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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帝駕(1)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一品仵作

  還不到他必須動用獨門兵刃之時,且先瞧瞧情形!

  元修和暮青在前,魏卓之和孟三在兩翼,月殺獨自斷后,五人又組成陣型,在草原上奔馳突圍。呼延昊率大軍緊咬其后,每一次拉近距離,元修總能帶著暮青再將他甩開,草原月色下,馳騁的人馬兩股黑風一般,靠近,拉開,周而復始,一個時辰奔出近百里!

  元修始終不曾放開暮青,暮青望他一眼,他戴著面具,面色黑紅,一張五胡男兒的臉,唯那緊盯前方的目光如鐵。一個時辰的強行軍,馬速跑到了極致,莫說人累,馬也乏了,雙方人馬速度都慢了下來。前方草原一望無盡,一個人影都沒!元修既然帶他們往這邊來,西北軍應是從此方向過來,一個時辰,他們奔出了近百里,西北軍的行軍速度應該也不慢,兩相馳近,應該快遇上了!

  頂多再有半時辰!

  暮青揚鞭,目光如石,盡量將心神都放在策馬上,以減輕元修內力的耗損。

  半刻鐘,身后呼延昊緊咬上來,暮青一夾馬腹,與呼延昊又拉開距離。

  一刻鐘,呼延昊忽然慢了下來,一把奪過身旁來不及停下的小將的彎刀!

  兩刻鐘,呼延昊重新咬緊上來,手中彎刀向著暮青的后背,揚刀,一擲!

  前方忽有黑影出現在地平線上,馬踏如雷震,軍容似星河,黑壓壓一片,卻比那出現在地平線晨陽還令人覺得生機煥發。呼延昊的大軍驚住,那擲出的刀在半空中鏗鏘落地,卻無人注意到刀落地前有道極細的光芒閃過,連呼延昊都望著前面草原的地平線,聽前方元修大笑一聲,抬手一擲,一道白色花火炸在夜空中,遠處魯大忽然仰頭!

  “大將軍!”

  還以為趕到狄人部族最快要凌晨,未曾想半路遇上元修五人,魯大遠遠望一眼元修身后,罵一聲,“娘的!大軍聽令!給老子接應!”

  西北軍急行,呼延昊卻率軍停了下來,他只帶了五千人馬出來,而西北軍少說是他的十倍數!

  “撤!”西北軍出現在此處絕不算好事,若那五人未被他識穿身份,最晚凌晨,他們會出現在……狄部草原!而凌晨,草原上狄軍與勒丹軍也該人乏馬累,死傷無數……

  呼延昊心神一凜,面色黑沉,忽喊了聲撤,便揚鞭策馬,向西邊一轉,率軍直奔桑卓神山山口!

  此處桑卓神山山勢已平緩,遠望如一道小山丘,越過之后,繞桑卓神湖,往前馳五十里便是塔瑪大漠。大漠上有狄人常年布置的短箭機關陣,他知道埋在何處。

  呼延昊這邊帶人逃向塔瑪大漠,元修五人等不及與西北軍會和便追了過去,戰局逆轉!

  元修將手收了回來,全副心神緊追呼延昊,半個時辰,金烏初升之時,呼延昊率軍馳上大漠。日色金黃長風烈,大軍如鴉,疾馳起黃沙,黃沙如狂。

  暮青遠望呼延昊背影,心知他有部族不回,偏往大漠來,定有詭詐。西北軍眼看便要跟上來,深入大漠必有險,要殺呼延昊,此時是最后的時機!

  刀刃在手,她策馬急追,刀尖指向呼延昊的后心!

  正當此時,元修身后傳來魯大的喊聲:“大將軍!”

  隨那聲音而來的是一道呼嘯風聲,重如沉鐵,砸碎烈風,直擲元修頭頂,元修縱身而起,馬馳出,人在半空,翻身鷂躍,伸手一接!

  神臂弓!

  神弓如鐵,鐵箭入弦,元修人在半空,轉身間一箭馳裂蒼穹,穿云逐日,破九天疾風,刺大漠黃沙,縱射呼延昊后心!

  呼延昊聞身后驚風來,策馬往旁邊一躲,那重箭擦過他身旁,狂風掃馬,前方炸開血花,一名小將腰上被開了個洞,馬翻了幾匹,數人墜馬,被后頭馳來的戰馬踩踏成泥。

  呼延昊的戰馬揚蹄長嘶,馬匹受驚,瘋了般馳了出去。他放開馬韁,人縱起,落上死了的小將的戰馬。

  “大將軍!”魯大又高喊一聲,三箭擲來,元修接過,箭氣如狂,灌入內力,叱咤如雷,一箭封了呼延昊前路!

  馬匹驚翻,呼延昊翻落在地,一箭射在他腳旁,黃沙翻起如風暴,呼延昊抬手一擋,就勢翻身,忽覺身下一陷!

  黃沙松軟陷人,有簌簌沙落之音傳來,呼延昊心一沉!

  流沙!

  暮青的心也一沉,元修的箭氣驚了流沙,方圓十數丈的流沙巨坑蔓延成狂,她腳下的馬蹄一軟,馬瞬間陷入進去。月殺一驚,飛身縱起,元修也驚住,手中一箭正射出,心神分散間失了準頭,正落入那流沙坑中心,流沙再度被驚開,噬人如狂,與月殺幾乎一前一后欲將暮青救起,那流沙卻忽然一沉,底下忽見一黑洞,如黑森巨口,暮青往下一落,元修和月殺也跟著墜了下去!

  流沙埋上之前,只來得及聽見魯大的急吼。

  大興元隆十八年,十月初四夜,狄王薨于王帳,王后秘不發喪,事敗,四子奪位。

  十月初五夜,勒丹五萬精騎圍襲狄部,狄三王子呼延昊挾百姓以令部族諸軍,虐殺王族血脈,射殺突哈王子,重傷勒丹第一勇士蘇丹拉,圍殺勒丹五萬大軍與狄部草原。

  十月初六凌晨,西北軍突襲狄部草原,重創狄部與勒丹鐵騎,呼延昊聞風攜大軍逃入大漠。

  十月初六早,西北軍與狄部精騎酣戰于塔瑪大漠,西北軍主帥、英睿中郎將與狄三王子陷入流沙坑,失蹤。

  戰事奏報傳入朝堂,舉朝皆驚!

  奏報雪片般飛入盛京,也落入汴河行宮龍案之上。

  天未晚,宮燈已掌,玉殿秋濃。鶴燈照著一封密奏,執箋之手指尖微涼,結了霜雪。

  流沙,失蹤!

  男子的目光落在密奏上,只望此四字,不知多久,忽然回身,宮燭淺白,衣袂冷透。

  “來人!”

  殿外的宮人肩頭忽顫,陛下這些日子每逢月末總喜怒難測,上月獨在殿中許久,喚人進殿時彩娥險被杖斃,今兒倒是喚人喚得早,只不知龍顏是喜是怒?

  殿門吱呀一聲開了,范通面無表情地進去,抱著拂塵,垂首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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