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官到底沒有買她的符箓。
作為生在邦旗下,長在春風里的星際人士,他能勉強接受“易學”這種偽科學已屬不易,再讓他相信區區一張紙就能夠保平安?
先送她一臉呵呵噠……
今天的訓練強度有點兒大,云沫不得不先去校醫那里泡了會兒修復液,肌膚被滲的火辣辣的疼,這玩兒意快趕上淬體藥劑了,簡直神奇。
只是不能提升體質等級,還得靠自己年復一年的苦練。
回到寢室后已經晚上了。
張教官這事兒不能拖,云沫坐在書桌前琢磨了一會兒,目光停在百合花上,暗暗地笑了。
關心則亂,他不肯買平安符,不代表別人也不肯買。
五分鐘后,莘西婭著急的等在了樓下。
考慮到此行可能還會有其他人需要,云沫多備了幾份,面上掛著無比誠懇的笑容,全部塞到莘西婭手中。
“那,可以讓教官當人情送啊……”
“一千八百星幣一張啊……”
“姐姐再來啊……”
莘西婭臨走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踉蹌。
一千八百星幣一張的人情,就這?她是不是有病?她為什么一下子買了五張!
雖然說那疊成三角的黃紙朱砂沁著一股子神秘感,但這是她一個月的薪水了……
莘西婭腦子暈暈的,那女生的安利實在是厲害,不讓她當指揮的話,聯邦將來會不會出現個厲害的地下傳銷組織……
張戈看著門口的小女人,心里暖暖的,“西婭,你來了?”
掛好外套,再回頭的時候,桌面出現了三角形的黃紙,有點熟悉!
張戈的臉瞬間就黑了,差點咬碎了那嘴鋼牙。
那女生真是好手段!數了數,足足有五張!五張!9000星幣啊!
“你等我一下!”
張戈轉身進了洗手間,點開云沫的通訊,咬牙切齒的吼,“云沫!”
“啊,教官好,一張符箓抵一次致命傷,童叟無欺,一經售出概不退貨,也不用謝哈!
哦對了教官,南方是吉位,如果實在躲不過,盡量往南走。
教官我這里信號不太好,再見哈……”
云沫說完后迅速掛斷:……這都是為你好啊。
莘西婭已經在敲門,張戈憋屈的咽下這口氣。
……小崽子我記住你了,你等我回來。
張戈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另一幅面孔,臉上全是笑,妥妥的雙標!
云沫打了個冷戰,覺得自己恐怕已經被當成了咬東華的那只哮天。
這件事情不簡單,不能阻止張戈前去,還能再做點什么?
“滴……”智腦傳來震動。
連羿:一個月后重啟戰艦考核,這幾份資料你提前看一下。
之后,就是幾個打包的巨大文件,想來應該是使用說明之類的。
看到這個名字,云沫的眼睛就亮了。
連羿及時雨啊,如果有上輩子,也許他是姓宋的。
云沫立刻回撥了通訊。
對面很快接通,連羿的影像出現在屏幕中。
他穿的居然是便裝,黑色T恤的前胸一個碩大的骷髏。
云沫“噗”的一聲噴了一口水,嗆得連連咳嗽。
這還是那個一絲不茍的連教官?衣服隨便掖在褲子里,就差脖子上掛根金鏈子了。
富家子弟這都是什么操性?怎么都跟霍少爺一個審美?
唉唉,臥槽,他還真戴了個黑色耳釘……
云沫咳得天昏地暗,這是要干啥?
“有事?”連羿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大有有屁快放的架勢。
今天他母親約了個人來家里,聽說那女孩最喜歡一絲不茍的男人……
“連羿,琳達都到了,快走吧,媽叫你呢”,似乎有個男人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喲……”云沫吹了個口哨,“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連羿已經靜音,轉頭跟連曜說了句什么,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長廊的那頭。
“說吧,究竟什么事情?”連羿走遠了一些,高大的身軀倚靠在一處石柱上。
還沒等云沫說話,連羿的眼睛往側面看了看,略提高了些音量,“我還有事,你只有三十分鐘時間。”
云沫:……老子只要三分鐘好嗎?
眼角撇過屏幕中走遠的身影,云沫反應過來他在故意拖延時間……嘖,原來是被當做擋箭牌了,估計尿遁不成要公事遁。
“教官,您這不厚道啊,有可能傷害到您未來孩子的另一半基因提供者”,云沫頗為同情的說。
連羿:……
他一反最開始的不耐煩,態度和藹的宛如冬日積雪初化,“你究竟想說什么,可以慢慢說,我現在有時間”。
云沫:……是要老子陪你聊十塊錢兒的嗎?
不過她還是很快轉回正事,“連教官,不知道多少軍功能升一級,挽救了同僚生命的話,能立幾等功啊?”
連羿聽出話外音,神態凝重了起來,“別繞彎子。”
“是這樣,張教官要去開陽星的事情您知道吧?”云沫問。
連羿點頭,張戈是他的下屬,有事情自然會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開陽星有問題?”連羿反應很快。
“我只知道,他此去有血光之災,事情大概率出在同行的人身上”,云沫說。
“血光之災?什么性質的血光之災?”連羿問。
“不清楚,只知道兇多吉少”。
連羿皺眉,以他對云沫的了解,這個消息可信度很高。他斟酌著,在腦子里面過了一下名單。
這些人,都經過了層層篩查,不應該有問題的。
除非他們從芯子上就被換了,如果是這樣……星盟?
連羿的眼睛冷肅了起來,樹影投在他的鼻梁上,整個人頓時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這次是聯邦空間蟲洞的專家交流,如果是星盟,目的是什么?
云沫打斷了他的沉思,接著說,“我想讓他提供一下名單,但是他沒有給,所以我沒辦法知道是誰,如果可以的話,名單?”
連羿輕輕搖了搖頭,同時神色凝重,“很抱歉,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幫著看一下,但這次名單不能泄露。”
“好吧”,云沫攤了攤手,“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他們自求多福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連羿摩挲了一下光潔的下巴,敵我不明,可以試試釣魚。
云沫從他的眼神已經明白,他有了計劃。
她開玩笑的補充道,“連教官,大功告成之時,不要忘了大明湖畔還有…咳,我的軍功啊”。
連羿嘴角抽搐,“年輕人,太急功近利不好。”
“呵呵……”,云沫露出一臉假笑,“教官貴庚啊?”
連羿差點沒崩住笑,怪不得聶上將喜歡跟她說話,這是真跳脫……
有了這個開頭,已經不需要聊足三十分鐘,想來連母的計劃再次落空,云沫暗暗替那位女士點了根蠟。
高嶺之花還是不要碰的好,嘖嘖……
桌面的卦象已經平和了很多,不再處處透著兇險,云沫長出一口氣,終于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