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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 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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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是天權二十年正月在狩獵時死的。

  因為五皇子的死,趙熠曾被認定為兇手,宋寧不知道當時的情形,但想必趙熠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此后他長年失眠。

  “這可能和他的失蹤沒什么關系。”呂孝仁面色不大好,和宋寧道,“這些話也沒頭沒尾,是沒什么根據的猜想和涂鴉而已。”

  宋寧應是:“是,最后的一句話距今也有六年了,自是沒什么關聯。”宋寧道,“但大人有沒有覺得,他有幾句話的語氣,有些曖昧?”

  “有。”呂孝仁也是專業的人,見宋寧不再在意最后一句話,他也不再說,而是翻到了最前面的幾頁,那幾句看到了他,甚至于那句他那么顯眼一眼就看到了他,還有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個人腳下匍匐著正流著血要死的人。

  那個人是誰當然是疑問,但呂止用詞的感覺,卻讓人覺得曖昧。

  仿佛那個人是他惦念著的人,且,還是個男人。

  “大人,能和您兒媳呂柳氏聊一聊嗎?”宋寧問他。

  呂孝仁頷首:“我讓人去請她來。她也是讀書人,你不用顧忌。”

  宋寧應是。

  呂孝仁將那本冊子放在懷中,去正院找呂柳氏,順便回避,宋寧站在書房里,視線落在后墻的那副畫上,那是一副垂釣圖,寒江孤影的畫面。

  也是個男人的背影,戴著帽子。

  “小宋大人。”呂柳氏站在門口,宋寧回頭沖著她笑了笑抱拳道,“呂大奶奶。”

  “有個很冒昧的問題想問一問您。”

  呂柳氏頷首:“您請。”

  “呂止、和您的感情如何?平時互動、夜間……等等各個方面來看,您覺得他愛您嗎?”

  呂柳氏反問她:“您想問我夫君他是不是斷袖?”

  宋寧點頭。

  “我認為是。”呂柳氏回道,“但、他也不討厭女子,平時對我很好,我們的房事……”她臉微紅,沉了沉氣息,接著道,“很正常。”

  “明白了。那您可知道他和誰的關系比較好?”

  “我知道的只有李春茹,他們之間什么關系,我并不了解。”呂柳氏問道,“大人和我公爹討論過,認為他的失蹤和他是不是斷袖有關系嗎?”

  宋寧道:“既有他殉情或者私奔的傳言,自然是要先排除這個可能。”

  “或許有些武斷,但我認為我夫君他不會私奔也不會殉情。”呂柳氏頓了頓道,“他的性格和我公爹其實很相似,他們責任感比尋常人更強一些,在女兒年幼父母雙親已年邁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離開我們,獨自享受的。”

  宋寧沒打斷她,等她繼續說。

  “如果說,那天他和李春茹確實進了新煤山,我更傾向于他們遇到了危險而被人滅口,抑或危險是來自于李春茹。”

  呂柳氏不虧是讀書人,也不虧是呂孝仁的兒媳,無論是說話的思路還是她看人時的眼神,都清晰而堅定,是個有想法的人。

  “大奶奶的意思是,我應該去查一查李春茹?”

  呂柳氏點頭,想了想道:“我只是猜測,或許方向不對。而實際上,我公爹也查過李春茹,他沒有多做別的事,就表示李春茹是沒有嫌疑的。”

  “確實沒有。”呂孝仁空手回來,剛才的那個本子應該是被他收起來了,他對宋寧道,“李春茹只身在京城讀書,他的父母以及妻兒都在保定。”

  “這孩子行事很正派,交友也簡單。我查過他周圍朋友,對于他呂止的關系,大家都抱著善意的態度,多數是不相信的。”呂孝仁道。

  宋寧認為呂孝仁的意思是,周圍人對他們兩個人態度善意,來自于兩個人都行事正派人緣好。

  并不是肯定他們交友正常,不是斷袖。

  兩個概念。

  “大人,這樣聊的話,什么都沒有做,四面八方的路都已經被堵死了。”宋寧委屈道,“這樣不行,您說完下官都想放棄了。”

  呂孝仁一怔,失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將我的結果和感受強加給你,只會擾亂你的思路。”

  “我不說了,你自己去查查看。”呂孝仁對宋寧道,“也不必著急立刻要有結果,都已經幾個月了,我們不在乎多一個月,或者……沒有結果。”呂孝仁嘆氣道。

  呂柳氏應是:“不管哪一天,我們都在等結果。”

  宋寧和呂孝仁一起離開呂止的院子,宋寧打算去一趟李春茹家:“他的住處還有人嗎?”

  “沒有人了,鑰匙在我這里。”呂孝仁將李春茹住的院子的鑰匙給她,“出事以后我將他的住處控制了,不讓別人進入,也和他的家人招呼過,有了結果后,會將鑰匙還給他們。”

  “大人高見。”宋寧拿著和呂孝仁遞給她的地址。

  呂孝仁道:“如果連這一點判斷力和執行力都沒有,我這么多年也白做了。”

  “那下官告辭了。”

  “有勞你了。”

  宋寧擺手說不會,就出了呂府。

  呂孝仁回到房里,呂夫人給他上茶,低聲問道:“這位小宋大人,老爺覺得有希望?”

  “試試看吧。我年紀大了,不如他機靈也不如他膽大,我不行的他應該行。”呂孝仁說完,從桌底取出呂止的記錄本,在燈下翻看著,呂夫人在他身邊翻著,驚疑地道,“他說的這個人,老爺可知道?”

  呂孝仁搖頭。

  “會不會是齊王?”呂夫人說完又覺得不對,“齊王爺比他小五六歲,年紀不對。”

  “當年的五皇子嗎?”

  五皇子的年紀和呂止差不多。

  “不好說,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和你提起過?呂垣呢,也沒有說過嗎?”呂孝仁忽然發現,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呂夫人搖頭:“也沒有聽呂垣提起過。”

  呂孝仁將燈移過來,盯著上面的字的慢慢琢磨。

  宋寧去找了趙熠,兩個人黑燈瞎火的找到了春蘭巷,李春茹的家。

  “王爺,您覺得呂止提到的這個人會是誰?”宋寧問道,“他還說你很可憐來著,你怎么能一點都不知道呢?”

  趙熠反身關門,白了她一眼:“他關注我,我就要關注他嗎?再說,他走的文人圈子,和我不是一路人!”

  “王爺走的權貴圈子?”

  權貴圈子應該是魏慶和宋世安以及蒲漢生他們,但顯然趙熠和這些人也不來往。

  “這些凡夫俗子不配和我來往。”

  宋寧嘆氣:“王爺,因為您的不合群,導致我散失了消息的來源。”

  “誰說散失了?”趙熠敲她的頭,低聲道,“不還有寧王嗎,呂府的院子不還是寧王設計的。”

  宋寧如醍醐灌頂,抱拳道:“王爺,厲害啊!”

  “我沒朋友可我有腦子。”

  “還有我!”宋寧舉手。

  趙熠一怔,捏了捏她的臉:“今天的嘴巴特別甜,爺嘗一嘗。”

  “去!我們辦正事呢。”說著推開了房門,點了燈籠。

  院子是個小四合院,一排三間房,院子里很多落葉,正堂的桌子上落著一層灰,左邊朝西是書房,右邊是臥室。

  兩人到書房。

  書房里書不多,兩摞放在靠在桌子上,都是書院在讀的書。

  桌案上有筆墨紙硯。

  硯臺里有墨,但已經干透了,還有一張寫了一半的字帖用紙鎮壓著,現在也枯舊了。

  除此以外沒什么東西。

  實際上,這里應該有幾撥人查過了,如果有有用的線索,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

  宋寧翻了一圈站起來望著墻上,愣怔了一下。

  “王爺,你看那副畫。”宋寧指著墻上的畫。

  趙熠看過去揚眉問道:“怎么,呂止的房間里也有一副同樣的?”

  “對!但是細節有點不同。”

  趙熠過去舉著燈,一邊打量著寒江孤影獨釣的畫,一邊問宋寧:“位置和背景不一樣,還是人的背影不一樣。”

  “人的背影胖瘦差不多,位置和背景也是一模一樣的。”

  “那就是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畫的同一個畫面。”趙熠對他道,“能理解?”

  宋寧點頭:“我以為他們是畫的彼此呢。”

  “就不能是三人行?”

  宋寧愕然看向個趙熠,嘴角抖了抖:“王爺,您這個猜想比我還要大膽。”

  “你我只是想想,有的人做的可比你想的還要大膽。”

  宋寧無言以對。

  “如果真的是你猜測的這樣的話,那么他們兩個出的意外,會不會和這畫中人有關?”宋寧道,“會不會是主子殺了兩個男寵?”

  趙熠面無表情:“不清楚。”

  “我怎么覺得臟臟的?”宋寧走在前面,有點不太能接受呂止這樣的人有這樣的經歷,這樣的認識,甚至于讓她對呂孝仁的干凈的印象都變的模糊了,這讓她無法接受。

  她對于有能力和學識的長輩,有著過濾式的尊敬。

  “先找人吧。明天我陪你去找寧王,然后再去新煤山。”

  宋寧咦了一聲:“你不用避嫌了嗎?”

  “避什么?誰人不知你和我關系?!”

  宋寧無語,那你回京城這幾天還裝的像真的一樣,不如和她一起繼續當捕頭。

  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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