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沅自然也看到了喜帖上的那個人,她微微蹙眉,有些疑惑,“難道林家的人不知道衛衿是穆家的兒媳嗎?”
不可能的,這種消息就算是衛家想要瞞,也是根本瞞不住的,除非是,林家默許了這種隱瞞方式。
君時陵拿過請帖看了看,“所以衛衿如今肯定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了。”
“看完這個我才更不放心呢,”夏挽沅眼中劃過擔憂,
帝都見過衛衿的人可是不少,現在鬧成這樣,穆家和林家的恩怨怕是更大了。
君時陵笑著將夏挽沅蹙起的眉毛撫平,“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你要相信你的老公。”
夏挽沅疑惑的看了君時陵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君時陵笑而不語,
夏挽沅這才想到,君時陵得知這些消息之后一點也不驚訝,說明他肯定早就接到了消息,“你還有什么消息瞞著沒告訴我的?”
君時陵笑了一下,“沒有,我哪里敢瞞著你啊。”
“哼,”夏挽沅將喜帖放到一邊,倒也不再跟君時陵繼續說,反正到時候也都會知道的。
清大校園里,
風無憂被楚熠牽著手,兩人并排的走在清大開滿桃李的花園里,
“無憂,”楚熠突然停住,轉身看著風無憂,
“怎么了?”向來咋呼的風無憂,在楚熠這種眼神的注視下,總是難得的乖順下來,
畢竟楚熠這溫柔如水的眸光,實在是讓人招架不住,
看著風無憂害羞的樣子,楚熠眼中劃過一道流光,他笑了下,“過兩天是我的生日,我們一起出來吃飯好不好?”
風無憂剛想答應,卻突然想到,她過兩天要和宣升一起去南方的臨西市,到時候肯定不在帝都了,頓時臉上就浮現出猶豫之色,
“怎么了?不方便嗎?”楚熠眼中有失落劃過,
風無憂連忙擺手,“我不是故意不跟你一起的,是因為我有事情要出門一趟,”
“什么事情?能帶上我嗎?”
“啊?”風無憂本來想說不行,要是帶上楚熠一起,讓宣升知道一定會罵死她的,但是看到楚熠一副失落加不舍的神情,風無憂心軟了,“那不然,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楚熠嘴角勾起,“好。”
看著楚熠微笑的樣子,風無憂一顆心跳的很快,臉上也開始發熱,
她想著,回去之后被宣升罵死就罵死吧,但是真的不怪她啊,誰讓美男過于誘人呢,這誰頂得住啊!
風無憂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楚熠已經低下了頭,
等到風無憂察覺到面前有一片陰影,她詫異的抬起頭,楚熠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此時的楚熠,已經摘下了眼鏡,一雙漂亮的眼睛里仿佛含著瀲滟的春光,還帶著無邊的情意,輕易的就能夠引人淪陷。
“你”風無憂抿了抿唇,剛說了一個字,楚熠的臉就已經壓了下來,
風無憂緊張的閉上眼,但出乎她的意料,楚熠只是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溫熱的吻,然后便站直了身體,
風無憂睜開一只眼偷偷的看了一下楚熠,卻見他正笑得溫柔,
“你干嘛親我?”風無憂索性睜開雙眼,
親也就算了,為什么這么慫?只敢親一下?這跟風無憂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楚熠伸出手將風無憂額頭邊的頭發挽到耳后,“就是覺得你很漂亮,也很可愛。”
風無憂被夸得臉瞬間爆紅,“你才可愛。”
楚熠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風無憂笑,
風無憂覺得,這春日的風光,也不如楚熠眼中的一小絲亮光來的讓人驚艷和心動。
這幾日的帝都機場格外的繁忙,各種私人飛機不斷地從機場升空,然后朝著南方而去,
宣升坐在飛機上,正想著風無憂怎么還沒來,準備給她打個電話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風無憂的聲音,
“老宣!不用打了,我已經來了。”風無憂走過來,將宣升的手機抽走,
宣升眉梢一揚,“你跑哪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的人,你是不”
宣升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因為風無憂身邊跟著一個人,一個長得很俊美的男人。
宣升眉毛皺起,“這是誰?”
沒等風無憂解釋,楚熠已經站了出來,他朝著宣升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楚熠。”
聽到這個聲音,宣升眼中劃過一抹驚訝,再聽到這個名字,宣升就更驚訝了,他看著楚熠,正要說什么,風無憂已經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是這個楚熠不是你想的那個,重名而已。”
“.......”宣升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風無憂,也不知道是風無憂太傻,還是這個楚熠太聰明,
風無憂說完,本來以為宣升要生氣,哪想到宣升居然沒有說什么,只是看著楚熠的目光有些復雜,
“你先去隔壁,我有話要跟你這位楚熠先生說。”宣升看了風無憂一眼,帶著不可違抗的眼神,
風無憂安撫的看了楚熠一眼,“這個宣升是我的朋友,放心,他不會把你怎么樣的,要是有事你就直接叫我。”
說完,風無憂警告的看了宣升一眼,“你不要欺負人家哦。”
宣升很想翻個白眼,
也不知道是誰欺負誰。
風無憂離開后,宣升看向楚熠,“楚熠?”
楚熠將眼鏡摘下,一瞬間,宣升就確定了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不同于剛才在風無憂身邊的儒雅氣勢,
此時的楚熠身上,有著七分侵略,三分邪意,
傳說中的F洲少主,應當就是楚熠現在的樣子,
“我是。”楚熠坐到宣升面前,隨意的靠在椅背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你怎么來華國了?”宣升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楚熠的真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不明顯嗎?”楚熠歪了一下頭,“我的未婚妻都跑了,我過來把她追回去有問題嗎?”
宣升皺了下眉,“你真的是為了風無憂過來的?”
宣升還不至于傻到隨意相信楚熠的話,
能夠在勢力割據混戰的F洲成為霸主,楚家人的心計又豈能是這么簡單的,他們的每一句話,宣升都要在心里反復的斟酌。
“信不信由你。”楚熠笑著看向宣升,悠然隨意,仿佛無論宣升說什么,他都覺得無所謂一樣。
宣升看了眼楚熠,“風無憂比你想象的還要單純,你不要傷害她。”
說到這兒,楚熠倒是直起了身體,他神色變得嚴肅,“我傷害誰,也不會傷害她。”
“好吧。”在這一瞬間,宣升從楚熠身上感受到了他的認真,勉強相信了楚熠,
“關于我身份的事情,就還請你保密,我不想讓她知道,她很抗拒聯姻。”楚熠將眼鏡重新戴上,隱在鏡片后的眼神讓人看不分明,
“我知道了。”宣升點點頭,“只要你別傷害風無憂,其他的事情,一切好說。”
風無憂終于再次回到機艙的時候,便看到宣升和楚熠正坐在一起聊天,
風無憂驚訝的看了眼宣升,“怎么回事?”
宣升嫌棄的看了風無憂一眼,顯然是對她的智商有些失望,“沒事,你的男朋友還不錯,”
風無憂眼鏡微微瞪大,她沖著楚熠點了個贊,
厲害啊,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搞定了宣升這么難搞定的人。
楚熠嘴角微勾,眼中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
臨西市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印象中這么熱鬧的時候,還是幾十年前,衛家尚未分家,衛老爺子在世之時,
那時候的臨西,也是匯聚了全華國目光的,
后來衛家一分為二,原本的頂級家族仿佛一夜之間沉寂下去,
林家由于內部劇烈的家族斗爭,關著門來爭斗,外面看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內里已經疲憊不堪。
這兩個大家族仿佛消了聲一般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著各自的地盤,
而如今,兩大家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僅林家改朝換代,更是要和衛家聯姻,
不管是誰,都能察覺到這一次林家的野心。
在外界紛紛猜測,臨西的機場繁忙不已,一堆一堆的豪華車隊忙著做接待時,
此時的林家后院,倒是顯得極為的平靜,甚至算得上有種桃花源的安寧。
整個后院里,此時桃李遍布,一陣微風吹過,花瓣簌簌而落,
林清遠伸手將衛衿肩頭的花瓣拂下來,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在想什么?”
“想穆風。”衛衿神色冷然,
林清遠動作頓了一下,然后恢復如常,他敲了下桌子,讓衛衿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直視著衛衿清涼的眸子,林清遠的眼中閃過不悅,“你不要以為,我會一直容忍你。”
衛衿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會容忍我,我不需要你容忍,所以殺了我?或者把衛家毀掉?隨你。”
反正即便林清遠要對衛家下手,也只能止步于江南衛家,對于帝都衛家,林清遠還沒有那個能力,
而江南衛家,衛衿一點都不眷顧,
最好是讓衛家全部毀滅才好,反正那里是個爛透了的地方。
林清遠笑了下,“說什么傻話呢?衛家是你的娘家,是你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可不會毀了那個地方。”
“那就殺了我。”衛衿冷冷的看著林清遠,
林清遠笑了下,“你在想什么呢?我不會讓你死的。”
衛衿別過頭,不再理會林清遠。
林清遠卻仿佛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自顧給衛衿倒茶,甚至還親自將茶杯遞到衛衿嘴邊,
衛衿不想喝,把臉別到一邊,林清遠走上前,臉上帶著笑,手卻捏著衛衿的下巴,讓她硬生生的將一杯茶喝了進去。
水有些熱,這樣強行的灌下去,衛衿的整個喉嚨里都是火辣辣的疼,連眼睛里都被燙出了滾燙的淚水。
“好喝嗎?”林清遠捏著衛衿的下巴,強行的讓她仰著頭,
衛衿看著林清遠,眼中滿是冷意,“你想娶我,無非是為了彌補當年狼狽的自己。”
衛衿話落,林清遠心中一顫,
衛衿說的對,
當年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人,林清遠已經全部都處理掉了,
見證過他那段黑暗歷史的人里便只剩下了衛衿,衛衿的存在,時刻提醒著當年的他有多么狼狽,
他想要殺了衛衿,但是衛衿又救了他,并且成為了漫長歲月里,甚至稱得上是他走出來的某種信念,
在這樣的矛盾心態下,林清遠一方面憐惜衛衿,想要把她放在身邊,給她林夫人的至高位置,
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的想要看著衛衿痛苦,想要將這個存在于他痛苦回憶里的人抹殺掉。
看著衛衿冷冷的眉目,林清遠放開手,
衛衿得了自由,輕輕的咳嗽兩聲,但喉嚨像是被燙傷了,哪怕是輕輕的咳嗽,都能感覺到撕裂的疼,衛衿不由得緊皺著眉頭,
看著衛衿痛苦的樣子,林清遠眼中閃過心疼,他揮了揮手,很快的便有專業的醫生過來幫衛衿診治。
回到衛家的時候,衛忠看著衛衿身上多出來的一堆價值連城的珠寶,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林少主對你確實挺滿意的,連他剛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珠寶都送給你了,做的不錯。”
衛衿沒有理會衛忠,徑直的往前走,
衛家的封建禮儀是很多的,平日里根本沒有人敢忽視衛忠的話,見衛衿這么忽略他,衛忠心中不滿,他呵斥了一聲,“真以為有林少主護著你你就能囂張了?你給我站住,說話。”
衛衿沉默著,衛忠上前想打她,被衛衿一把握住手,她緩慢的說著話,聲音有些啞,“不想要一具尸體嫁給林清遠的話,就閉嘴。”
衛忠氣的臉色漲紅,但又拿衛衿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憤怒的看著衛衿離開。
衛衿進屋后沒多久,管家便走到了衛忠面前,
“老爺,夏挽沅和君時陵到了,正在門口呢,應該讓他們進來嗎?”
聽到管家的話,衛忠濃眉皺起,“他們來干什么?”
管家臉上很是為難,“夏挽沅說,同是衛家人,她來臨西,自當住在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