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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仔細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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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門里的名單、王府人員的名單,以及所有人在出事那天的傍晚。

  很遺憾,幾乎所有人的行蹤都有跡可查,也有彼此可以作證的人。

  王傲琇不確定地問道:“您……您是覺得是熟人作案嗎?”

  “是的。”宋寧看向他,“對方能進到衙門、能熟悉你父親下衙的時間和路徑,不是熟人很難辦到。”

  王傲琇沒有說話,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

  “當時陪你父親的兩個常隨在不在?”宋寧問道。

  王傲琇點頭:“在、在家里。”

  “你將家里人都喊來衙門吧。”宋寧吩咐。

  趙熠在后院溜達,宋寧跟在他后面,笑盈盈地問道:“王爺,今晚咱們抓綁匪去?”

  “不跑步,抓綁匪了?”

  “反正也是消耗體力的事情,說不定還有架打。”宋寧挑眉道,“王爺,考您個問題。”

  趙熠抱臂看著她,目光挑釁:“既是考,我答出來了就得有獎勵。”

  “王爺,您變了。”

  “變來變去都是我,不重要。說吧,獎勵什么?”趙熠道。

  宋寧想了想,道:“獎勵您,足部按摩!”

  趙熠嫌棄不已:“不需要。”

  “沒有別的了,給您一次機會,要是不需要我就取消了。”

  她開始數:“一!”

  趙熠打斷她的話,道:“勉強答應了。”

  古古怪怪,但聊勝于無。

  宋寧笑了起來,拍了拍趙熠的肩膀,笑盈盈地道:“今天晚上,一定會讓王爺您滿意而歸的。”

  趙熠就露出一副,你光說不練真說你又害羞假把式的表情。

  “繼續聊事情。”宋寧順著小徑往王福賢辦公的房間去,推開門,房間里收拾的很整齊,王福賢的茶盅還放在桌子上,除此以外,桌子上放了不少的書信和卷宗。

  她隨手抽了一封信,倒是沒有拆,只看著信封道:“王爺,王福賢是魏黨嗎?”

  “嗯。”趙熠回道,“他是蘇文初的門生。”

  說著微頓,看向送行:“蘇文初你可知道?”

  宋寧搖頭。

  “他從靖文三年進內閣,四年做首輔,直到靖文十年文宗去世,朝堂都在他手中。后來先帝繼位,他依舊是首輔。”

  “是浙黨魁首,如今雖歸隱山林但門生卻依舊遍布朝堂。”

  宋寧揚眉問道:“魏訓昌也是他的門生?”

  “算半個門生吧。”趙熠看著她,道,“算起來,你父親也算是半個,畢竟當年先帝在位時,你父親也算是魏黨,如今想要分裂坐大而已。”

  宋寧還是沒懂:“什么是半個?”

  “魏訓昌外放幾十年回京后,拜了蘇文初的門下。蘇文初不過年長魏訓昌兩歲早他一科,他不服氣吧。”趙熠道。

  “至于你父親,他當年能入贅隨府,隨后翻臉再立戶籍,就可見他是有奶便是娘的人,沒什么可奇怪的。”

  宋寧不反對。

  “而這位王福賢應該算是真正的蘇文初的門生,因為王福賢的母親是余姚人士,王福賢入朝就拜的王文初。”

  “說起來,牛淳藝和蘇文初也有關系,他有一位同鄉劉大人是蘇文初的門生,這位劉大人在任廣東布政使司,去年大家都以為王福賢要調動回京,劉大人就活動想來山東,這里離京城近。”

  “誰知道王福賢又連任,此事也就黃了。”

  宋寧明白了,驚訝地看著趙熠:“王爺怎么突然知道了這么多?”

  “最近了解的而已。”趙熠隨手抽了一本山東水治的卷宗翻看,“以前沒興趣。”

  宋寧懷疑他以前有病,當然現在病也沒有好。

  “王爺是受到了我強大的向上的生命力的感染了嗎?”宋寧問他,“王爺真的要進步想要向上了嗎?”

  趙熠將卷宗插回去,忽然捏住了她的臉:“你真的要看我造反?”

  他向上,就只有皇位了。

  宋寧也捏住了他的臉:“你造反有這個本事嗎,揮著大旗連一只狗都喊不來!”

  趙熠的臉被扯變形了,可依舊很好看:“你是不是那只狗?”

  “呸!”

  宋寧不理他:“不要扯別的了,接著說案子。”

  “如果王福賢被撤下來,王爺有人能做上山東布政使司的位置嗎?”宋寧問趙熠。

  當然不能給劉大人。弄來弄去還是魏黨。

  她覺得可以活動活動。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尋不到?”趙熠道。

  宋寧越來越驚訝了,她能肯定趙熠在以前都是厭惡朝政的,他甚至討厭玩弄朝政的人,譬如他討厭宋延徐也討厭魏訓昌,甚至滿朝文武他都討厭。

  他不喜歡那些東西。

  但現在他明顯已經在關注了,甚至對曾經不想知道的事情,做了調查和了解。

  “王爺真的想經營濟南了。”

  趙熠糾正她:“是山東。”

  宋寧望著趙熠笑了起來。她以前一直不理解,趙熾為什么要監視趙熠,她認為他不是一位有野心的人。

  這樣的弟弟,雖說很折騰,但應該還是放心的。

  可現在她似乎觸及了一點趙熾的顧忌。

  這就像以前讀書上課,有的人做題到天亮,一年刷出等身卷子,可還是不如那上課聽講回家通宵游戲的人。

  有的人,生下來就是人類優秀的最高標準線。

  就算他懶洋洋只想等死,你也會害怕他哪天不想死了,突然燃起個小火苗似的斗志,就將你碾壓了。

  宋寧蹲在地上,道:“王爺,把桌子抬起來一點。”

  “好。”趙熠將桌子抬起來,宋寧從縫隙里拿出個木片做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幾眼,遞給了趙熠。

  趙熠揚眉道:“籌碼?”

  一個五兩銀的籌碼,上面蓋著紅章。

  是一家名叫鴻通的賭坊用的兌換籌碼。

  “闌風。”趙熠去門口,將籌碼交給他,“去查一查。”

  闌風要走,宋寧忽然補充道:“不拘泥王福賢、他身邊的人以及他的家人都可以問一問,誰是常客。”

  “是。”

  闌風拿人員名單走了。

  王傲琇回來了,帶著隨從、牛淳藝以及程之等一干人。

  “宋大人,綁匪說今天晚上就要送贖金,到底送不送呢?”程之問宋寧。

  這是最重要的事。

  距綁匪說的送贖金的子時,只有幾個時辰了。

  “您幾位這么大張旗鼓的查證,要是我父親出事了,誰負責?”王傲瑾焦急地道,“這不是可以緩和可以拖延的事情,求求你們快想辦法定奪吧。”

  宋寧看著他,問道:“先把這個綁架案理順了不好嗎?”

  “不過,你們也可以現在去籌備錢,一下午能籌備到嗎?”宋寧問王家兩個兄弟。

  王傲琇耷拉著肩膀,道:“籌不到。二十萬兩是我們的極限,現在全家能調動的銀子,只有二萬兩了。”

  “原來如此。”宋寧看這王傲瑾,“這么害怕我們介入,是你能籌集到五十萬兩?”

  王傲瑾臉一紅,道:“我們可以再和對方商量,可是他們說不能報官啊,要、要是他們發現了呢,怎么辦?”

  “發現不了,就像他們沒有發現隆興達介入一樣。”宋寧和眾人道。

  大家驚訝地看著她,牛淳藝問道:“為何這么說?”

  “不知道。在濟南府百姓的眼中,隆興達和理刑館有什么區別嗎?”宋寧問各位。

  眾人臉一紅,以為宋寧還要指責他們繞過理刑館找隆興達的事,但宋寧卻道:“他們不在乎隆興達,就不會在乎我們介入。”

  前面五天那么大的危險存在,他們都沒有在乎隆興達的存在,現在是最后半個下午,他們顯然是拿錢滅口繼而走人的態度,怎么可能還怕幾年來名聲不濟的理刑館?

  “話說回來,你怎么和對方商量?”宋寧問王傲瑾。

  王傲瑾看了一眼程之,程之凝眉回道:“宋大人,確實拿不出錢,當然可以和綁匪商量。”

  “他們是為財也不是指定要人性命,把信送過去,態度誠懇一些,我認為可以商量。”

  宋寧微微頷首,忽然問道:“那么你們心里價位是多少呢?最后是拿錢是還是拖延時間,目標確定了嗎?”

  “宋大人,雖說有的話在此處說了失禮,但我還是要說。”程之道,“你沒有能力辦的事,就認定別人辦不到?”

  “今天的贖金就是我陪同王大公子送去的,也是我蹲人的。”

  宋寧點了點頭:“行,你有能力,那今晚就讓你去談判好嗎?”

  程之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看來你們兩個人是商量過了。”宋寧問王傲瑾。

  王傲瑾點頭。

  “不說這條思路了。”宋寧問王傲琇,“兩個隨從呢?”

  王傲琇讓王福賢的兩個隨從進得門來,左邊胖敦敦的宋寧沒有見過,右邊這位則是昨天晚上,她在餃子攤上看見的那個小廝。

  名叫旺茂。

  胖敦敦的這位休息,去莊子里陪一家子人了。

  他每個月初八和二十二休息。

  “你呢?”宋寧問昨天晚上見過的旺茂。

  旺茂垂著頭回道::“我是陪著老爺出門的,臨出門想起來老爺的私章和兩封要帶回去處理的文書沒有拿,小人就回去取了。”

  “用了多少時間?”

  旺茂看了一眼程之:“這、這程爺問過了,我走了一半折返回去,老爺則接著往側門走,等我回來老爺已經不在門口了,這中間頂多半盞茶的時間。”

  “小人以為老爺上轎子了,誰知道看到老爺的帽子和鞋子在地上,就感覺不對,開了側門找轎夫,轎夫說老爺沒有出來,側門一直關著的。”

  宋寧挑了挑眉頭,驚訝地問道:“側門是你打開的?”

  旺茂點頭。

  “轎夫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嗎?”

  旺茂搖頭:“小人心里慌,仔細問了,大人您要是不信,小人這就將轎夫找來問。”

  宋寧看了他一眼,走出了王福賢的公房,順著小徑往他失蹤的側門走,中間走了兩段回廊,每一段回廊都是岔路,還有一段池塘和假山,繞過去又是一段很短的小徑,就能看到側門。

  “還有側門嗎?”宋寧問道。

  旺茂回道:“有,從這邊出去還有側門,但小人問過了,那邊的側門有人守著的,大家都沒有看到我家老爺出去。”

  “更沒有看到嫌疑人出去。”

  宋寧看著小廝:“所以,你仔細搜查了衙門了嗎?”

  旺茂點頭:“搜、搜了,沒有找到。”

  “在那么段的時間,讓一個成年人消失,”宋寧道,“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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