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青瓷并不喜歡君子蘭。
“青瓷。”
周青瓷回頭。
秦昭里來了,來探病。
周青瓷將她上上下下打量:“氣色不錯啊。”她笑著打趣,“誰給滋潤的?”
這明知故問的調調啊。
秦昭里也不小氣,坦蕩蕩地認了:“檀兮跟你說了?”
“我套了她的話。”
包養小情人這事兒,周青瓷倒不意外,是秦昭里的做事風格。
不過——
周青瓷調侃了一句:“你要玩倒是躲著點啊,別帶壞了檀兮。”
“我哪帶得壞她,”語氣有點酸,來自親閨蜜的抱怨,“她男朋友不知道管得多嚴。”
周青瓷忍俊不禁。
溫時遇聽見聲音,問道:“昭里?”
秦昭里應:“是我。”她手按在唇上,壓低聲音,對周青瓷說,“保密。”
周青瓷說行啊:“中午你請。”
狼狽為奸啊,狼狽為奸。
兩人一道進去了,溫時遇是個話少的,在看書,周青瓷和秦昭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沒聊上幾句,有人來敲門。
溫時遇放下書:“請進。”
外面的人推門進來:“小叔。”
是溫羨魚。
跟長輩打完招呼,他同周青瓷客套了一句:“周小姐,好久不見。”
聽說他在外面紅旗飄飄。
衣冠楚楚,斯文敗類。
“好久不見。”周青瓷也客套了一句,“最近在忙什么?”
“忙工作。”
周青瓷沒接話,寒暄到此結束。
溫羨魚在秦昭里旁邊坐下:“中午一起吃飯?”
“我約了青瓷。”
溫羨魚轉頭問周青瓷:“介意多我一個嗎?”
周青瓷是厭世臉,氣質偏冷艷,不笑的時候,看上去超級不好惹:“我說介意呢?”
她一雙大長腿很隨意伸著,惹眼得緊。
她凈身高就過了一米七五,有時候還能量出一米七六,溫羨魚怎么看也超不過一米七五。
所以咯,玩不到一起去。
溫羨魚很識趣:“那我只能靠后了。”他問秦昭里:“晚上有空嗎?”
“我下午再回你。”
溫羨魚說好,把剝好的橘子放在她面前。
橘子她沒動,她不喜歡吃酸的,和周青瓷閑聊了一會 兒,她看了看時間:“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溫羨魚把她放在一邊的外套遞給她:“我送你。”
秦昭里接過去穿上,對周青瓷說:“到了飯點我打你電話。”
“嗯。”
兩人一起出去了。
溫羨魚走在前面:“你幾號開始休年假?”
秦昭里踩著八厘米的高跟,跟他差不多高:“還早。”
“今年早一點吧。”他說,“我想和你去旅游。”
溫羨魚喜歡掌控別人。
秦昭里最討厭被掌控。
“再說吧。”
她興致缺缺,溫羨魚沒再討論這個話題:“春節是我去你家,還是你來我家?”
“你在你家,我在我家。”秦昭里反問,“我們又沒結婚,為什么要去對方家里過年?”
他笑:“你是在暗示我嗎?”
她明確地說:“不是。”
溫羨魚一直都知道,秦昭里是朵帶刺的花,碰了會扎手,剛好,他就喜歡這種不好攻克的、能激發他征服欲的獵物。
“婚事我已經和我爺爺提過了,他會找時間跟你爺爺談。”
剛好走到轉角,有人撞上來。
溫羨魚拉了秦昭里一把,姜灼提著一袋蘋果撞到了溫羨魚的手臂,袋子掉在地上,蘋果滾了出來。
姜灼看了一眼,低下頭:“對不起。”
溫羨魚撣了撣西裝:“沒關系。”
蘋果滾到他腳下,他往后退了一步,眉頭皺了皺。
姜灼蹲下去撿。
一只手伸過來,把蘋果撿走了,他抬頭。
秦昭里把蘋果遞給他。
他愣了一下,接了:“謝謝。”
“不客氣。”
他把蘋果放回袋子里,起身,讓開路。
秦昭里也起身,往轉角那頭走。
電梯門口就在前面。
溫羨魚按了開門鍵,兩人一前一后進去了。
他繼續剛剛的話題:“我和家里的長輩希望能早一點完婚,要是你這邊沒有意見,我就著手準備——”
電梯門開關上,聲音戛然而止。
姜灼還在愣在原地,后面有人叫她:“哥。”
他呆了幾秒,回頭:“嗯?”
姜烈戴了頂毛絨絨的帽子,自己推著輸液架:“你發什么呆,快點啊,不然趕不上了。”
今天有合唱團來醫 院表演,蘋果是護士長準備的,讓姜灼幫忙帶過去。
電梯里。
秦昭里在發呆。
“昭里。”
“昭里。”
她抬頭。
她心不在焉,溫羨魚問:“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我在想事情。”
“算了,我和你爺爺談吧。”溫羨魚把手絹遞給她,她剛剛撿了地上的蘋果。
她沒接:“行啊,你和他談,反正你溫家想娶的是秦氏集團。”
她語氣并沒有針鋒相對,只是說出了事實。
溫羨魚臉色稍稍變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溫柔又耐心地解釋,“我對你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這副深情模樣裝給誰看呢。
秦昭里覺得沒意思透了:“把香水味洗干凈了再說。”
她直接按了二樓,電梯停下來,她抬腳出去。
溫羨魚急忙拉住她:“是應酬的時候沾上的。”
秦昭里哦了聲:“我手機忘了拿,你自己先回去。”
她把手抽走,下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
溫羨魚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撥了個電話:“以后別用香水了。”
合唱團在住院部三樓的大廳表演,這邊沒有重癥患者,我不怕吵鬧,來的大多是小孩,嬉嬉笑笑,很是熱鬧。
大廳里放了幾排椅子,姜烈跟姜灼坐在最后一排。
“哥。”姜烈戳了戳姜灼的手臂,“你怎么心神不寧的?”
他回神:“把衣服穿好,你不能感冒。”
姜烈把拉鏈拉好了。
他繼續走神。
突然,后面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頭。
秦昭里用嘴型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她說完,先走了。
姜灼有點懵地做了一會兒,然后輕手輕腳地跟上去了。
她在三樓的樓梯間等他。
那個樓梯間是不常用的安全出口,沒有人路過,就他們兩個。
“你不是走了嗎?”
“又回來了。”
他站在背光的地方,聲音很低:“回來干什么?”
秦昭里站的位置剛好有光打進來,眼睛很亮:“你想聽什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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