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演奏會的時候,他和四月碰到面了。
兩人在上洗手間的時候碰到的。
本來急匆匆要去各自洗手間的兩人突然都不急了。
站在洗手間外頭通廊里聊了幾句。
真是非常難得的老朋友見面的感覺。
四月問了他一些景況,他都一一如實回答,結婚不過是晚婚,妻子比他小了很多歲,婚后有兩個兒子,都在學古箏,不過并不打算走專業,因為錢吃不消,就當個業余興趣愛好就好。
四月熱情同他說:“如果決定讓你的兒子們走專業,我可以免費給他們上課。”
四月如今在古箏圈的風頭比從前更盛了,因為和弓翊開了夫妻店,成就了箏壇伉儷的佳話,拜師的人踏破門檻,那些有錢的父母是捧著一大捆一大捆的鈔票求上門去,但四月夫妻倆又不是見錢眼開的老師,已經到了如今的地位,開始追求的是品質,想要調教好優秀出色的學生,而不是圈錢,所以想要拜入四月門下成為四月的學生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然而四月卻主動拋來橄欖枝,且說是免費教學。
葉知秋很心動。但心動只一瞬間就消失了。
葉知秋并不想讓孩子走古箏專業,更不想再和四月有任何交集了。因為就是這么面對面交流的幾分鐘時間,他又要陷入四月的魅力了,這也就明白了為什么年輕的時候自己會愛上四月,四月的美麗氣質才華足以迷住他。
如果大小葉哥兒倆拜四月為師,他這做家長的難免要常常送孩子去上課,常常的見面總會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情愫,他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四月也是有家室的人,他不能這樣。
覃家的婚禮,葉知秋是要帶著妻兒去參加的。
這些年也算是和覃家攀上了友誼,覃家的喜事他從來都是攜著妻兒去見證的。
覃家的喜事,他這種較遠的朋友都被邀請參加,更何況是弓翊四月這樣與覃家走得那么近的人?
對于又要見到四月的面,葉知秋害怕,又期待,對自己的害怕他是嘲笑的,覺得沒必要,四月又不是老虎;對于自己的期待,葉知秋很自責覺得對不起葉知夏。
畢竟是一段過去的感情,如果那么舍不得,當初又何必提分手?
有緣無分的人不要再去肖想了。
而覃家婚禮的取消無疑是幫葉知秋解決了一大難題終于可以不用再見到面了只要不見面什么感覺都要消散的。
“好端端的婚禮怎么就取消了呢?”葉知夏換下了要去參加婚禮穿的新衣服,有些惋惜沖葉知秋抱怨。
“本來這場婚禮就匆促。”葉知秋喃喃。
說到婚禮,葉知夏突然想到葉知秋還欠她一場婚禮呢。
“他們的婚禮臨時取消過一陣總要重新舉辦的吧?而我是再也等不到婚禮了。”對于一部分女人來說一場婚禮是她人生最高光時刻,然而葉知夏沒有婚禮。
葉知秋覺得挺虧欠葉知夏的。
“那時候我們剛剛買了新房子,所有的錢都湊出來去赴房子首付了你說舉辦婚禮浪費錢”葉知秋看著葉知夏眼睛里是踏實的人間煙火眼前人才是和他過日子的人“現在怎么突然想要婚禮了?不心疼錢了啊?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補辦婚禮的。”
“我心疼錢。”葉知夏毫不猶豫就拒絕了葉知秋。
家里財政大權握在葉知夏手上,葉知秋賺的每一分錢都交給葉知夏,因為管著錢所以便越發心疼錢吧?
“還是算了吧,大小葉兩個用錢的地方多了,我們還是不要浪費錢了。”
“辦婚禮可以收紅包啊紅包收收說不定不虧。”
葉知夏搖頭:“萬一虧了呢?我可不想虧。”
葉知夏不能接受任何一點虧錢的風險錢在她手里就是最寶貝的母豬只能下崽讓它多起來,而決不能虧損。
葉知秋看著葉知夏的反應,不由在心里得意自己當初將家庭財政大權交給葉知夏,實在是明智之舉,自己簡直就是個心機boy。
“覃家的婚禮取消了,我見不到弓翊和四月了,還想跟他們合影呢,上次在音樂會的時候,人太多,沒合影成。”葉知夏喃喃念叨著,去給大小葉兄弟倆做飯去。
葉知秋有些呆呆,如果妻子知道她崇拜的偶像四月是自己丈夫的前女友,會作何感想?為了家庭和睦穩固,這種秘密當然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因為覃家取消婚禮,打道回府的弓翊四月夫妻倆回到酒店百無聊賴聊天。
不用參加婚禮了,閑著也是閑著,酒店的床是現成的,且又大又軟,挺適合造人。
四月突然提議兩人不要有安全措施,讓弓翊嚇了一跳。
“我們兩個可都是丁克,你這樣的想法可太危險了。”弓翊不可思議看著四月。
四月笑瞇瞇說道:“我已經不是年輕女人了,我也一把年紀了,你想生我也生不出來啊。”
四月雖然這樣說,但弓翊還是有些不解:“你怎么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呢?受什么刺激了?”
也不算刺激吧。
四月就是那日在演奏會的時候看到葉知秋一家四口熱熱鬧鬧其樂融融的樣子有些羨慕,那兩個小帥哥真的很可愛很討喜,在父母身邊很能調節父母的氣氛。
一個家庭還是要有孩子開心些。
四月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和弓翊丁克的決定對不對了。
當初丁克是她提出來得,并作為兩人結婚的條件,弓翊答應了,如今自己年到半百才來反悔是不是太無常了?難怪弓翊反應這么大。
“我錯了。”四月將臉湊到弓翊面前,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笑瞇瞇道歉。
弓翊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我們家里,你就是個可愛的孩子,所以我們不需要再有別的孩子了。”
最關鍵是,年齡身體都不允許了啊。
弓翊自然不會把心頭的遺憾表現出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并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