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在呼延錦從靈山尋寶回來,便“辭官回鄉”了。
大筆的財產,不是劉叔一個人能管得過來的。
現在,與鄭寬的南北流通線、孟琛的漕運線、丐幫的消息線,以及長靈寨、鳳凰寨的聯系,也都由他帶著海明負責。
沒事的時候,他會和大老三、海英一起訓練莊戶。
大明平民不能蓄奴,他們這幾個,都是親戚和族人的身份。
其他就成了租地種地的莊戶,他們都管花有財叫“家主”,可誰都知道,還有位沒露過面的“少家主”,才是當家人。
劉管家是管莊上的柴米油鹽,李管家,管的是......啥都管。
短短幾個月時間,李赫和劉叔便把這個,“元代老侯爺”旁支后人的家族,給撐了起來。
關鍵是有錢。
平民不允許私藏現役武器與甲胄,但對于弓、弩、劍、刀,并沒有太多約束,只要數量不驚人,這都是民間可以合法持有的。
因為明軍并不裝備弩,就是你家里有強弩,那也沒人懷疑你造反。
只不過,經歷了嚴禁擁有武器的元代,民間會造弩的人幾乎沒有。
花有財閑著沒事,把自己和陶莊主研究、復原出來的強弩畫了出來。
李赫一看,還真是看家護院的厲害武器,出門的時候,特意去找這樣的手藝人,還真給他找到一個,連家帶口被他請到了三河縣。
雖然耗功夫,一個月也只能制三、四張弩,但日積月累,他們也有了六、七張強弩。
李赫覺得最實用的是家主的近身格斗術,他們經常練的也是配合匕首的格斗術。
沒人的時候,田間地頭都能練,有人來招式一收,什么也看不出來。
這么大個莊子,就只有花蕎一個表姑娘,逛了兩天,她也覺得無趣。
她叫來花榮道:“我們這里獨門獨戶的,都不知道縣里是什么樣的,不如你帶姐姐去逛逛?”
花榮搖搖頭說:“李赫哥交代過,沒事別去縣城里,這里離京城并不遠,當心露餡。”
“那我自己去逛逛,我戴著帷帽,沒人認得出我。”
花蕎反正是下定決心了,抓起燦兒剛剛縫好的帷帽就往外走。
“姐姐......”
“我跟著去,小心點,沒事。”海明自告奮勇。
他經常去鎮上,他認為,莊子里來了位表姑娘,這是瞞不住的,出去露露面也好,小地方,最喜歡張家長李家短,還不如大大方方走一圈。
小高本來也想去,海明卻說:
“你們原來就在一起,現在還在一起,會容易被有心之人聯想,燦兒去好了。”
這兩年海明在府里學著管事,又跟著劉叔、李赫走南闖北,還確實有了不少本事。花蕎一聽就笑了:
“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今天還非要做姑娘打扮不可。”
海明趕著馬車,帶著花蕎和燦兒兩人,到了縣里。先是到鋪子里買了些針頭線腦,又去布莊里挑了好些衣料。
果然,有人對著花蕎、燦兒兩人指指點點。
她們進鋪子,海明等在馬車上,旁邊就有人問:“宋三兒,這位仙女是什么人啊?”
“從南京過來的表姑娘......我們家少莊主指腹為婚的媳婦。”海明壓低聲音說道。
“哦哦哦,可憐啊......如花似玉的,要嫁給你們那個癱子少莊主?”
“噓......她還不知道呢!您可別把我給賣了。表姑娘只知道,少莊主去北京城治病了。”海明一說完,明顯大大滿足了那些人的好奇心。
過不了三天,縣里人人都會知道,南京來的表姑娘,要嫁給指腹為婚的癱子少莊主。誒呀呀,可憐人啊......
布莊的小伙計也跟掌柜耳語了這個最新消息,掌柜同情的說:
“姑娘,這塊絹雖是布頭,但也可以做幾條帕子,您是第一次來,就免費送您吧。”
“那太感謝了!您可真是個好人。”
花蕎滿心歡喜,連聲道謝。海明進來替她抱那一沓布料,掌柜連忙對他點點頭。
這一排鋪子都是宋家的,租金便宜,還不收押金,這些租戶怎么不對他們有好感?
走了一路,東西沒買幾樣,收到的禮物卻不少。
花蕎感嘆的說:“三河縣真是民風淳樸,太熱情了,只不過,他們看我的眼神,怎么都像在同情我?”
“呃......這個......”
海明咽了咽口水說到:“我們傳出去的話是,少莊主是個癱子,在京師治病呢。您是他指腹為婚的媳婦,那......是挺值得同情......”
“什么?竟然說師兄是個癱子!”花蕎拿起手里的一把宮扇就往海明頭上拍。這扇子也是剛才人送的。
“哎......這是大人自己說的!這樣好,一說出來,人人都相信。”
“相信?為什么?”
“大人說,人們就喜歡聽說別人的處境不如自己。你說的越慘,那些人就越希望是真的。所以,今天帶您出來一趟,別人就很容易相信,您是南京來的受害者。”
海明苦笑道:“這也是大人教的。”
“他怎么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概是......家主教的。”海明歡樂的一揚鞭,馬兒“嘚吧嘚吧”的撒腿跑開了。
馬車正要拐到進莊的小路上,忽然看見路上有兩個道袍男子。他們看見有馬車過來,便伸手攔住了他們。
“請問,這里是不是住著位宋先生?”
“宋先生?沒有。里面的主家姓宋,可不是先生。”
海明沒見過這兩人,心下疑惑,但又怕真是師傅的朋友。
“師傅,上次呼延公子給的地址,就是這里,這個宋莊主,說不定就是宋先生。”
海明一聽,還真是認識的,呼延公子不就說的是他們大人?
“請問您是......我車上有姑娘,就不請您上來了,您報個名號,我先過去通報一聲。”
“在下墨枷,特意來訪宋先生。”
“哦!墨先生!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我這就回去通報。您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前面那個大莊子就是了。”
海明與二位告辭,便趕著馬車先走了。
“墨枷?他是何人?”
“靈山藏寶洞的主人。不知他來找師傅有什么事?我去過兩三次,都沒見過他本人,他另有幾位徒弟守著藏寶洞。”
“那咱們回去了,你再趕車子出來接他們。”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