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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撕破(主講修嫵不喜歡可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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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凜想走出人群,卻被秦俢抬手攬住。

  傅凜皺眉,他今日剛出宮便遇到秦俢攔路。

  若是尋常人等敢攔他的車轎,早就被護衛扭送大牢。

  可此人明明相貌卓絕,卻生得一身慵懶氣息,桃花眉眼波光流轉,那張俊美的臉上赫然寫著“不務正業”四個字,著實無法將他與居心不良的歹人聯系到一起。

  更重要的是,此人乃是溫涼好友。

  溫涼是他的眼中釘,只不過這釘子不能由他親自拔。

  如今他看破溫涼的身份,敵在明,他在暗,正好可以謀劃一番。

  他本以為秦俢是得了溫涼的令前來尋他,卻沒想到秦俢一開口提及的卻是沈嫵。

  “王爺莫急,您若現在便出去了,有些東西可就看不到了。”秦俢壓低聲音,似笑非笑。

  傅凜抿唇,他不喜歡這種一眼看不透的人。

  可望著那如蘭般清幽的少女,傅凜還是頓住了腳步,隱在了人群之中。

  錢林似是也沒想到這個氣質清華的少女竟會張口罵人,一時愣住,隨即便是羞憤,“這便是承恩侯府家的教養嗎?你們仗勢欺人在先,現又當眾折辱于我,簡直無法無天。

  虧得我曾聽聞承恩侯府的小姐端莊識禮,現來看來,也不過如此。”

  沈嫵端的是神色平靜淡然,耐心的聽了錢林一番控訴之后,才不徐不疾的道:“我倒是聽聞錢二公子風流無狀,原還不信,現在看來所言不虛。”

  “你!”

  錢家乃百年書生門第,府中公子小姐自幼承襲組訓,一言一行講究大家之風。

  平日也秉承話不投機半句多,向來不與人紛爭,面對口齒伶俐的沈嫵,錢林一時束手無策。

  清縈從錢林的懷中探出頭,淚眼婆娑,無助啜泣,“沈小姐這般言辭卻是不妥,試問哪家公子到了適齡年齡,家中無人安排通房?

  我在主母進門前懷了身子,確有不妥,可我已時時吃著那的湯藥,只大夫也言,那等湯藥也并非萬全,著實,著實……”

  清縈說到最后,已是淚流滿面,臉頰通紅,嬌弱無力的跌進了錢林的懷中。

  錢林見她為了保全他,竟不惜折損自己的名聲,感動的無以復加,環著清縈道:“縈娘何必與她們解釋這些,世人俗不可耐,只知門戶,不曉得世間真愛。

  我對你的情誼猶如磐石,無論他們如何迫害都不會改變分毫,你我的真情自可沖破重重枷鎖阻礙。”

  “林郎……”

  眼看著兩人又要你儂我儂,互送衷腸,沈嫵著實不愿看這等污人眼睛的事,便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無意知曉,只既兩家當初相看,自要說明實情,你錢府卻隱瞞不言,有騙婚之嫌。

  相看之時,我母親已與錢夫人言明我承恩侯府沒有納妾收通房的規矩,我父兄如此,我未來的夫君自也如此。

  我們并非強人所難,是以事先言明,若錢二公子做不到,大可回絕。

  可你錢府先是一口應下,而后才被我們查出這等腌臜事,現錢府又容這婢女跑到我面前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沈嫵已經煩透了這些事。

  那些想與承恩侯府聯姻的,無不是為了侯府的榮耀。

  她本想著世人多是如此,由得母親給她挑一戶滿意的人家便是。

  可現在看著眼前惡心的事,沈嫵突然想明白了,與其稀里糊涂的嫁個錢林這等酒囊飯袋,還不如做個老姑娘與錦兒她們玩耍來得自在。

  今日她將夫君不得納妾的要求宣揚出去,自可打消許多人的念頭。

  周倩面上不動分毫,手里卻不停的揉著帕子。

  還想一生一世一雙人,若王爺納了沈嫵,難道還要將她們這些妻妾全部遣散不成!

  沽名釣譽,自視清高,十有八九便是這份“做作”吸引了王爺。

  這般想著,原本只打算靜觀好戲的周倩柔柔開了口,“沈小姐勿要與他們置氣,這等子沒規矩的子弟理應由他家長輩前來管教,再與貴府賠禮。

  我們女兒家的名聲金貴,犯不著為了這等子腌臜事說氣話,全當沒他們這兩個人便好。”

  前幾句勸慰聽著還像回事,可她后面將沈嫵的話歸為氣話卻是不妥,反倒顯得沈嫵理虧,故意扯謊。

  季寒煙皺眉看著周倩,總覺她在此事上顯得有些刻意,她正想找補幾句,錢林腦中卻一下清明,立刻反口相譏,“你如今這番話說的倒是好聽,既是你無意與我定親,又何必攛掇著府上給我們使絆子。

  你若心生怨懟,遷怒于我,我自無話可說,可不應將怨恨發泄到無辜之人的身上。

  縈娘有孕在身,來與你苦苦哀求,你竟狠下心腸逼她去死,世上怎會有如你這般惡毒的女子!”

  感受到懷中女子顫抖的嬌軀,錢林心疼不已,說到激動處,不禁抬手指向了沈嫵。

  可他未等說個痛快,手腕便被另一只修長如玉的手捏住。

  下一瞬,未見那手如何用力,錢林便只覺腕間一陣劇痛,當即哀嚎出聲。

  “你母親沒教過你不要用手指人嗎?”

  慵懶隨意的聲音中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冷,嘴角那絲閑適的笑更只讓人覺得他似在玩笑,只有錢林知道,他的手腕是真的疼,快折了的那種疼。

  清縈愕然抬頭,待看清秦俢的姿容,眸子一時睜大,再也無法移動。

  原以為公子相貌清儒,是錢府容貌最佳的公子,可站在這身形修長挺拔的男子身邊,那點子清雅只剩下了寡淡。

  便如螢火遇到了星辰,梨花遇到了盛世牡丹,被碾壓的黯淡無光。

  錢林尚不知懷中嬌人的心思,只抽著冷氣道:“大……大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傷人,我要去府衙告你!”

  秦俢勾唇一笑,翻手便將錢林的手腕卸了。

  錢林額上登時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慘叫連連,再也說不出話來。

  秦俢不屑笑笑,甩開了他的手,錢林這才恢復了氣力,指著秦俢道:“你這賊人竟敢傷我。”

  轉頭便對隨行小廝道:“去報京兆府,便說有賊人在街上行兇!”

  秦俢聽得一笑,他這般彎唇,剎那間只若牡丹花綻,華彩逼人,“錢公子若想報官敬請自便,只公子口口聲聲說我傷你,屆時若拿不出證據,可就成了耽誤官差辦案,是要受罰的。”

  “我自然有證據,我這手腕……嗯?”

  錢林剛才盛怒之下尚未察覺,可此番無論他如何轉動手腕,竟都沒有絲毫痛楚。

  可剛才他明明聽到“咔嚓”一聲脆響,更是痛的他險些背過氣去,怎么會……

  秦俢掃了一眼錢林的手腕,笑得意味深長,“不愧是大家公子,這般細皮嫩肉,不過被在下握出了些許紅痕便痛的無法忍受,倒是我不對,忽略了公子單薄。”

  錢林臉一紅,這人看似客氣,實則分明在羞辱他弱不禁風。

  圍觀眾人也面露鄙夷,紛紛交頭接耳。

  好在錢林沒看到他護在懷中的佳人那一臉嫌棄,否則怕是會被傷的肝腸寸斷。

  “你到底是何人?”

  秦俢美眸掃過沈嫵,見對方也正抬眸望著自己,眉目一軟,笑中自帶繾綣風流,“我是沈世子好友,此番路過正巧聽到有人在議論承恩侯府,便過來湊個熱鬧。

  我已聽清了大概,只你話中有些事,我不大明白。”

  無視錢林瞪他的大眼,秦俢笑盈盈道:“錢大人被降級之事我略有耳聞,但我怎聽聞錢大人本負責京中漕運,卻疏漏對船只維修檢查,致使兩艘貨船沉湖。

  那兩船運送的江南呈上來的御用稻米,此等疏漏只降了一級官職,難道不應感激圣上寬容,怎好將這過錯推給旁人?”

  損毀御用之物,往小了說是失職,若攤上暴君,便是抄了錢府也無人能說出不是。

  尋常百姓自是不知這等事情,聞言都紛紛指責起錢林來。

  自己犯了錯,還好意思往別人身上潑臟水,也不瞧瞧自己這小白臉的樣,哪點值得人家沈小姐愛慕。

  相比之下,還不如這位身穿月色衣裳的公子與沈小姐來得般配。

  秦俢也發現沈嫵今日穿著月色長裙,他低頭望了一眼身上的長衫,驀地一笑。

  雖是巧合,但看著倒甚是養眼。

  沈嫵見他兀自彎唇輕笑,從那過人的姿華中察覺出一分不懷好意來。

  沈嫵向來不以偏見待人,可對于這位秦公子,她總會下意識將他的一言一行都當作別有居心。

  錢林臉色漲紅,他很想反駁秦俢,可他根本不知道父親為何被降職,見秦俢一臉篤定,不由氣短。

  他向來只好文人那一套,總覺得讀書人就該寫詩作畫,不該被朝政那等俗事沾染。

  起初父母兄姐還總勸慰他,后來出了清縈的事情,家人對他徹底失了期望,什么事都不再知會他,他也樂得清閑。

  若非害怕父親耳提面命,他甚至都懶得去府衙歷練。

  想到此處,錢林辯駁道:“可我在府衙從未犯錯,若無承恩侯府的干預,我又怎會被譴責回家?”

  秦俢同情的看著錢林,這還真是典型的官家傻兒子,簡單到他都不忍欺負了。

  “官家重名聲,如你這等有違禮法規矩的人還想走仕途不成?人家遣你回府,也是為了你好。

  不然讓你留下白做幾年苦力,再告訴你無緣仕途,豈不更不厚道,屆時錢公子還指不定如何編排承恩侯府了。”

  錢林臉色白白紅紅,顧錦璃見秦俢說的差不多了,便望著臉色莫測的清縈,開口問道:“你既來尋沈小姐,為何不去承恩侯府,反是在這望仙樓候著?

  你一個小小婢女,如何得知沈小姐今日此刻會在望仙樓?”

  眾人本都只顧著看熱鬧,此番聽顧錦璃一說,才意識到她們忽略了這么一個有趣的問題。

  清縈愣住,被眾人望的局促不安,支吾著道:“我去了承恩侯府,聽下人說的……”

  “你的意思是,承恩侯府的下人將自家小姐的去處告訴給了你一個陌生的小丫鬟?”顧錦璃嘴角噙著淡笑,語氣卻不溫和。

  清縈被逼問的不知如何作答,眼中迅速涌出淚花。

  顧錦璃卻無憐香惜玉之心,只冷聲道:“承恩侯爺乃皇后娘娘嫡兄,又率軍護衛京中安寧,怎容忍你們這般折辱?

  阿嫵,依我看不如上報大理寺,由鐘大人來審理此事。”

  周倩沒想到憑空出來了一個秦俢,打亂了事情的進程,便故作關切的勸慰道:“兩家之事,還是由雙方長輩出面處置的好,縣主,我等外人便莫要與之摻和了。”

  “錦兒不是外人,她意便是我意。”

  兩人姐妹情深,倒是顯得周倩多事了。

  本想著由這清縈哭一哭鬧一鬧,再由京兆府的衙役以擾亂秩序將人帶走。

  京兆府尹與她父親乃是至交,她早已提前打點好,屆時沈嫵的名聲壞了,也沒人能查到她身上。

  可這大理寺卻是去不得的,雖說她并未暴露身份,但難免會查到有人刻意引導清縈。

  那大理寺卿與顧錦璃的父親相交甚好,顧錦璃又狡猾刁鉆,難保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這京兆府到底在做什么,怎么還不見來人。

  她哪里知道,京兆府的侍衛早已被秦俢派去的兵馬司士兵攔住,現正強迫寒暄,無瑕分身。

  周倩正斟酌措辭,忽然察覺有一道凌厲的視線正在望著她。

  她抬眸迎視,瞳孔倏地一縮,喃喃道:“王爺,您怎么來了?”

  傅凜疏離的收回視線,對沈嫵道:“今日本是王妃宴請沈小姐,卻不想讓沈小姐遇到了這等事情,我府上亦有疏漏,還請沈小姐勿要介懷。”

  “王爺,你……”

  周倩心中漫起嫉妒,想要開口,卻被寧氏拉住了手,壓低聲音道:“眾目之下,顧全大局。”

  周倩心中不甘,但也只得做著樣子與沈嫵賠禮。

  沈嫵與顧錦璃都猜出此乃周倩所為,否則怎會那般湊巧。

  傅凜想必也猜到了此處,才親自賠禮以求讓她們息事寧人。

  沈嫵見傅凜既已知曉,想來應會好好管教周倩,也不想與這位三皇子鬧得太僵,便退讓了一步,不作追究。

  錢林和清縈被聞訊趕來的錢家人帶走,來人乃是錢家大公子,他倒是為人坦朗,一再與沈嫵賠禮,說此事是他們府上教子無方,沖撞了沈嫵,改日定會登門請罪。

  眾人只覺無甚滋味,本以為會有什么好戲,結果不過是那錢府二公子腦袋被門擠了,自以為事罷了。

  他妄想時也不看看自己那豆芽菜似的模樣,真是可笑。

  眾人散去,傅凜望了周倩一眼,無聲踏上馬車。

  周倩緊張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甚至一度想回娘家暫是回避。

  傅凜卻挑開了車簾,一雙眸子冷幽幽的望著周倩,聲音不大,但卻寒澈入骨,“上車,回府。”

  眾人散盡,沈嫵才緩步走到秦俢身邊,規規矩矩的福了一禮,“秦公子又幫了我一次,不知該如何報答公子才好。”

  秦俢瞇了瞇眼,他若說逗她說“以身相許”怕是會被這小狐貍啐一臉吧。

  “久聞沈世子調香一絕,不可否由沈小姐引薦,也讓在下討些香料。”他若再不要些東西,只怕這小狐貍該生疑了。

  沈嫵怔了怔,顯然沒想到秦俢惦記的竟然是兄長的香料。

  隨即她心中一松,笑容也真切了兩分,“自然可以,哪日秦公子得空便請來府中小坐。”

  秦俢笑笑,話說回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被這小狐貍邀請了。

  這次去坐坐,或許也不錯……

  傅凜和周倩一前一后回了院子。

  雖已入秋,但院中種著各色菊花,不顯得蕭條,精致的院落可看出主人的用心。

  這里是周倩與傅凜新房,周倩一直精心打理著。

  邁入房間,往日里最熟悉的環境卻讓周倩不由環緊了雙臂,只感覺冷意入骨。

  她全心愛慕的夫君此時正坐在主位冷冷望著她,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敬重,那里飽含殺意的寒第一次讓周倩意識到,這個男人不僅是她的夫君,更是皇子。

  而皇家人,是沒有感情的。

  “今日的事情是你做的,對吧?”傅凜面無表情的開口,雖是發問,但語氣已是篤定。

  周倩張張嘴,本已想好的理由如何都說不出口。

  傅凜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他沒有大發雷霆,可這種冷漠卻比憤怒更加可怕。

  傅凜起身,邁步走到周倩身邊,他抬手輕輕掐住周倩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著自己。

  “本王與你說過,不要再動沈嫵,你是將本王的話當作耳旁風嗎?

  本王想要一個聽話聰明的王妃,而聽話要比聰明更重要。”

  她從未聽過傅凜如此冰冷的聲音,在眾人印象中,傅凜為人謙和溫潤,她也曾一度這般認為……

  “沒有你,你父親也一樣會輔佐我,你還有兄長弟弟,他們都比你更重要,明白嗎?”他的聲音明明那般低,可每一個字眼都像刀子一般插在周倩心中。

  刺的她鮮血直流,遍體生寒。

  傅凜松開了手,冷漠的眸中沒有一絲感情,“你是我的妻子,只要你不違逆我的心意,我會給你應有的體面。

  可你若不識趣,我便只能再換一個聽話懂事,不讓我費心的王妃了。”

  傅凜轉身拂袖,露出了藏在溫潤下的本性。

  他想做一個寬和良善的人,他也想不染血的登上那個位置。

  可有些人非要扯下他的面具,溫涼是,周倩也是,既然他們如此逼迫,那便索性撕破這層虛偽吧……

  話說錢林和清縈被領回錢府后,直接被帶到了錢大人錢夫人面前。

  錢夫人正用帕子摸著眼淚,兒媳女兒圍在身側勸慰著。

  錢大人頭疼欲裂,此番因他的過失毀了貢品,好在錢府立足多年,有同僚幫襯才只被降級。

  他對此只有慶幸,可這逆子竟跑去找沈小姐討要說法,現在倒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失職之事,臉都被他丟盡了!

  再者承恩侯豈是他一個小兒能隨意攀誣的,那些圣賢書真是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看著這個屢屢讓他失望的兒子,錢大人突然連罵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確定,無論如何都要與這賤人在一處?”

  錢林不滿父親對清縈的稱呼,但也不敢與父親頂嘴,只道:“孩兒今生只愛清縈一人,若不能與她一處,生不如死。”

  錢大人抬抬手,“你是我兒子,我怎么忍心看你死?

  我不會再逼迫你了,你喜歡娶誰就娶誰吧!”

  未等錢林開懷,便聽他側頭對錢家大公子道:“將族長請來,我要將錢林逐出家門,日后我錢家不會干涉他的生活,卻也不想被這不知輕重的東西壞了門楣。”

  錢大公子領命去了,錢夫人也只暗暗戳淚,一言不發。

  直到族人被請進府中,看著他們當真將他除名,錢林才知道慌了,清縈也被這錢家人的舉動驚到了。

  之前不管錢林如何違逆父母的命令,因錢夫人寵愛兒子,最后都不了了之,可這次竟連錢夫人也不肯為錢林求情了嗎?

  她不想離開錢府!

  清縈啜泣著跪行到錢夫人腳邊,哭的梨花帶雨,“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是受了初芳的唆使,才去找沈小姐理論。

  奴婢錯了,可奴婢這么做也都是為了錢府好,求夫人別責怪公子。”

  錢夫人被氣得隱隱發抖,她此生最后悔兩件事,一是因自私而與承恩侯夫人隱瞞了清縈的事,使得兩家結怨,她和承恩侯夫人多年的情誼也全數沒了。

  二便是當初就該早早打死這個小賤人,何至于生生舍了一個兒子。

  錢夫人身邊的婆子看不過眼,她一個奴婢可不講主子的規矩,上前便抽了清縈一個大嘴巴,“賤蹄子,收起你那副令人作嘔的狐媚樣吧,真當誰都吃你那一套呢!

  你倒是會推脫,初芳那個小賤人早已卷了錢財走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伙的!

  區區一個賤婢竟敢將手伸到夫人房里來,如你這等子禍害,就該早早浸了豬籠!”

  清縈小臉一白,初芳跑了?

  她不甚清明的腦子轉了起來,只覺心中一陣惶恐,她好像中了人家的計。

  錢大人不想再看他們,只命人帶他們去收拾體己,算是盡了最后的父子情誼。

  從始至終,無人為錢林說上一句話,曾經最親近的家人,如今卻變成了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煩的陌生人。

  錢林呆坐在屋內,看著清縈翻箱倒柜,不肯放過任何一點值錢的東西,甚是連那床被褥都要隨身帶了,大有將屋內搬空的架勢。

  這等市儈貪婪的模樣,與平時與他月下吟詩的佳人相差太多,一時竟讓錢林有了種不真實感,更鬼使神差的將她與沈嫵比較起來。

  錢林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心生了一絲惶恐,他是不是做錯了……

  簫素靜心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了咬勾的魚。

  打探到那位王家小姐容貌恢復的甚好,宣親王親自來了驛站與簫拓求藥。

  簫拓喚來了簫素,簫素故作不知的聽宣親王道明來意,為難的道:“這藥膏對新傷最是有效,若是舊傷恐要換些藥材。

  不知可否讓我看看傅小姐的傷,我也好為她挑選藥膏。”

  宣親王沒想到簫素竟然這般好說話,拱手謝過,但還是先詢問了傅蓉的意思,才將簫素請進王府。

  那藥膏根本無甚可換,簫素只是想親自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臨安鄉君。

  一個被毀容的女子沒什么用處,可宣親王爺身份尊貴,保不齊會留有大用。

  只簫素沒想到的是,用上這枚棋子的時間竟比她想象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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