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落入大殿的人都死在了流沙坑里,此時他孤身一人,對面卻有四個敵國兵將,他還有心情一個一個地點燈,這等行事令孟三很看不慣,道:“他倒是不怕我們殺過去!”
“變態的心思你別猜。”暮青淡道,隨呼延昊點亮的燈火之光掃了眼大殿。
孟三身上也帶著火折子,出于好奇,他也將這邊殿柱上的九枝連燈給點燃了,只是沒那耐心都點完,只隨便點了幾盞,瞧得清便收了火折子。
只見大殿華闊,共立九柱,一側四柱,還有一柱立在流沙坑前方。那流沙坑將大殿分作兩半,坑寬數丈,里面滿是狄兵和戰馬的尸首。流沙坑之上,黃沙還在往下落,卻已不見人馬再掉下來。上頭馬踏如歌,刀擊喊殺如狂,西北軍正在與呼延昊所率的那五千兵馬拼殺,隱約能聽見魯大的怒吼聲。
呼延昊只率了五千兵馬馳進大漠,面對憤怒的西北五萬兵馬,那些狄兵唯有被碾殺的下場,呼延昊卻并不在乎,他將火折子收起,在那一側大殿走了一圈兒,嘆道:“暹蘭帝國。”
暹蘭帝國?
暮青沒聽說過此國,面露疑色。
孟三見了哈哈一笑,“英睿將軍也有不知道的事!俺差點以為將軍是神人,啥都懂!”
元修踹了他一腳,對暮青道:“千年前的古國,相傳在塔瑪大漠深處,曾一度輝煌,最終因克拉瑪河水干涸和黑風暴而覆滅。傳聞,暹蘭國古城就埋在塔瑪大漠某處的黃沙之下,千年來多有文人游者引為傳說,未曾想是真的!只不過,我們所見的這處古殿瞧著不像古城,倒像是地宮。”
暮青點頭,頗為贊成。她也覺得此處古殿雖似遺跡,但顯然不是城鎮,而更像是帝王所居的華殿。不過,沒聽說過帝王所居的大殿中挖流沙坑的,且這大殿九柱立得頗為古怪,竟有一柱立在流沙坑前方,怎么看這里都不像是給人住的,而像是給死人住的。
古殿,倒不如說是古墓。
“古墓才好。”呼延昊掃視大殿一笑,左眼傷疤猙獰,“聽聞暹蘭帝國只一朝,古國富庶,遍地黃金。暹蘭大帝將一批黃金和神甲藏于地宮深處,神甲刀兵不入,黃金之豐足以建立一國。”
呼延昊野心勃勃,區區草原一部的王并不在他心里,他也許想統一草原,建國稱帝,也做那開國大帝。
孟三翻了個白眼,撇撇嘴,“做你的夢!還黃金神甲,你咋知道這鬼地方是暹蘭大帝的墓?搞不好是你爹的墓!”
他本有心罵呼延昊,說完這話自己先呸了一聲,呼延昊他爹,就那狄王老兒?他才不配住這么好的地兒!
“他也配?”呼延昊哼了聲,眼眸嗜血,幾分殘嗜,幾分森然。
孟三愣了愣,想起他昨夜對待兄弟姐妹的殘忍,也就不指望他對他爹能有啥孝心了。
“此殿應與暹蘭國有關,瞧瞧這九枝銅燈,形如繁樹,枝上飾有白鶴、鸚鵡、玩猴。暹蘭古國建在大漠,國人喜愛綠洲之物,這殿中柱上所雕、燈上所飾,哪一樣都非大漠之物,你們不覺得這就是暹蘭古國?”呼延昊前一刻還露出殘忍嗜血之態,這一刻便又陰轉晴,心情不錯地問暮青,“英睿將軍之聰慧,本王平生僅見,將軍以為呢?”
暮青四人與呼延昊隔了一道流沙坑,坑雖寬,但元修和月殺都會輕功,倒也不是過不去,呼延昊看起來卻并不忌憚四人,當著四人的面兒考究起了古殿,與其說有閑情逸致,不如說他將四人無視得徹底。
暮青不言,也無視呼延昊,轉頭對元修道:“此處殿前殿后都有門,應該有開啟之法,不過最好不要,看看這處流沙坑就知道了,在這地宮里找尋出路定有險,不如等上頭黃沙流盡。”
這殿上方是被元修三箭神臂弓的勁力射塌的,本非流沙,只是沙丘上的沙子往下落而已。既是黃沙,便總有落盡之時。仟仟尛哾 魯大還率著西北軍在拼殺,不時聽見他往沙中喊叫,四人在底下卻誰都沒回應他。以魯大的性子,若知四人在底下好好的,非跳下來不可,西北軍主帥已失,副將不可再失蹤,否則五萬大軍在大漠中危矣。
“好,等!”元修頷首,望向呼延昊,“不過,只這么等也挺無聊!不知呼延王子有沒有興趣打一架?我倒是很有興趣把呼延王子留在這里!”
方才殿中黑暗,燈火點起時,他出于好奇心想要瞧瞧這殿究竟是何面貌,便未阻止呼延昊點燈。如今殿中已明,管它是不是暹蘭大帝的陵寢,呼延昊和他的野心都要留在這里!
呼延昊眸中僅有的笑意冷去,從流沙坑邊上拾了把彎刀出來,“本王也有興趣知道,元大將軍覺得那烤羊排的滋味如何?”
話音落,孟三罵了一聲,元修腳尖平地一點,縱如疾電,頭頂沙塵如幕,男子手無兵刃,一拳砸開那塵幕,拳風如雷震,風蕩如狂,嗡一聲,震人耳膜!
暮青皺眉,同時面色微沉,拳風再烈,怎會有金鼓般的嗡鳴之音?
她面色微變時,元修人在半空已過沙坑,拳風砸向呼延昊面門!呼延昊曾與元修多次交手,深知他拳風之烈,竟還將刀往他拳上送,彎刀如月,一聲鏗鏘斷作兩截,刀刃似星芒流入沙中,呼延昊手持半截斷刀,笑意森然。
這時,元修一拳砸斷彎刀,人也落去對面石臺,他拳風已去,輕功將收,拳勢、步法皆在將收的一刻,呼延昊手中的半截斷刀扎向他的后背!
元修卻似未覺,耳廓微動,目光順著大殿一掃,忽喝:“趴下!”
這一喝如雷聲,告知的是對面的暮青三人。幾乎同時,月殺忽一抬手,將暮青按在了地上,孟三動作慢了些,趴下之時,有箭矢從他頭頂擦過,幸虧他是勒丹兵的打扮,未束發髻,不然頭發都能被削去!三人趴在地上難以抬頭,只覺箭雨壓人,擦著頭頂來去如狂,過流沙坑時帶起的沙塵撲面,嗆人屏息。
有機關!
殿內已有道流沙坑,眾人都以為最厲害的已碰上了,未曾想還有!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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