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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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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似乎越燒越大,又看不清里面是個什么情況,晏萩在外面等得萬分焦急,余智林可不要人沒救出來,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十二妹妹,十二妹妹,瑯哥兒他……”王氏哽咽地說不出話來,若早知會發生這種事,她絕不會帶兒子出門的,她寧愿自己被火燒死,也不愿兒子受到一點傷害。

  “嫂子,你別擔心,余五表哥的身手很好,他一定可以把瑯哥兒和婷婷一起救出來的。”晏萩安慰王氏的同時,也在給自己暗示和鼓勁,她必須相信余智林能把人救出來。

  這時火師的人終于趕到了,架起云梯開始救火,晏萩等人退到后面去了,她們不能幫著救火,那就不要站在這里礙事了。

  有了專業人士滅火,火勢受到了控制,余智林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沖了出來。

  “瑯哥兒!”

  “婷婷!”

  兩個母親呼喊著跑過去接自己死里逃生的孩子。

  “余五表哥,你有沒有受傷?”晏萩關心救人英雄,大火里進進出出,剛為了抱孩子,連那床濕被褥都沒有披。

  “沒有受傷。”余智林的臉被煙熏得烏漆麻黑的,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余五表哥,謝謝你。”晏萩掏出手帕,“余五表哥,擦擦臉吧。”

  余智林接過雪白的手帕,卻沒擦臉上的煙塵灰,而是捏在手中。

  “婷婷,你這身上是什么味啊?”金氏皺眉,若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早就一把人推開了,一股熏人的怪味。

  婷婷扯著衣裳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道:“娘,是瑯哥哥把尿屙在帳幔上,蓋在我和他的身上,我們才沒被火燒到,才等到大哥哥來救我們。”

  “瑯哥兒,你可真聰明。”金氏贊道。

  “這法子是十二姑姑告訴我的。”晏瑯驕傲地道。

  “我是叔叔。”余智林插了句嘴,晏萩是姑姑,他是哥哥,這岔輩了!

  “閣樓怎么會起火呢?”晏萩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十二姑姑,是我不小心弄倒了閣樓里的香案上的油燈。”晏瑯老實交待。

  “不是的,十二姑姑,是我弄倒油燈的,不是瑯哥哥。”婷婷跟著晏瑯喊晏萩十二姑姑,這個自來熟的小女娃。

  不管是兩人中誰弄倒的油燈,閣樓反正是被大火給燒毀,得賠錢。王氏和金氏都不是不講理的人,和掌柜談過后,一人賠了一百兩銀子,這還多虧閣樓沒擺放玉器,只是用供財神、放賬冊的。要不然,兩家這次要大出血,畢竟黃金有價,玉無價。

  王氏和金氏鄭重地向余智林道了謝,就領著孩子各自歸家了。

  因出了這么大的事,王氏不敢隱瞞,回家就一五一十的說了,晏大太太將晏瑯摟在懷里,忍不住訓斥她,“你是怎么當娘的?孩子在你眼皮底下都差點出事,多虧佛祖保佑,瑯哥兒才逃過大難。”

  晏萩默默地撇嘴,這跟佛祖有什么關系?救人的是余智林,可不是佛祖。

  對婆母的訓斥,王氏全盤接受,垂首認錯,“是兒媳的不是,沒有看好瑯哥兒。”若不是跟金氏敘舊,挑好玉屏風就去書鋪,就什么事都不會有了。

  晏大太太一想到差一點就見不著長孫了,這火氣降不下來,“瑯哥兒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那是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不管著他,這萬一遇到拐子把他拐走了怎么辦?”

  王氏一想到長子被拐走這個可能,心里一陣后怕,“是兒媳思慮不周,差點釀成大禍。”要是兒子被拐走,她就不活了。

  見晏大太太還要繼續訓人,晏萩忙使了個眼色給晏瑯;晏瑯會意,拉著晏大太太的手,“祖母,瑯哥兒不會有事的,瑯哥兒福大命大。”

  孫兒都出聲解圍了,晏大太太也就沒再抓著兒媳的錯不放了,“這次多虧了余五公子,明兒我們一家帶著重禮去懷恩公府向余五公子道謝。”

  余智林救得是長房的嫡長孫,自然是長房的人去懷恩公府道謝,沒晏萩這個四房小姐什么事。次日,長房的人去懷恩公府,她去了安國公府。

  晏萩到了安國公府,直接往德興院去,在門口就聽里面有人道:“……我家來喜是個好孩子,聽話又懂事,他以后一定會好好孝敬世子和您的。”

  “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過繼來喜的。”韓氏冷淡地道。

  什么意思?

  過繼!

  晏萩抬腿走了進去,就看到韓氏下首處坐著一個長相略顯刻薄的中年婦人。

  “伯母。”晏萩沒理會那婦人。

  “瀟瀟來了。”冷著張臉的韓氏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可真是水靈。”那婦人有幾分眼力,一看晏萩身上穿的布料,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存著結交的心思了。

  “這與你沒關系,你可以走了。”韓氏下逐客令。

  “堂嫂,我跟您說的事,您真的要好好考慮呀,我這都是為了您好,百年之后,總得有人祭拜呀。行哥兒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堂嫂您的,您這是找個人替行哥兒盡孝。”那婦人道。

  韓氏面沉如水,“來人,送瑭三太太出去。”她兒子還沒死呢,什么泉下有知,什么盡孝不盡孝?都是狗屁話。

  那婦人見韓氏動怒,起身道:“堂嫂,那我就先走了,我過幾天再來看您。”

  等婦人離開,晏萩問道“伯母,她是什么人呀?”說得話真難聽。

  “一只癩蛤蟆。”韓氏在晏萩面前,也沒什么家丑不可外揚的想法,簡單地把婦人來的目的說了。

  傅三瑭是傅家的族人,依附安國公府生活,傅知行失蹤后,傅家這些族人就有了一些異樣的心思,這位瑭三太太已是第六個過來,想要把兒子過繼給韓氏的人了。

  把兒子過繼給韓氏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人都知道,就是為了安國公這個爵位。

  同樣的一幕,公主府也在發生,和澄陽大長公主說這話的人是傅氏一族的族長;在傅國公之前,一直是由國公擔任族長的。可是因傅國公一心幫著當時還是普通皇子的圣上奪位,甚至還娶了澄陽大長公主為妻。

  傅氏一族的人,趨吉避兇和國公府這一支鬧翻了,后來圣上登基了,這些族人又攀附上來,傅國公念著那點血脈,到是沒有怎么樣他們,只是也不會給他們什么好處。

  這一次,傅知行失蹤了,族長也想把自己的小孫子過繼,日后好繼承國公府的爵位。澄陽大長公主看著癡心妄想的族長,冷笑,“我孫兒沒死,就算我孫兒遭遇不幸,本宮也不會給舜欽過繼別人的兒子。”

  “公主,那這爵位怎么辦?”族長問道。

  “歸還給朝廷。”澄陽大長公主淡定地道。

  族長頓時就嚷了起來,“這怎么可以?這是傅家先祖拼死拼活掙來的爵位,怎么能還給朝廷?三弟呀(傅國公族中排行第三),你可不能任由一個婦道人家毀了傅家百年的基業啊!”

  “這是我國公府的事,毀得也是我這一支的基業,與傅氏一族沒有任何關系。”傅國公淡定地配合著自己的老妻,如果孫兒真不在了,要過繼,他為什么要過繼這群狼心狗肺的族人?他可以過繼外孫,女兒可是生了四個兒子。

  “三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一族之人,一損俱損呀。”族長苦口婆心地道。

  傅國公和澄陽大長公主不為所動,端茶送客。等人走了,澄陽大長公主怒瞪傅國公,“我早就說了,跟他們斷了,咱們自立門戶,你不聽,瞧瞧瞧,現在全跑來戳我的心,一個兩個就盼著我的孫兒出意外。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惹火了我,我就進宮去告御狀,本宮非弄死幾個不可。”

  “別氣別氣,我先前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想到他們的膽子不小,還挺有野心的。”傅國公嘲諷地道。

  “這事你處理好,別讓他們再到我面前來說三道四,要是再來,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本宮可是會下狠手的。”澄陽大長公主當年為幫圣上奪位,手上是染了血的。別以為她現在慈眉善目的,就當她是廟里吃素的菩薩。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不會讓他們再來煩你。”傅國公淡笑道。

  傅國公如何處理那些族人,暫且不提,晏萩陪韓氏吃過午飯,她看吃了補品后,就離開安國公府回家。行到半道上,就見路邊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的標識是保清侯府。保清侯夫人由一個丫鬟扶著,就站在馬車旁。

  是認識的人,晏萩不好假裝沒看過,一走了之,從馬車上下來,走了過去,“田夫人。”

  保清侯爺夫人笑道:“是瀟瀟呀。”

  晏萩行了禮,問道:“馬車可是壞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馬車的轱轆壞了。”保清侯夫人如實告知。

  晏萩看了眼躺在地上修馬車的車夫,“不知道夫人要去哪里?”

  “我不去那兒,我準備回家。”保清侯夫人笑道。

  “若是夫人不介意,我可以送夫人回去。”晏萩笑道。

  保清侯夫人想了一下,道:“那就有勞了。”

  道了謝,保清侯夫人就上了晏家的馬車,客氣了幾句,保清侯夫人笑問道:“瀟瀟平時都在家里做什么呀?”

  “去學堂上學,看書練字撫琴。”晏萩笑道。

  “晏家的家學淵博,養出來的女孩兒個個知書達理。”保清侯夫人笑贊道。

  “夫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晏萩捂著臉笑道。

  “我這可不是夸,我說的可是實話。瀟瀟呀,上回我不是說讓你們姐妹有空來侯府玩,你們怎么不來呀?我可眼巴巴地盼著呢。”保清侯夫人很想和自家未來的小兒媳,多培養一下感情。

  這位是真想邀請她們去作客呀!她還以為說得客套話呢。晏萩笑道:“改天就去。”

  保清侯夫人接下去就開始旁敲側擊問晏葒的事情,晏萩有點奇怪,保清侯夫人打聽晏葒,所為何事?

  “葒葒她很乖的。”晏萩笑笑道。

  “這一看就知道,我自那天見過她后,就覺得這孩子合我的眼緣。要是認個干女兒,也不知道你家五太太舍不舍得?”保清侯夫人不好說想把人聘回去做兒媳婦,就隨口扯了個謊。

  “多一個人疼十三妹妹,五嬸肯定愿意啦。”晏萩雖然不懷疑保清侯夫人的用意,但也沒有將堂妹是吃貨這點給暴露出來,撿著晏葒呆萌的小事說了幾件。

  “葒葒真是太可愛了,有這么個乖女兒,每天都能樂樂呵呵的。”保清侯夫人愈發覺得晏葒做小兒媳挺好的。

  說話間,馬車到了保清侯府,晏萩下車道:“夫人,侯府到了,我就送夫人進去了。”

  “都到家門口了,怎么也得進來坐坐喝杯茶再走。”保清侯夫人拉著她的手。

  晏萩正要婉拒,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田熙寧騎著馬到了跟前,他翻身下馬,“晏十二,你怎么到我家來了?”

  “我的馬車壞在了路上,瀟瀟見了,特意送我回來的。”保清侯夫人笑道。

  “晏十二,沒想到你心腸還不錯嘛。”田熙寧嘻笑道。

  “我心腸一直都很好。”晏萩白了他一眼,“夫人,我先回去了,改天見。”言罷,晏萩上了馬車,自行離開。

  保清侯夫人瞪田熙寧,“那是你大姨姐,說話不會說好聽點呀?”

  “什么大姨姐?娘,您在說什么?”田熙寧詫異地問道。

  “還瞞著你娘呢,娘都知道了,晏葒,紅球兒。”保清侯夫人得意地笑著往府內走去。

  晏葒?

  紅球兒?

  “娘。”田熙寧追了進去,“你搞錯了,紅球兒叫晏萩,不叫晏葒。”晏葒叫胖紅球兒。

  “什么?”保清侯夫人停下了腳步,“你說的紅球兒是瀟瀟啊?”

  “是。”田熙寧點點頭。

  保清侯夫人呆了一下,“你這個臭小子,我真要被你給氣死了。”剛才她在晏萩面前拼命地稱贊晏葒,還說想認晏葒當干女兒,可現在……

  “娘,您別冤枉人,我可好久都沒闖禍了。”田熙寧一臉無辜地道。

  “一邊去。”保清侯夫人氣得不想理這臭小子。

  田熙寧無所謂地道:“一邊去就一邊去。”他飛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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