱瞧見了,便笑著搖頭,之后叫小棠分出來一些,給亭子下的德德送了過去。

  德德果然開心了,可又很懂禮貌的,先朝著小棠點點頭,這才接過。

  阮泱泱在亭子里看著,這德德吃東西的時候可不是狼吞虎咽,反而在細嚼慢咽的,儀態還挺好。

  由此看得出,他之前的教養是十分好的,這必然不是小家小戶能養的出來的。

  在馬長岐這園子里逛蕩了許久,阮泱泱又多次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德德,看他干活,來回的搬運大筐,一點兒也不惜力。

  這干活倒是真的實實在在,他也沒什么心機,累的流汗了就自己默默擦擦,之后接著干。

  不過,這園子里的人對他倒是挺好的,最起碼沒有看他傻,一個勁兒的欺負他。

  搖著扇子,阮泱泱緩緩的朝著小路那邊走,鄴無淵和馬長岐已經等在那兒了。

  “馬公子,你這園子真是不錯。待得我這腳徹底好利索了,我可還要再來討教。”走過來,她收起了扇子,之后就被鄴無淵拽到了小路上。

  “隨時恭候。小姑姑能喜歡在下這園子,也是在下的榮幸。”馬長岐連連點頭。

  鄴無淵松了手,又側目看她,天氣太熱了,她鼻尖都沁出了汗來。

  “三日后去和郡王府赴宴,事情一過,你若真感興趣,可以請馬公子好好給你講講如何養園子。”他低聲道,聽著那語調沒起伏沒感情吧,可又真的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縱容。

  阮泱泱立即點頭,“那就真的要叨擾馬公子了。”這話接的也算是天衣無縫了。

  鄴無淵的意思很明顯,這湘南的事情沒結束,自然短時間內不能離開。和郡王要設宴賠罪,賠完了罪,還在這兒不走豈不是奇怪?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她‘上場’了,如何驕縱,如何肆意,想干啥干啥,拖得鄴無淵也沒辦法。

  這樣一來,說不準還得在湘南停留多久呢。

  反正,她心里清楚,這壞犢子一開口,她就知道該怎么配合。

  當然了,這是正事。可細想想,就算鄴無淵要干的不是人事兒,她也還是會配合。無論如何,她和他屬同氣連枝,不好聽的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不干人事,沒準兒她還會幫忙,讓這‘不是人事兒’更完美些。

  鄴無淵是不知阮泱泱這心中最深處的想法,如若知道,那……

  慢慢的往外走,后面親衛還提著幾個精美的籃子,里面是新鮮的果子。

  出了園子,和馬長岐道別,阮泱泱就坐進了軟轎里。

  軟轎的窗簾是掀開的,她坐好了,無意間往外一看,便瞧見了馬長岐跟在鄴無淵身后,朝著馬兒那邊走。

  馬長岐在說話,可不似一直以來笑容滿面的樣子,此時真是顯得小心翼翼,還特別謹慎。

  聲音很小,明明距離不算太遠,可是阮泱泱什么都聽不到。

  有馬兒和親衛等人擋著,阮泱泱也只來得及一瞥,就也見不到什么了。

  剛剛在園子里,她和小棠小梨在管家的帶領下逛了很久,那時鄴無淵和馬長岐單獨待在一處。

  很快的,隊伍出發,過了小橋,返城。

  軟轎晃晃悠悠,靠坐在里面的阮泱泱搖著扇子,一邊思忖著那馬長岐的目的。

  馬長印是他的兄長,和郡王妃是他的長姐。其實可以這么說,他們馬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這形勢,在湘南來說,他們馬家說是如日中天也不為過,畢竟這湘南唯一的皇親國戚,可是和郡王。

  若是在這這種‘政治風向’上出現了問題,不僅和郡王會受牽連,他們馬家可就全完了。

  目前為止,尚無法得知馬長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鄴無淵必然在調查,可他又不說,她也只是在某些問題上配合他而已。

  和郡王安排許久的‘賠罪宴席’終于要開始了,這也正好是阮泱泱見魏小墨的七日后。時間就是這么趕巧,也注定這一日會發生許多的事情。

  洗漱梳妝,阮泱泱可是許久沒穿的這么正式又規矩了。這其實就是將軍府小姑姑平日里的裝束,端雅大方,素凈卻又明媚。素凈的是她的裝扮,明媚的是她的眉眼。

  軟轎早就候在院子里了,時辰差不多了,阮泱泱才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走出去。

  現在不拄拐了,走路雖不瘸的那么厲害吧,但隱隱的看她好像還是不太自在似得。

  坐進了軟轎,之后一路朝著和郡王府而去。

  阮泱泱是先到了和郡王府,這和郡王說要鄭重的賠罪,還真不是說說而已,他已經準備多時了。

  可以說,從鄴無淵答應來湘南時,他就在準備了,誰又知道一直拖到了今日。

  而阮泱泱也終于見著了這和郡王,沒想到的是,除了有些胖胖的外,其實長得挺周正的。一瞧,這年輕的時候,也必是一表人才。

  不過,能從眼神以及言語之中判斷出這人有那么點兒膽小怕事。當然了,往好聽了說,也叫謹慎。他知道鄴無淵如今的地位,自從大衛和東夷停戰后,這東疆的兵權還在他手里,皇上并未收回。又被封為鎮國大將軍,身份地位,豈是他們這些皇親國戚可比的。

  與和郡王和郡王妃客氣的你來我往,說那些客套話場面話,阮泱泱自是從來不落下風。

  未見項合南,和郡王妃說,一會兒項合南與馬長印一同過來,這幾日她就跑到軍營去了。

  今日馬長印會來?正好阮泱泱也想見見這個馬長印。

  設宴在這郡王府的水榭,水榭是真大,遙遙對面那可就是這府里的果園,果園后就是紫荊苑,魏小墨現在住的地方。

  水波粼粼,有風吹過時,那湖面真是好看。

  不遠處岸邊還有小舟,但凡有興致,都可以泛舟湖上。

  當然了,阮泱泱是沒有這種興趣的,因為太熱了。被這么熱的太陽曬著,還要累哈哈的泛舟?沒事兒找事兒。

  在水榭里坐下來,與和郡王妃閑談了幾句,便瞥見了廊橋那邊,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現。

  那真是妖氣橫行,神鬼皆避,不是魏小墨是誰。

  她真真是得天獨厚,瞧見她,就會讓人生出一股對老天的不滿來,怎么就會創造出一個這樣的人?實在偏心。

  她出現,那路走的真是睥睨眾生。當然了,這也是在看到阮泱泱之前。

  看到了阮泱泱,她一改滿臉不屑,快步的過來了。

  和郡王看來是真的特別著迷于她,見著她過來,那眼睛里的癡迷,根本不掩飾的。

  和郡王妃倒是面色不變,坐在阮泱泱身邊,看著魏小墨到來,她表情一如既往。

  進了水榭,魏小墨直接跳到了阮泱泱另一側,噗通跪坐下去,然后就抱住了她的手臂,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仔細的盯著她的臉看。

  “泱姐姐,說七日就七日。你今日來,是為了陪你那大侄兒,還是來應我的約?”她一副非要知道阮泱泱今日來這兒的真實想法,愣是像爭風吃醋似得。

  阮泱泱微微側頸,之后把她挎著自己的手給扯下去,“我應和郡王與郡王妃的邀請而來。”

  哼了一聲,魏小墨盯著阮泱泱瞧,那妖瞳真是具有穿透力,但凡換個人被她這樣看,非得紅臉不可。

  “算了。不管你應誰的約,一會兒跟我走。”魏小墨才不管那么許多,又抱住她手臂,黏黏糊糊的。也多虧了阮泱泱是個女子,否則這坐在一旁的和郡王還真下不了這個臺。

  阮泱泱就那么歪著頭看她,這小妖精今天真是打算要‘大鬧天宮’了,她這會兒真好奇,這得罪她的到底是誰。

  也沒說答應還是沒答應,之后阮泱泱也不再理會她,繼續與和郡王妃閑話。

  要說郡王妃出身名門,那必然是氣度有佳,行為舉止,還真不是那種胡作非為不管天不管地的小妖精可比的。

  和郡王那言談也很和氣,主要是透著小心翼翼,又不時的會被魏小墨那小妖精引起分心。

  小妖精卻是根本懶得搭理和郡王,甚至有時視線對在一處,她就特別囂張的沖人家翻白眼兒,極其沒素質。

  終于,等來了鄴無淵。

  是這郡王府的人匆匆跑到水榭來通知和郡王,說是鄴無淵到了。這邊和郡王匆匆起身,和郡王妃也站了起來,鬧得阮泱泱也不得不起身。

  和郡王是親自出去迎接的,水榭里阮泱泱和和郡王妃站著,魏小墨因為阮泱泱起身,她也不得不跟著起身。不過,從她不耐煩的神色中就看得出來,她極其瞧不上這場面。

  很快的,那一行人就出現在了水榭廊橋外,和郡王走在鄴無淵身邊,邊走邊說話。而鄴無淵另一側,則是一個身形高壯,行路時甚至在生風的中年男人,這應當就是湘南總兵馬長印了。

  再后面,隨行的是馬長岐和項合南。誠如馬長岐所說,這馬長印和項合南還真有點兒像,可是與和郡王妃還有馬長岐就相差太多了。

  看著他們走過來,阮泱泱的視線自然多停留在馬長印身上多一些,這個人眉目間有兇相,可見項合南所說還是有些道理的,這人脾氣不太好。

  穿著長袍,但是那衣料貼在他身上,完全看得到他鼓起來的臂膀,前胸后背亦是十分結實。他與鄴無淵走在一處,從視覺上來看,他可比鄴無淵寬大了一個碼子。

  就是被這么一襯托,阮泱泱忽然發覺,鄴無淵其實挺‘單薄’的。

  進了水榭,各自落座,那上座自然是鄴無淵的。作為長輩,阮泱泱也被簇擁到了上座旁,身邊即是和郡王妃。

  魏小墨那小妖精就跟個鼻涕蟲一樣,再說其實本來這場合她就不該待在這兒,可誰叫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審時度勢和有臉有皮。她就賴坐在阮泱泱身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么小尾巴。

  和郡王招她過去,她理都不理,弄得和郡王也幾分尷尬。

  項合南氣的忍不住偷偷瞪她,可她就是不理,甚至都當你們不存在,你有什么辦法?

  客人在這兒,再說當初又是因為這小妖精才和鄴無淵發生了誤會,和郡王與郡王妃還真是什么都說不出。

  倒是馬長印和馬長岐這兄弟倆都當看不見那小妖精似得,特別是馬長印,他一直在與鄴無淵說話,說的是這湘南兵馬守衛的事情。

  湘南還算平靜,唯獨有些蠻地冒出來些賊人,大多是從別處跑來的,做一些打劫搶掠的勾當。做完就跑進深山里躲著,想找他們都找不著。

  抓這些人,的確是要耗費些力氣,馬長印沒少在這上面花費時間。

  他們在交談,阮泱泱聽著,不時的與郡王妃說上幾句話。

  宴席開始前,和郡王當真是鄭重的給鄴無淵賠罪,而且十分爺們兒的沒有將魏小墨牽扯其中,只是說自己十分糊涂,明知邊關重地,還派了人去亂行。

  也虧得鄴無淵沒有將此事上稟給皇上,否則,他可就真得時隔多年再被皇上點名了。

  距離盛都那么遠,好像是天高皇帝遠似得,可就越是這樣,就越怕呀。

  不知其他人作何感想,反正在阮泱泱看來,和郡王是充分了解皇上的。她不知道皇上是個什么樣的人,可年紀輕輕,就能掌控如此天下,那必然不是個草包。

  再看和郡王這態度,這當今皇上,想必手段了得。

  今日這場賠罪宴,還的確是有誠意,擺在桌上的菜品,雖算不上什么極其珍貴的山珍海味,可是做法精致,在盛都,在邊關都是見不著的。

  鄴無淵不飲酒,便以茶代替。那和郡王還真是實在,自己的杯子里一直是酒。最初還是后面的侍從給斟酒,之后他就自己開始給自己倒,次次都倒滿,每回都一飲而盡。

  馬長印酒量也不錯,和郡王是他姐夫,他也代為敬了數杯酒。

  鄴無淵這個人,不了解他的,可以這么說,很無趣。

  他從不說那些看似場面又客氣的廢話,冷淡的神色,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簡直絕了。

  如果他不是將軍,而是個文官,就他這個樣子,早被貶到鄉下去了。

  鄴無淵不喜歡那些歌舞之類找樂子的項目,所以今日也沒安排。說實話,就是這樣,場子真有點兒干。可是明知鄴無淵不愛好那些,和郡王還真真是不敢亂安排。

  “時辰差不多了,泱姐姐,咱們走吧。”魏小墨忽然發聲。

  這個小妖精一直沒出聲,她就跟隱身了似得,一直坐在阮泱泱的身后。

  忽然間的出聲,還把另一側的和郡王妃嚇了一跳。

  扭頭看向她,阮泱泱又瞧了瞧水榭外,這會兒應當是剛過晌午。

  “出府?”問她,阮泱泱這會兒,其實,有那么一點點的疑惑。

  “嗯。”魏小墨點頭,之后先站起身。

  這會兒站起來了,他高于眾人,那股子妖氣就冒出來了。

  而且,她當真是沒把這里其他人放在眼里,那種不屑一顧,眾生如螻蟻,她看都懶得看。

  唯獨被她當做人的,也就是阮泱泱了。若不是因為阮泱泱,恐怕她也根本不會坐在這里這么久。

  “好。”話落,阮泱泱扭頭看向鄴無淵,正好他也在看她。

  “我去瞧熱鬧,瞧完了就回來。”她說,倒是擺出了長輩的姿態,但是一心想找樂子,又哪是長輩所為?

  鄴無淵輕輕頜首,還真沒阻攔她,“早去早回,小心些。”簡而言之,看熱鬧可以,別又傷了自己。

  點頭,阮泱泱隨后就起身了。

  那邊馬長岐也跟著站了起來,“不如這樣吧,我護送小姑姑出府,屆時再把她接回來,將軍也不必太過擔心。”

  鄴無淵掃了他一眼,答應了。

  但實則,又怎么會需要馬長岐保護,阮泱泱離開,那可是跟了一大票人。

  他們跟著阮泱泱,阮泱泱跟著魏小墨,順著這郡王府的某個側門,出了府。

  這側門是平時府里運送雜物,運送食材等等馬車都能進出的門,從這兒出來,是一條幽深的巷子。

  魏小墨抱著阮泱泱的手臂,她長得高吧,非得故意的彎腰低頭,一副弄臣的狗腿模樣,真是讓跟在后面的馬長岐大開眼界。

  這小妖精兩回住進了郡王府,馬長岐也不是沒見過她,那股子不同于常人的妖氣,一般人消受不了。

  而且在馬長岐看來,他那姐夫也是降不住她,就算自己是郡王,皇親國戚,貴公侯爵,可降不住就是降不住。

  眼看著這會兒魏小墨和阮泱泱一同走,簡直好得不得了的樣子。若不是他當初就因為這小妖精鬧出的破爛事兒親自去了香城,還真會誤以為這倆人是打小一塊長大的呢。

  走出了這條巷子,就開始朝著某一條熱鬧的長街而去。阮泱泱身后跟隨著小棠和小梨兩個丫頭,還有七八個親衛,這全都是保護她的。

  馬長岐也在其中,但說真的,他是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談什么保護不保護的,說是湊熱鬧不為過。

  再說,原本就是在郡王府的宴席當中,魏小墨這不省心的非要拉著人家出來,這主人家沒一個跟著,那是失禮。

  魏小墨好像很熟悉這城里的路,繞過了幾條街,終于到了一家酒樓前。

  在這門口前停下,她先仰頭看了看,好像在確定自己有沒有走錯。

  阮泱泱歪頭盯著她看,也就是剛剛在郡王府的時候,她覺得,這小妖精可不是單槍匹馬,她手底下肯定有不少人供她差遣。

  而此時此刻,她更認定了這種猜測。

  沒走錯,就是這家酒樓,魏小墨攙著阮泱泱走進去,跟攙著老佛爺一樣。

  她這會兒是真高興,馬上要害人了,能不高興么。

  進了這酒樓就往二樓走,一行人上樓,本來該引路的小二都被擠到了后面,略顯迷糊的瞅著這一群人。好在認出了馬長岐,這才明白這是從哪兒來的貴客。

  上樓,魏小墨明顯是瞅了一圈兒,通過方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雅間,之后就拽著阮泱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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