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話,”棋如意趕緊瞬時往上添了一把火,生怕溫小筠冷靜下來,就不會這么嘚瑟了,“這場華麗的詭計,我可算是最重要的見證者。若是等我一會兒毒發死掉了,你可連個能說話的‘知己’都沒有了。快,快告訴我吧。不是我吹,這般復雜又精妙的詭計,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真正的看懂,并且真心的欣賞。”溫小筠眉梢微動。
目前來看,溫香教里,搞機關詭計最厲害的人,就應該是眼前這個棋如意了。
因為專一負責機關詭計的火門門主,佘甘分明是個假的。而且溫小筠有八成的把握,除了最后的佘丕突然化龍消失,在兗州府發生的其他詭秘案子,實際策劃人與執行者,都是棋如意。
不然區區一介巾門門主,也擠不進四大海湖的隊伍中去。
再加上,如果火門的實際門主,就是那個生吞活蛇的怪老頭佘丕,也就更加能證實她這一點猜測。
因為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獨隱居深山多年,不肯下行,這一點不是假的。
其間所有細節,溫小筠都核對的相當清楚,不會有詐。
不過這一次,溫小筠并沒有將心里真實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去套棋如意的話。
剛才已經打草驚蛇了,現在對付棋如意,最重要的是穩且連貫。
于是溫小筠順著棋如意的吹捧裝出更得意的樣子,下巴微揚的繼續解釋道:“你說的不錯,我的機關,即便說給外面的凡夫俗子,也收不到什么回應。因為我的方法超出這個時代很多年,至少四百多年吧,我想終其一生,我都不會遇到一位能夠真正了解我、懂我的人。
目前來看,唯有你這個狠辣又狡猾的小魔頭,堪堪夠格。”
棋如意鼻子差點沒給氣歪了。
還超出這個時代四百多年?!
他也真不怕風大閃了他的舌頭!
他嘴角抽搐了幾下,終是沒有忍住,直接罵出了口,“還四百多年?你當你是老不死的狐貍精嗎?扯淡吹牛都沒你這么扯的、吹的。我看你不如拽著蛋直接賽自己嘴里吹!”
這話罵得極臟,即便是忍耐力一流的溫小筠聽了,臉色也綠沉了很多。
“到底是不是吹牛,聽聽你就知道了。”
“哼,洗耳恭聽!”
“玻璃、琉璃,你可曾熟悉?”
棋如意雙目瞳仁狠狠一縮,只是這一句話,瞬間就將他一腦子的漿糊點撥得清楚很多。
“都是一頂一的貢品和王公貴族們引以為傲的寶貨,我棋如意自然也是看過、買過、玩過不少的。”
溫小筠意外的挑了挑眉,“沒看出來嘛,身量不大,虛榮心倒不小。”
嘴上雖然這么說,溫小筠卻看出棋如意這廝才是真的在吹牛。
在這個年代,由于下過西洋的三寶太監帶回關于玻璃的貢品,甚至制作藝人的關系,鳳鳴朝的玻璃、琉璃制品一度從超越天然珠寶的地位上被拉了下來,極大的降低了價格。雖然在民間,遠遠沒有實用化,仍然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
但在貴族富商圈里,把玩的價值,已經貶低了很多。
所以一句吹牛之言,就足以說明棋如意對于琉璃并沒有接觸很多。
他憑借的,還是以前那些關于玻璃、琉璃的傳說而已。
“哼!”棋如意不服氣的漲紅了臉,“別說那些沒用的,到底拿出些真東西來,好叫我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瞬間飛移的!”
“這個嘛,說來有點話長。我不知道你聽過一個傳說沒有,我溫小筠曾拜過高人為師,習得過很多神乎其技的本事。比如隱藏在泥地里,屏住呼吸多時。再比如死而復生,從一堆灰燼里磐涅飛升。”
棋如意眨了眨眼。
別說,這些事跡,他還真就都聽說過。
其實不僅聽說,更深知,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不過以前他從不信溫小筠真的能做到這些,必然是些什么手段高明的障眼法。
“聽過又如何?都是同行,咱們就不要總是玩那故弄玄虛一套把戲了。”棋如意故意做出毫不在意的表情,又冷哼了一聲,“凡人眼拙,連我這般不世出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對手,他們又怎么看得穿你的障眼法?”
溫小筠微笑著點點頭,“你說得不錯,的確都是障眼法。只不過我的手段,比你們溫香教的全部加起來都還要高明很多。”
“你是用琉璃反光的道理嘛?”一聽溫小筠吹牛,棋如意就頭痛,“你沒說實話,琉璃即便反光,夜間也造不出那般奇幻的效果。”
溫小筠點點頭。
這時代的琉璃由于鍛造技術的限制,比現代玻璃的通透度差很多,而且還多帶顏色,的確造不出那般效果。
“所以說,我用的不是凡品的琉璃,我用的是仙品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