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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梁生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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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覃霄不在家人微信群里發了一條留言:給我幾天時間,幾天之后我會回來,給大家一個不再搖擺的答案,覃家人可能就要報警了。

  “不再搖擺的答案”是什么?幾天之后回來給一個“不再搖擺的答案”,說明現在覃霄正在搖擺不定。

  為什么“搖擺”?為誰“搖擺”?這個答案應該就是覃霄逃婚的理由了。

  覃家人各揣心事,但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等待覃霄歸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覃霄那里,翹首以盼著覃霄的歸來,所以大部分人都忽略了那位同樣失蹤的,和覃霄同時失蹤的覃浪。

  等待是難熬的,惴惴不安的,如坐針氈的,但除了繼續等待,沒有別的法子。

  覃山海和李夢瑤作為覃霄的親生父母,尤其比別人更焦灼些。他們期待覃霄的歸來,覃霄的歸來會帶回答案,但又害怕覃霄的歸來,不知道覃霄會給他們一個什么樣的答案。

  能夠讓一個新娘臨陣脫逃,那答案想必很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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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的日子里,李夢瑤時不時就要摸摸覃山海的胸口,那里有一顆心臟正在跳動。那是脆弱的心臟,因為它來自別人的身體,不知道什么時候它就會厭倦覃山海這具新的身體,二十多年時光,李夢瑤是在不安、害怕里度過的,雖然大多時候她都笑靨如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經熬得比這顆心臟還要脆弱。

  這又是頑強的心臟,一晃二十年,它頑強跳動在覃山海的胸腔里,所有人的擔心都沒有出現,它頑強地跳動著。

  不知道它還能不能更頑強些,幫助覃山海頑強地面對覃霄的歸來,面對覃霄可能帶回來的驚駭的答案。

  覃小津白荷夫婦倆的擔憂一點兒不比覃山海李夢瑤少,畢竟他們要擔心的是兩個人。

  覃小津原本是不知情的,但很快他就發現了白荷的異樣。

  做了半輩子夫妻,早就心意相通如一個人了。

  但是即便已經心知肚明,覃小津也沒有捅破許多事一旦捅破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他們和覃山海、李夢瑤一起等待,等待覃霄帶著答案回歸——

  他們希望覃霄的答案能夠讓這一場鬧劇終究變成虛驚一場但這只是他們的希望而已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他們誰也沒有把握,那個明確的答案只能由當事人來給。

  整個覃家,看起來只有覃湖教授一人是心理負擔最輕的她看起來和往日沒什么區別悠閑又遲鈍。她漸漸活成了桑教授的副本。原來女兒真的會和母親很像,怪不得曾有人開玩笑說娶妻要先看丈母娘是什么樣的人,因為女兒通常最后都會成為她母親那樣的人。

  這個玩笑話是那個操著ABC腔的老威廉說的。

  那時候威廉還不是老威廉還是一個年輕的威廉他雖然一口外國腔內心卻有著中國人的傳統正是這份傳統令他與覃湖成了同一個世界的人,相識相知相戀,也正是這一份傳統讓兩人最終分道揚鑣。

  因為傳統的思想讓他們都要優先服從于家族利益,于是他回到西方繼承了家族產業,她陪在父親身邊協助父親將千難萬難的古箏事業發揚光大“云箏歸云”“云箏復興”在當時可是兩代人的心血沒有她助覃川老先生一臂之力就沒有云箏在古箏流派的一席之地。甚至云箏這個流派早就敗落,那些云箏的曲子也早就失傳……

  正是因為身體里那一份傳統思想在作祟,他們終究沒有那么大的魄力放棄自我和家族投奔另一方他不能放下他的家族企業,她不能放下她的世家使命,他們終于在滾滾紅塵守護了應該守護的道義、責任、卻失去了彼此……

  覃湖一個人躺在花園陽臺的搖椅上,不知道是花園里陽光普照下的風景太過明亮刺激了眼睛,還是風將沙子吹進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這幾日都濕漉漉的。

  保姆小翼走來告訴她:“姑奶奶,有客人來拜訪您。”

  覃湖忙用手擦了擦眼睛,嘟噥著:“這外頭風大,讓我眼睛都出汗了。”

  風大和出汗什么關系?小翼心里嘀咕,不過她不會戳穿覃湖的,覃霄不見了,小翼心里也很難過,何況還是親姑姑的覃湖?

  覃湖剛起身就看見了梁生,神色一僵。

  小翼說道:“梁老先生說他還是直接來找您,不要您去找他了……”

  覃湖的表情挺駭人的,小翼有些害怕,忍不住小翼解釋。

  覃湖揮揮手讓小翼出去,小翼趕忙道:“我,我去給梁老先生沏茶去。”

  小翼離開了陽臺,陽臺還是顯得很擁擠,也不知道是咋擁擠的,總之很擁擠,擁擠得覃湖都覺得熱了。

  “我可以坐下嗎?”梁生開口。

  覃湖這點風度還是有的,她說了句“坐吧”,自己先行去椅子上坐了。梁生也走過去,在她對面椅子上坐下。隔著一張圓形玻璃茶幾,梁生看著覃湖,心里有很多唏噓。歲月不饒人,幾十年時光一晃而逝,曾經的年輕姑娘已經變成了白發老婦人。不知道此時覃湖眼中的他是不是也是這般形象。

  時光能改變容顏,但也能沉淀氣度,老威廉眼中的覃湖依然那么美麗,帶著年輕時沒有的雍容華貴與從容淡定。

  “大軍他還好吧?”覃湖率先開口。無論如何,逃婚的是覃家人,做得不對的人是覃家人,覃湖作為覃家的長輩,有必要對梁家給予安慰和道歉。

  梁生卻似乎更關心覃霄:“你侄女還是沒有消息嗎?”

  覃湖斟酌著,不知道該怎么說。雖然沒有見到人,但覃霄畢竟發了微信給家人。

  “再給我們幾天時間,要怎么彌補,怎么道歉,我們覃家都會承擔的。”覃家人是一體得,是團結的,就算謙遜也是一致對外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梁生一臉宿命的神色,他看向覃湖,“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還可以再來一次的機會。”

  梁生并不是為梁大軍和覃霄的事來的,而是為了他自己,覃湖傻掉了。

  自己寫得都忘了,還是搜索了一下發現覃家的新保姆叫小翼,小慶是劉崢嶸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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