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晏萩的話,英國公夫人伸手將她摟入懷里,笑道:“今天可真是辛苦瀟瀟了,讓你表哥去買糖水給你喝。”果然不就近接觸,就不會知道這些姑娘的小毛病。
晏萩扭捏了一下,道:“瀟瀟不饞嘴。”她是一個好孩子,不是吃貨。
“是你表哥給你的謝禮,要不然,他那能娶媳婦兒呢,瀟瀟不要推辭。”英國公夫人笑道。
“那好吧。”晏萩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你這丫頭,得了好,還賣乖。”南平郡主伸手戳了戳她的大腦門。
英國公夫人拍開她的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都弄痛瀟瀟了。”
南平郡主嘴角抽抽,很想告訴她姐,她是親娘,不是后母。
姐妹倆又閑話了幾句,英國公夫人原想留妹妹和外甥女兒吃晚飯,南平郡主拒了,“出來一天了,該回去了,老太太那邊惦記著呢,還是改天再來叨擾姐姐。”
英國公夫人只得送母女倆出去,回到家中,先去春暉堂見晏老夫人。到了春暉堂,甘草將晏萩抱過門檻,晏萩邁著小短腿,直奔晏老夫人而去,“祖母。”
晏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經,彎腰去抱她,“瀟瀟回來了呀,玩了一天,累不累啊?”
晏萩滾進她的懷里,笑嘻嘻地道:“不累,祖母,太子妃舅母讓人做了枇杷膏給我喝,跟家里吃的那種不一樣,甜滋滋的,沒有藥味,我讓甘草去要了方子,家里做,祖父祖母,大家一起吃。”
“好好好,也就我家瀟瀟,在外面吃到好吃的,還惦記著祖父祖母。”晏老夫人是塔尖上的人,亂開地圖炮,也不怕得罪人。反正她的小孫女,就是最好的。
南平郡主坐在一旁,面帶笑容地看著祖孫倆膩歪,過了一會,晏老夫人才想起她來,“你沒事,就回院子去吧,留瀟瀟在這里陪我。”
“兒媳告退。”南平郡主行禮,退了出去。
晏萩留在春暉堂,等晏太傅回來,又陪著祖父祖母吃了晚飯,才讓婢女抱著她回四房的正院。晏四爺剛將小兒子打發去了外院,湊到嬌妻跟前,親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多親熱,就聽到外面的聲響,知道女兒回來了,只能訕訕地松開手。
南平郡主噗哧一笑,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晏四爺出去接女兒,“瀟瀟。”
“爹爹。”晏萩看晏四爺衣著整齊,知道沒有打擾到父母間的美事,露出了甜甜的笑。
晏四爺氣質儒雅,相貌出眾,成親多載,又平添幾分沉穩,愈發的有魅力了。晏四爺抱起女兒,“瀟瀟,有沒有想爹爹?”
“有想爹爹,可想可想了。”晏萩蹭了蹭他的脖子,嬌聲道。
南平郡主撫額,眼中有幾分無奈和好笑,這對父女每天都要上演這一出,他們也不嫌膩。晏四爺和女兒絮絮叨叨地說話,活像八百年沒見過面,其實父女倆天天都見面來著,昨兒晚上,還是晏四爺讀故事書哄女兒睡覺的。
等這對父女說完私房話,晏四爺抱著女兒,跟稀世珍寶似的將她送去了西跨院,哄她睡著后,吩咐婢女好好伺候,這才回正院找嬌妻,一夜恩愛。
次日天光大亮,晏萩照舊起來去正院見母親,然后隨母親去春暉堂給老夫人請安,吃過早飯后,跟三房的十一堂姐晏苔、五房的十三堂妹晏葒,坐在炕上玩彈珠子。
炕桌已挪開,中間放著彈珠子用的桌子,三姐妹各占據一方,晏苔俯下身子,瞇著一只眼,對準前面的紅色珠子,將手中的白珠子用力彈出,將那顆紅珠子撞進了中間的洞里。
“十一姐姐好厲害。”晏葒拍手叫好。
晏萩并不喜歡玩這些幼稚游戲,可是誰讓她才五歲,身體還不好,其實她覺得她的身子骨經過努力,已經比前兩年強健了不少,但是家里的長輩不是這么想的,仍然小心謹慎,唯恐一不小心,她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好吧,為了不讓長輩們擔心,她還是老實的做個乖孩子,接過甘草遞來的白珠子,瞄準桌上的藍珠子,用力一彈,白珠子從藍珠子旁邊嗖地擦過,又打偏了。
“該我了該我了。”晏葒拿著白珠子,去彈射桌上的綠珠子。
三姐妹正玩得開心,晏薌走了過來,在炕邊的椅子上坐下,“十二妹妹,昨兒東宮很熱鬧吧?”
晏萩抬眸看了她一眼,答道:“是啊,是很熱鬧。”
“去了很多人吧?”晏薌繼續問道。
“嗯”晏萩點頭,這不是廢話嗎?那是太子妃的生辰,不說百官到齊,那也是頂級權貴聚集啊。
“那你跟我們說說吧。”晏薌笑道。
晏萩茫然,“說什么啊?”
晏薌臉上笑容淡了,裝什么糊涂啊?這病秧子就不是個好東西,怎么不去死啊?強忍著怨氣,引導她,“就說你在那看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呀?”
“我見到了太子妃、楚王妃、秦王妃、康王妃……”晏萩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
晏萩數來數去,也沒數到晏薌想聽的人,晏薌心中有些不耐,狀似無意地隨口問道:“太孫沒有去給太子妃祝壽嗎?”
“有啊。”晏萩答道。
晏薌目光帶著幾分炙熱地看著她,可晏萩去打彈珠了,沒瞧見;晏薌恨恨地咬了咬牙,問道:“太孫送給太子妃的壽禮是什么?”
“不知道。”晏萩不關心這個,突然福至心靈,猛然抬頭看著晏薌,不敢置信,眼睛越睜越大,她家堂姐不會有那么大的志向吧?不會吧不會吧……腦子里不斷循環這三個字。
晏薌不知晏萩所想,見她盯著自己,皺眉問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六姐姐,你要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問我母親吧,我年紀小,不管事呢。”晏萩垂首繼續打彈珠,不再理會晏薌,希望她的猜測是錯的。祖父雖是太傅,可晏薌只是庶出的嫡出,高攀不起太孫。晏薌若是想以侍妾的身份進太孫府,祖父祖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晏薌那敢到南平郡主面前去,輕哼一聲,拂袖而去,她得去閨學讀書。晏府對男孩的教育很重視,女孩同樣嚴格。男孩七歲到族學讀書,九歲考去外面的書院,女孩則是七歲進閨學,要讀到定親之前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