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端午節,傅知行和晏同燭帶著三百御林軍,以及隨從和貼身護衛,出城去各皇莊實地調查。
傅知行出門對晏萩的日常生活,影響不大,每天早上和兒女們吃過早膳,打發他們去公主府后,就去處理一個時辰的家事,到中午,孩子們過來,吃過午膳,回院子歇午覺。下午是晏萩的自由時間,偶爾會被韓氏找去,陪她和澄陽大長公主抹牌。
十六日傍晚,肅王一家四口回到了闊別數年的燕都。次日,夫妻倆帶著兩個兒子,進宮給圣上和沈皇后請安。郭寶嬋在長寧十年六月初九,為肅王生下了他們的第二個兒子唐欒。
過了兩日,郭寶嬋把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好,命人送去給晏萩、余青青等交好的閨友,并發了請柬,邀前來參加賞花宴。
到賞花宴的那天,晏萩一早就去了,好友久別重逢,相互打趣,晏萩說郭寶嬋,“英姿颯爽。”
郭寶嬋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不及你風姿綽約。”
晏萩拍開她的手,“你兩個兒子呢?”
“一會就過來,你的見面禮可準備好了?”郭寶嬋笑問道。
“你還真不客氣。”晏萩笑道。
“有必要跟你講客氣嗎?”郭寶嬋斜她一眼,“你怎么不把你女兒帶來?也好讓我瞧瞧是長得像你,還是像傅無咎啊。”
“她前兒跟她曾祖父曾祖母出城去莊子上避暑了,天氣太熱,她又愛出汗,弄得滿身的痱子。”晏萩解釋道。
“是挺熱的,我才回來幾天,脖子上就生出好多痱子。”郭寶嬋用力扇了幾下扇子。
“可是冰不夠用?我讓人送些來給你。”晏萩蹙眉問道。
“那敢情好,謝啦。”郭寶嬋笑,“多謝多謝。”皇室冰窖里有冰可領,但也是有份額的,郭寶嬋可不愿因為這點小事,弄壞名聲。
晏萩輕啐她一口,“剛才還說沒必要跟我客氣,這會子又客氣起來了。”
說話間,唐奕、唐欒過來了,郭寶嬋笑道:“給你們晏家姨母請安。”
兄弟正要行禮,郭寶嬋又道:“不對,應該叫你姑母吧。”
“隨便,叫什么都行。”晏萩不在意地笑道。
郭寶嬋想了想,“那還是叫姨母吧。”
兄弟倆行禮道:“給姨母請安。”
晏萩把唐欒抱了起來,讓婢女送上見面禮,“我看奕兒和欒兒都很乖,那有你信上寫那么淘氣。”
“他們在裝乖,在南疆時,天天跟人打架,跟他們老子一模一樣,不是耍刀就是掄棒,我恨不能將他們重新塞回肚子里去。”郭寶嬋磨牙道。
晏萩嗤笑,“說得好像你不喜歡舞刀弄槍似的。”
“哎哎哎,是不是好姐妹?還是不是好姐妹?”郭寶嬋推掇了她一下。
“就是好姐妹,才實話實說啊,要不是好姐妹,我就該說,哎呀,肅王妃真是斯文大方,賢良淑德。”晏萩笑道。
“哎呀呀,雞皮疙瘩出來了。”郭寶嬋肉麻地搓搓手臂。
唐奕、唐欒嘻嘻笑。
“兩個臭小子,聽到你姨母擠兌你娘,很好笑是不是?”郭寶嬋做出兇神惡煞狀,“滾滾滾,滾到練武場玩去,別在這里打擾我和你們姨母聊天。”
趕走了兩個兒子,郭寶嬋和晏萩也沒說上幾句話,婢女進來稟報,“王妃,太子妃來了。”
郭寶嬋和晏萩就起身出去迎太子妃,太子妃帶著安樂郡主和唐巒一起來的。相互見了禮,唐巒恭敬問道:“姑母,丫丫妹妹可來了?”
晏萩笑道:“丫丫沒來,丫丫去莊子上避暑了。”
“等丫丫妹妹回來了,還請姑母派人來告訴巒兒一聲,巒兒有禮物要送給丫丫妹妹。”唐巒認真地答道。
“巒兒啊,那些好東西,你留著送給別人吧。”晏萩蹲下去,婉言拒絕。
“只給丫丫妹妹。”唐巒堅定地道。
“瀟瀟,巒兒是送丫丫東西,不是送給你,你不要越俎代庖。”太子妃給兒子幫腔。
“太子妃。”晏萩有些無奈地喊道。
“好曬啊,趕緊進屋吧。”太子妃笑盈盈地往里走。
見太子妃進來,廳里的貴婦們都起身見禮,太子妃客氣地道:“大家不必多禮,都請坐。”
晏萩在椅子上坐下,看到了郭寶嬋的表妹宋娟。她神情憔悴,眼角處已有細紋,暗嘆了口氣,生活不如意,真得很催人老啊。
賓客陸陸續續的都到了,郭寶嬋就去園子里賞花,既然用賞花為由,自然得賞賞花;肅王和郭寶嬋都是粗獷的人,并不愛這些花花草草,不過負責督建王府的是傅知行。
王府內的景色還是挺不錯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沿著那花圃鵝卵石小路往前走,繞過一堵粉墻,前方豁然開朗,看到一處明鏡一般的池塘。水上似有一層輕煙,讓遠處的景色變得朦朦朧朧的,宛若仙境一般。
“大家不必拘束,請自便。”郭寶嬋笑道。
眾人散開,三五成群,或在花叢中流連,或坐在池邊垂釣,或坐在亭里閑聊。郭寶嬋抓著晏萩,“走,我們去打牌。”
“我要賞花,不要玩牌。”晏萩打牌的手氣,這些年都沒好過,逢賭必輸,弄得她已沒什么打牌的興趣了。
“裝什么雅人。”郭寶嬋強行將晏萩拖去了小花廳,把她按在了牌桌邊。
晏萩只得和她們一起打牌,從頭輸到尾,就沒胡過牌。
宴罷,賓主俱歡而散。
回到安國公府,晏萩就讓人往肅王府送了兩車冰。
過了兩天,晏萩又去了趟肅王府,這次郭寶嬋擺的是小宴,僅請了晏萩和余青青。因包榮家僅是四品官,為免余青青尷尬,郭寶嬋沒有請她來參加賞花宴。
余青青帶著次女包明珠來的,她在去年臘月替包榮家生了個兒子,名叫包永琪,還沒滿周歲,留在家中。
“奕兒,這是明珠妹妹,你帶著妹妹去玩,不許欺負妹妹。”郭寶嬋叮囑道。
唐奕訝然道:“你也叫明珠,我們在南疆認得一個小胖妞,也叫明珠。”
小孩子很容易交好,包明珠和唐奕兄弟一起出去玩了,晏萩三人則坐在擺著冰塊的房里,喝著酸梅湯閑聊。當然郭寶嬋和余青青喝的是冰鎮的,晏萩喝的是常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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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懷疑她們是不是在家宅久了,腦子宅出毛病了,一直吵吵吵吵,吵得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