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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各府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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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禮和傅知禮找到的消息傳回京城的第二天,東宮就傳出好消息,太子醒了!醒得這么快,這么及時,這下是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別有內情了。

  “啪!”楚王將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沖著唐衸怒吼道:“你是怎么辦事的?損失了那么多的人手,都沒弄死唐莊。”雖然猜到太子有可能是假裝昏迷,但沒有證實之前,總是心生僥幸。

  唐衸垂首,抿唇不語;對這個事情辦成了,就吹噓自己英明;事情辦砸了,就把責任推給別人的父王,他連話都不想多說。

  楚王把兒子罵了一頓,又把那些謀士罵了一頓,才發泄完心中那股郁氣。

  最惱怒的其實不是楚王,而是那些原本在太子陣營,后來倒戈的人;懷恩公如今就十分的焦躁不安,“怎么辦?現在怎么辦?”這話問的是兩個兒子。

  余智文和余智林保持沉默,他們早就勸過他,不要背信棄義;可父親當時說:“我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待。”

  這下棲什么?待什么?

  虧得秦王頭腦清醒,沒有跟著瞎胡鬧,要不然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看著跟熱鍋上螞蟻一樣的父親,余智林暗嘆了口氣,道:“武舉之后,我會去邊關,懷恩公府不會敗落的。”祖父曾說過父親守成尚不足,更別提讓他進取了,如今看來,祖父所言不虛。

  “不許去。”懷恩公夫人一直不知道余智林想去邊關的事,今天聽到,如遭雷劈。

  “母親,懷恩公的爵位是三代而終,以前想著太子登基或許會延恩一代,可現在只怕是不可能了。再者我是次子,不管是為了家里,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得搏上一搏。”余智林認真地道,去邊關是他早就決定的事,只不過先前只是奔著建立功勛,回來好上晏家提親;現在就多了一個負擔,那就是家族榮耀。

  “你參加科舉入仕一樣可以呀。”懷恩公夫人可憐巴巴地看著兒子,武將晉升是比文臣容易,但是武將那是拿命拼來的。慈母心腸,那里舍得讓兒子去吃這個苦頭,冒這個險。

  “母親,我更喜歡一刀一槍到戰場上拼殺。”余智林和傅知行一樣是文武全才,只是他更偏向武,而傅知行更偏向文。

  “可是小五,你去邊關幾年不回,那……”懷恩公夫人還想再勸。

  “母親,我主意已定。”余智林打斷她的話,他會在瀟瀟及笄之前回京的。

  “好了,兒子這還沒走,你就拖后腿,真是慈母多敗兒。”懷恩公不悅地道。

  “我怎么敗兒了?要不是你亂來,小五用得著去邊關拼死拼活嗎?”懷恩公夫人氣呼呼地道。

  “你……婦人之見,不可理喻。”懷恩公撂下這句話,拂袖而去。

  余家長房這邊有點愁云密布,三房那兒卻是喜笑顏開,余三爺對女兒道:“晏太傅果然是只老狐貍,他的孫女也是只小狐貍。”在別人都覺得東宮要倒時,晏家卻堅定地站在東宮那邊,還讓孫女兒與太孫妃結交,燒冷灶,還給燒著了。

  “爹,不許你這么說瀟瀟。”余青青不樂意地噘嘴。

  “好好好,不說不說。”余三爺笑,“你以后多和她來往。”以后他這房就緊跟晏家的步伐,相信一定會有好收獲的。

  余青青不快地道:“爹,我和瀟瀟交好,才沒有那些小心思呢。”感覺父親的話,讓她和晏萩間的友情蒙上了功利之色。她和晏萩結交,成了別有目的了。

  “爹知道,爹知道,爹也沒說什么,就是讓你再跟她走近一點。”余三爺笑瞇瞇地道。

  “爹你……我不跟你說了。”余青青氣惱地跑走了。

  懷恩公府發生的事,不是個案,平成伯府出現了類似的一幕,先前女兒沒能被太子妃選中,平成伯氣悶了許久,后來太子被刺昏迷、唐禮失蹤,他又感到慶幸。可是還沒慶幸多久,太子醒了,唐禮亦找到了,看起來似乎什么都沒變,可是他卻向楚王投誠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平成伯嘆道。

  平成伯世子摸著下巴道:“那到未必。”

  “怎么說?”平成伯問道。

  平成伯世子滿臉陰沉地道:“太子那邊僧多粥少,并不看重我們平成伯府,我明明比傅知行他們年長許多,可太子卻不派重要的差事給我。我們與其在東宮坐冷板凳,還不如全力支持楚王。”

  “可是萬一……”平成伯猶豫不決。

  平成伯世子打斷他的話,“父親,就算我們再重新倒向太子,太子只怕也不會接受了,除了支持楚王,我們已別無他法。”父親總是這樣搖擺不定,弄得平成伯府在勛貴中已排不號,甚至都比不過武定伯府,如今空有爵位而無實權,若再不拼一把,平成伯府遲早會被奪爵,“成敗再此一舉。”

  見兒子破釜沉舟的決絕模樣,平成伯膽顫心驚,“會不會太冒險了?”

  “父親,富貴險中求。”平成伯世子隱隱有些不耐煩。

  “聽你,都聽你的。”平成伯本就不是個有主見的人,父親在時,他聽父親的,父親不在了,他就聽兒子的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在平成伯和兒子商談事情的同時,右屯衛將軍府三兄弟也坐在一起商談;范將軍看著兩個弟弟,嘆氣道:“這一步我們走急了。”

  “大哥,走急了,我們也已經走了,現在我們是回頭,還是繼續往前走?你得拿個主意。”范二爺問道。

  范將軍又嘆了口氣,端起茶杯,慢慢地將茶水喝完,“經過太子遇刺的這事,可以看出楚王不是太子的對手,現在回想起來,圣上貶的那幾個人,多多少少都跟楚王有關聯。”可恨當時不知道被什么蒙了眼,硬是沒覺察到。

  “看來圣上也懷疑太子遇刺一事與楚王有關。”范二爺沉聲道。

  范三爺冷笑,“這事除了楚王還能有誰,總不會是秦王和趙王。”

  范將軍擺手道:“這事不用討論,是與不是全在圣上一念之間。”

  “圣上沒有廢太子之意,太子又有手段,楚王怕是上不了位。我們先前是以為太子會死,才倒向楚王,現在……”范三爺放下茶杯,“大哥,我選太子,即便太子現在不會重用我們,但只要我們安分,天長地久,太子也就忘記這事了。更何況我們手上有兵,太子也不敢拿我們怎么樣。”

  “我就怕太子登基后,會秋后算帳。”范將軍愁眉道,倒向楚王是他的主意,走錯了,現在他不想獨斷專行了,怕再出錯,讓范府萬劫不復,他兄弟仨在邊關拼殺的功勞付之東流。

  范三爺想了想,“太子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太孫有太孫妃了,另外幾個可沒有。”

  “聯姻是個好法子。”范二爺笑道。

  聽這下范將軍也明白二弟的意思,笑道:“那好,那我們就繼續支持太子。”只是要重回太子陣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還得好好謀劃一番。

  就在這時,秦王抱了一疊折子進了東宮,見到靠坐在榻上,臉色慘白的太子,就把折子往他面前一放,“大皇兄,你到好,躺在床上,萬事不管,把你弟弟我快累死了,現在你醒,這些折子你慢慢看,我要休假,至少……至少休半年。”

  “四皇弟(三皇子早夭),你皇兄我才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你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撂擔子?”太子裝昏迷,試探人心,秦王通過了他的考驗。

  “大皇兄,你這話說得太沒良心了,什么叫我撂擔子?這擔子明明是你的,管我什么事?你別想再賴著我,這半年,你都不要找我,我帶我家王妃出門玩了,不在京里。”言罷,秦王拔腳就跑,生怕被太子給留住。

  跑出東宮上了馬車,秦王長吁了口氣,在今天之前,他是真以為皇兄昏迷了;皇兄裝昏迷,他完全不知情,這說明什么?不言而喻。他既對皇兄的試探感到難過,又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行差踏錯。甚至為了不讓人利用女兒,還請母后把合宜留在宮里,不讓她出來。

  各府的反應各不相同,有懊惱的、有后悔的、有慶幸的,而安國公府只有歡喜,韓氏拉著晏萩的手,一直重復說著:“無咎找到,瀟瀟,無咎找到。”

  “是呀,找到了,過十來天,應該就能回來了。”晏萩笑盈盈地道。

  “這都是佛祖保佑、菩薩保佑。”韓氏念叨著。

  這時婢女進來稟報道:“夫人,溫和縣主來了。”

  韓氏愣了一下,安國公府和汝順郡主來往不多,這溫和縣主怎么突然過來了?韓氏想不出溫和縣主前來有什么事,淡淡地道:“去請她進來。”

  過了一會,溫和縣主就被婢女領了進來,看到坐在韓氏身邊的晏萩,溫和縣主沒感到意外,這些天晏萩隔一日就來安國公府一趟的事,就算身處內宅的溫和縣主也有所耳聞。好在晏萩的年紀擺在那兒,外人到也沒多想。

  “溫和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福。”溫和縣主屈膝行禮道。

  “縣主不必多禮,縣主請坐。”韓氏笑道。

  溫和縣主在椅子上坐下,婢女送茶水上來,退了下去。

  韓氏笑問道:“不知縣主過來有什么事?”

  “聽聞傅表哥已找到,特意過來向夫人道喜。”溫和縣主就快及笄,她相中的夫婿就是傅知行,可兩家還沒把話挑明,傅知行失蹤了。她到也傷心的哭過兩回,然后就將傅知行拋之腦后,準備另行擇夫,沒想傅知行被找到了,她是特意來刷好感的。

  “縣主有心了。”韓氏笑笑道。

  在剝西瓜子吃的晏萩抬眸看了溫和縣主一眼,低頭繼續剝瓜子。

  婢女又進來了,“夫人,工部尚書家的小姐求見。”

  今天來安國公府道喜的小姐還真不少,工部尚書家的小姐之后又來了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接著還有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小姐、太仆寺卿家的小姐、燕都府尹家的小姐。

  雖然這些小姐說話斯文客氣,可目光如刀,嗖嗖來嗖嗖去。韓氏和晏萩只當沒看見,一個客客氣氣的應付,一個認真剝瓜子,誓把西瓜子吃出山珍海味之感來。

  這些小姐屁股穩,坐到午時初了,還不肯起身告辭,韓氏幾次三番端茶送客,她們就跟沒看到似的。晏萩眸光一轉,起身道:“傅伯母,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想留的人要走,不想留的人死賴著不走,韓氏心里對那六人不喜到極點,可惜晏傅兩家的親事還沒擺到明面上來,有些話不能說,只能道:“路上小心,后天你可一定記得要來。”韓氏親自把晏萩送到垂花門外,看她上了軟轎,才回德興院。

  看著坐在廳里的六位小姐,韓氏不想應酬了,“我一會要過公主府去伺候公主用餐,就不留諸位小姐了。”

  六人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跟去公主府,只得告辭。韓氏打發她們離開后,就去了公主府,去公主府吃午餐沒撒謊,但不用伺候澄陽大長公主用餐。

  “怎么你一個人?瀟瀟今天沒來嗎?我還讓廚子做了她愛吃的松鼠鱖魚呢。”澄陽大長公主問道。

  韓氏給澄陽大長公主請了安,“來了,又回去了。”

  澄陽大長公主蹙眉,“出什么事了?”

  韓氏把事情一說,“這些人真是太討厭了。”

  澄陽大長公主冷哼,“攀紅踏黑,無品無德。”

  “無咎失蹤,沒一個上門,無咎找到了,假惺惺地來道喜。”韓氏啐了一口,“打得什么主意,當我不知道嗎?別說現在有瀟瀟,就算沒有瀟瀟,我也不會讓無咎娶這樣的人進門的。”

  “這樣的人娶進門來,那是禍,傅家的門風都會給敗壞掉,以后她們來,你就別讓她們進門。”澄陽大長公主嫌惡地道,也就是韓氏性子好,若敢鬧到她面前來,她一個兩個全丟出門去。

  “她們應該不會再來了,總不能天天來道喜吧。”韓氏笑,以前這些小姐都沒上過門,今天應該是特例。

  “但愿吧。”澄陽大長公主讓婢女上飯菜,瀟瀟不在,這飯菜吃著都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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