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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請抓雞去提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他從地獄里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鬼使神差地,把唇壓下去,輕輕吮了一下。

  徐檀兮手里的糖掉了,整個人僵住,被他吮過的地方有一點點疼,麻麻的。他唇上的溫度很低,在她手背上停留了很短的時間。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戎黎的喉嚨吞咽了一下,耳尖與眼角都發紅。

  他緩緩抬起頭,唇邊沾了一點兒血紅:“可以了,不流血了。”他神色如常,用指腹隨意地抹了一下唇,“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徐檀兮沒坐過云霄飛車,沒體會過那種從最高空猛然墜到最底下的落差和失重感,她猜想,應該跟她現在的感受差不多。

  她生氣了,臉上的熱度都沒來得及退,把被他握著的手抽走:“先生,男女授受不親。”

  戎黎嘴角一揚,笑了。

  徐檀兮一下子……就氣不起來了。

  戎黎很不愛笑,她沒見過他眼睛彎彎的樣子,看起來會更乖,本來就生得好看的人,他一笑,像是把所有的星星都碎在了眼睛里,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她以前不貪美色,是戎黎,把她拽到了色欲橫流的世俗里。

  他只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時那副冷淡隨性的模樣。他舔了舔唇,有血腥味,還混著消毒水的味兒:“嘴里好苦。”他問徐檀兮,“你還有沒有糖?”

  她原本在生氣呢,又被他弄得沒脾氣了:“有。”

  她把口袋里的糖全部拿出來,放在手心,遞給他。

  戎黎只要了一顆,他剝開糖紙,把草莓味的軟糖扔進嘴里,又把糖紙揉成團投進了幾米之外的垃圾桶里。

  輸液袋和針管都是醫用垃圾,他干脆拎著,先走,走了幾步,他回頭:“站那干嘛,不走啊?”

  徐檀兮跟上去,是往住院部去的方向。

  “戎黎,你冷不冷?”她突然問。

  戎黎走在前面,把外套脫下來,往后扔給她,那張嘴總是不饒人:“誰讓你這樣跑出來,活該你冷。”

  徐檀兮把他遞過來外套穿上,有很淡的煙草味,被很濃的糖果味蓋住了,她低著頭,莞爾淺笑。

  她又知道了一件關于戎黎的事情。

  他總是口是心非,有時候,他的話要反著來聽,所以他不是不喜歡她,只是他用于生存的那道防御墻太牢固了,他圈地為牢,不肯出來。

  沒關系,她去把他的墻戳破好了。

  李銀娥在病房里踱來踱去,老遠就看到徐檀兮了,上去免不了一頓嘮叨:“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點再出去。”她嘴上都要起泡了,火急火燎的,“針頭怎么掉了?你拔的?”

  徐檀兮說:“不小心弄掉了。”

  李銀娥先去按了床頭的呼叫器,然后才一驚一乍、拖腔拖調地“哎呀呀”了一句:“這是誰啊?”

  戎黎:“……”

  戎黎比徐檀兮還先進病房,李銀娥當然早就看到他了,她故意晾了他一陣:“這不是我們一會兒三溫暖一會兒透心涼的戎鎮友嘛。”

  戎黎:“……”

  徐檀兮拉了拉李銀娥的衣服:“李嬸。”

  看看,這護犢子的小模樣。

  李銀娥有點很鐵不成鋼啊,戎黎太狗,小徐還慣他,她實在無話可說了,就用方言味的普通話高歌了一曲:“就是愛到深處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難道忘了那愛他的傷已密密麻麻……”

  戎黎:“……”

  徐檀兮:“……”

  這歌詞,還挺應景的。

  趁著護士在給徐檀兮重新扎針,李銀娥把戎黎拉到外邊去,語氣嚴肅地教育:“戎黎,你到底幾個意思?”

  戎黎透過門上的窗在看病房,心不在焉:“什么幾個意思?”

  李銀娥是過來人,他們那輩談戀愛可簡單了,要是看對眼兒了,男方拎只雞去女方家就行了。

  她覺得戎黎完全可以去抓雞了:“你別擱我這打太極,咱們村的狗都知道小徐中意你。”

  戎黎不接腔。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李銀娥要急死了:“你要是想跟她處,就甭扭扭捏捏的,你要是沒那意思,就跟她說清楚,別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地吊著人家姑娘。”

  也不知道戎黎聽沒聽進去,反正他是一點反應也沒給,一個眼神都沒從病房里分出來。

  徐檀兮的血管很細,護士扎了五次都沒扎中,最后還是徐檀兮自己扎的。

  這個醫院不行,醫生是庸醫,護士也跟玩似的。

  戎黎舔了舔唇,還有草莓的余香。

  李銀娥苦口婆心地勸:“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處?”她看得出來,戎黎不是沒那個心思,可她想不通啊,“你能有什么難處,我們小徐都不嫌你窮。”

  戎黎終于開口了:“我不窮。”

  “行行行,你不窮,我窮我窮。”李銀娥替小徐著急,故意把話往狠了說,“我跟你說,女孩子都是很善變的,你看我閨女,一天換一個男神老公,你現在不把握,等以后你想把握的時候,人家就不稀罕你了,到時候就有你后悔了。你聽嬸一句勸,趕緊挑個日子,抓只雞到我家來,把事兒定了。”

  話剛說到這里,護士開門出來了。

  李銀娥給了戎黎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先進去了。

  戎黎在病房外面接了個電話。

  “戎哥,事情已經辦妥了。”

  電話那邊,是位男士。

  戎黎嗯了聲,掛了。他走進病房,對徐檀兮說:“我回去了。”

  再晚就沒有車下鄉了,徐檀兮也不留他:“你明天還來嗎?”

  “不來。”

  李銀娥想把他的嘴縫起來。

  戎黎走到門口,停下來:“徐檀兮。”

  “嗯?”

  他沉默了會兒:“你善變嗎?”

  徐檀兮搖頭:“我念舊。”

  戎黎的側臉倒映在門玻璃上,眼睛是彎彎的。

  李銀娥終于露出了姨媽笑。

  次日的早上,戎關關又被他哥哥扔給了隔壁秋花老太太,又沒吃上哥哥煮的土雞蛋。

  秋花老太太給戎關關蒸了豆沙包:“關關,你哥哥又上哪去了?”

  戎關關塞了滿嘴包子,含糊不清地說:“他又去進貨了。”

  老太太:“呵呵。”

  徐檀兮住了三天醫院,戎黎去縣里進了三天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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