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把徐檀兮弄哭了,但她沒有咬他,因為舍不得。
“杳杳。”
窗外的風聲很響,她卻聽不到,一整個世界里都只有戎黎,他的聲音、他的手、他的喉結、他發紅的眼睛、他滴在她鎖骨上的汗。
寒冬臘月,他身上滾燙。
“對不起,再忍忍。”
“馬上就好。”
“馬上就好了。”
風越刮越囂張。
她哭了他就哄,哄完了絲毫不收斂,馬上就好全是假話。
戎黎平時很聽徐檀兮的話,除了這種時候。。
紅燭點了一宿。
次日,天晴。
窗簾拉著,太陽只能從中間的縫隙里漏進來一縷金芒。
屋里有點暗,但戎黎看得清楚懷里的人,她眼睫毛動了,大概是因為哭過了,眼角微微泛紅。
“早。”
她聲音有點啞,說完話,整個人往被子里鉆,把臉都藏起來。
戎黎把被子和她一起撈過去:“再睡會兒?”
她縮在他懷里,很乖,不亂動:“不睡了。”
“那起來?”
她動了一下,又趴著不動了,聲音很小,臉很紅,也不敢看他:“不太舒服。”
“哪不舒服?”
戎黎想掀開被子看看,她攥著不松手,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
他親了親她耳邊:“對不起,杳杳。”
她搖了搖頭。
他手伸到床頭柜,抽了幾張紙后,手又放回被子里,幫她弄完:“我去開熱水器,你等我一會兒。”
“嗯。”
她擋著自己的眼睛,掌心都是紅的。
戎黎真的很會,不知道哪里學來的。
他剛穿好衣服,戎關關就在外面叫了:“哥哥。”
“哥哥。”
戎關關也不想這么沒禮貌地打擾別人睡覺,但是……哥哥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快十點了!
戎關關好餓好餓:“哥哥,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門開了,戎黎說:“回你房間去。”
歪著頭在樓梯下面偷看的戎關關:“啊?”
“回你房間去,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
從昨天晚上起,他就覺得他哥哥奇奇怪怪的:“為什么呀?”
戎黎下來,只在睡衣外面穿了件外套:“別問。”
“哦。”
戎關關不情不愿地回了房。
等戎關關關上了房門,戎黎才去浴室,氣溫太低了,他特意放了一大盆熱水,讓熱氣把溫度升高,弄好后才回臥室,把徐檀兮抱出來。
昨夜太晚了,而且晚上天冷,結束后她沒有洗澡。
戎黎在洗手臺上墊了毛巾,把她放在上面,她坐穩后,推他:“你出去。”
戎黎有時候特別壞,特別直接:“我不想出去。”
徐檀兮惱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眼睛濕漉漉的,這一眼,似嗔似惱、含羞帶怯。
各種亂七八糟不正經的念頭都在戎黎的腦子里跑了一遍:“好好好,我出去。”
再不出去,他沒法做個人了,身體里那頭野獸被她放出來了,要再關回去,不太可能。
徐檀兮穿好鞋,去把浴室門關上:“不用管我,你去給關關買早飯。”
戎黎在門外,又使壞:“叫老公,不叫不去。”
徐檀兮不經逗,臉皮滾燙:“先生!”
他在外面笑:“哦,走了。”
昨天晚上故意磨著她,要她叫了兩聲老公,她是真臉皮薄,稍微肉麻一點點的話都說不出來。
戎關關十點十分才吃上早飯。
中午,戎黎燉了雞湯,燉的不是那兩只“定親雞”,那倆還在李銀娥家養著,燉的這只是老母雞,從秋花老太太家抓來的。
吃飯之前,先吃雞。
戎關關咬著雞腿,滿嘴油光:“哥哥,這個雞肉好老,我都咬不動。”
老母雞當然老了。
這個雞又不是燉給他吃的,戎黎一點也不溫柔地說:“不吃就別吃,少在這挑三揀四。”他轉頭跟徐檀兮說:“杳杳,別吃雞肉,你喝湯。”
營養都在湯里,本來就是為了燉湯給她喝,他放了藥材。
徐檀兮喝了一碗,戎黎又給她盛,她搖頭,把碗推開:“不要了。”
戎黎把碗端起來,用湯匙喂她:“我問了老太太,她說女孩子喝這個很好,可以補身體。”
她體力是真的差,要補。
今兒個晚上,戎關關依舊睡得很早,是哥哥趕他去睡的。
正月十二,天晴。何華英家請客,戎黎帶了徐檀兮和戎關關過去。
回來的只有戎黎和徐檀兮,戎關關留在那邊小住。
正月十三,天晴。
戎黎和徐檀兮沒有出門。
正月十四,天晴。
戎黎和徐檀兮還是沒有出門。
正月十五,戎黎開車去了縣城何華英家,把戎關關接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