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府的二門處,停著一架華麗的銀頂馬車,晏萩下馬車,看到上面的標識是楚王府,微皺了下眉頭,問門子道:“楚王府誰來了?”
“楚王妃來了。”門子答道。
晏萩眸光微閃,這位小姑母來做什么?自從晏氏不聽從晏太傅的話,勾搭已有正妃的楚王,晏家就沒人待見她。
傅知行摸著她的頭,“這些事,老夫人自會處理,你不要多想。”小小年紀多思多慮,對身體不好。
“嗯”晏萩輕應了一聲,又恢復了平時的喜笑顏開的常態,帶著傅知行往春暉堂去。
走到門外,就聽屋內傳來了晏老夫人嚴厲的聲音,“王妃,你那點算計,傻子都知道,今兒我就把話挑明了,你想讓瀟瀟做香城縣主的侍讀,沒有可能。瀟瀟是我晏家的嫡女小姐,掌上明珠,你想拿她去做香城縣主的墊腳石,那是癡心妄想。你走,馬上走,晏府不歡迎你。”
晏萩的確沒有品級封號,可她有當太傅的祖父,外祖父亦是親王,她的身份并不低于香城縣主,現在明明是楚王府有求于人,可楚王妃擺出一副施恩的態度,仿佛讓晏萩去做香城縣主的侍讀,是晏萩的榮幸似的,這觸怒護短的晏老夫人。
“表哥,謝謝你送我回來。”晏萩不愿讓傅知行進去,這畢竟算是家丑。
傅知行摸摸她的頭,“那表哥先走了,改天再來帶你玩。”
晏萩目送傅知行離開,自己挑開簾子爬了進去,她出門作客,身上穿著紅色繡牡丹團花的衣裙,十分醒目,那怕氣得昏頭的晏老夫人也看到,“瀟瀟回來了!”
楚王妃看到晏萩眼中一亮,“瀟瀟啊!過來過來,我跟你說啊香城要去宮里讀書了,你想不想一起去啊?”她認為晏萩年幼,若是哄得晏萩答應了,晏老夫人就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宮里可好玩了。”
晏萩沒理會楚王妃,她又不是沒進過宮,宮里啥情況,她清楚的很,哪里好玩?見人就要行禮磕頭。晏萩一向就不喜歡這個有點蠢的小姑母,走到晏老夫人身邊伸出手來給晏老夫人順著心口,“祖母,不氣,不氣。”
晏老夫人看到晏萩,臉色稍緩,把她摟入懷中,抬頭目光冷冽看著楚王妃,“這里是晏府,不是楚王府,王妃要作威作福,回你的王府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那個出嫁女總往娘家跑的道理。”
“老太太這是趕我走?”楚王妃柳眉倒豎。
“沒錯,我就是趕你走,這府里我說了算,日后不許你登門!”晏老夫人厲聲道。對這個庶女,她已仁至義盡、忍無可忍。若早知今日的局面,當年她就是拼得夫妻失和,也該一杯毒茶,送這混賬上路的。
“好好好,老太太可記住了,日后總有你求我的時候。”楚王妃拂袖而去。
晏老夫人沒把楚王妃的話往心里去,楚王要當儲君的希望,隨著太子的三個嫡子漸漸長大,已經越來越渺茫了,楚王妃想要妻憑夫貴當皇后,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個萬一,蒼天沒眼,讓楚王上位,晏家也不懼。
“今天累不累呀?”晏老夫人摸著晏萩的頭,慈愛地問道。
晏萩搖頭,“不累。”
晏老夫人問了一下她在安國府的情況,晏萩一一作答,這時丫鬟們悄聲進來了,剛才瞧楚王妃怒氣沖沖而去,她們就很擔心老夫人,進來見晏萩在跟前,都松了口氣,有十二小姐在就沒問題了。晏萩說些孩子氣的話,逗晏老夫人露出了笑臉,終于把晏老夫人給哄好了。晏萩很開心,丫鬟們也放心了。
郁芳菲端著一盅杏仁茶進來了,進屋沒看到楚王妃,目中微黯,“姨祖母,我煮了杏仁茶,您和十二妹妹嘗嘗,可喜歡這個味道?”
“這大熱的天,你怎么跑去廚房了?難得今天不用去閨學讀書,你該好好休息的。”晏老夫人看似責怪,實則關心地道。
郁芳菲笑了笑,盛了兩碗出來,親手奉給晏老夫人一碗,木緣端起另外一碗,喂給晏萩吃;晏萩張開嘴,一口口吞咽下去,“好吃,好吃。”
“氣味香濃,口感爽滑細膩,淡淡的苦味恰到好處,芳菲的手藝不錯。”晏老夫人笑贊道。
“姨祖母喜歡就好。”郁芳菲笑道,可惜楚王妃走了,沒有嘗到,看了眼手腕上的景泰藍鐲子,唇角微揚,楚王妃給了她見面禮,對她的印象應該還不錯,這是好的開始。
次日,先生剛離開,晏薌就主動找晏苗說話,“八妹妹,知道昨兒小姑母過來為了什么事嗎?”
晏苗搖頭,“不知道。”她可不敢胡亂打聽春暉堂的事。
“你呀,什么事都不關心,我跟你說,小姑母想讓十二妹妹做香城縣主的侍讀。”晏薌眼角余光一直留意著郁芳菲,在收拾桌上筆墨的郁芳菲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做侍讀挺好的呀。”晏苗隨口道。
晏薌嘆了口氣,道:“是挺好的,能給皇家的縣主當侍讀,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可惜祖母沒同意。”
“十二妹妹身體不好,經不起勞累。”晏苗把硯臺放進竹箱里。
晏薌笑笑道:“十二妹妹不能去,可其他人還是可以去的,跟在香城縣主身邊,出入宮闈,能認識好多貴人,對日后總是有好處的。”
“這到也是。”晏苗點頭道。
“不知道祖母會讓誰去做香城縣主的侍讀?”晏薌皺著眉頭道。
“六姐姐要是想去,就去和祖母說說呀。”晏苗給她建議道。
“我不成,小姑母說明了找的侍讀,要就比縣主大兩歲,好照顧香城縣主,十妹妹和十一妹妹到是挺合適的。”晏薌故意不說剛好比香城縣主大兩歲的郁芳菲。
晏薌把要說給郁芳菲聽的話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郁芳菲跟著走了出去,邊走邊在想要如何把握這個能接近楚王世子的機會。不過郁芳菲做事還是比較謹慎的,尤其這事是晏薌說出來的,她就更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晏薌是不是在陷害她。
晏薌等了幾天,見郁芳菲都不為所動,知道她沒上當,晏薌沒有太過沮喪,冷笑一聲,道:“心計果然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