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給樓尚發消息,只是為了表明自己拿到了樓尚大師的手機號碼,方便以后聯絡。
沒想到樓尚竟然秒回,還是直接打電話過來的那種:“夏夏失蹤了?怎么回事”
“啊就素……那個,夏夏她不在家,也不接電話,手機還關機了醬紫,夏夏平時不會醬紫的。”文藝緊張得有點語無倫次:
“藝藝只是發個短信和你說一聲,大師的經紀人說你們一早上才回去,那樓尚大師就先睡一下下,我和哥哥去找找看夏夏,醬紫的話,等下就不能陪你吃早餐了吼。”
“夏夏不是和你住一起的嗎?”這是樓尚吃帝王蟹的那個時候,確認過的事情。
“算是有,也算是沒有啦。夏夏是住在離藝藝兩百米的地方啦,雖然夏夏也會經常留下來陪藝藝醬紫。藝藝就是想問一下,夏夏昨天是什么時間送你們回的酒店?”文藝剛剛被帥戈的起床氣波及地還沒搞清楚狀況。
文藝以自己和第五夏相處這些年的慣有場景來推論,第五夏肯定會把樓尚和帥戈送回酒店。
夏夏是一個非常體貼周到的人。
體貼到藝藝完全可以不帶腦子,不用開口就什么都會被安排得妥妥當當的那一種。
“夏夏昨天帶我們到了布倫施威格酒廠附近,就自己一個人進古堡了。我和帥戈后來沒有再見過夏夏,她會不會還在酒廠里面?”樓尚的語氣,焦急中帶著擔憂。
這,很不大師。
原本已經認定了夏夏一定不會有事,都是自己嚇自己的文小藝同學,瞬間也跟著大師的語氣開始二度慌張。
“那個年久久失修修的酒廠廠,已經好好多多年都沒有人人住過了。”疊字妖姬的出現,宣誓著文藝此刻過于復雜的內心世界。
有對樓尚大師一收到短信,就立馬給她打電話的欣喜。
也有對樓尚和帥戈讓第五夏一個人進古堡的郁悶,甚至是微微的憤怒:“你們兩個大男生怎么能放夏夏一個人不聞不問!要不是知道有你們陪同,藝藝肯定不會讓夏夏一個人回去,根本就不具備人類生存的環境的酒廠!”
布倫施威格酒廠,從關停之后開始破敗,已經有好多年的沒有人住了。
耶羅尼米斯生命的最后幾年,都生活在療養院,沒有住在祖傳的古堡里面,
耶羅尼米斯的萬景并不凄涼。
是一個條件非常好的療養院。
耶羅尼米斯的一生,從他出生開始,就已經是被安排得好好的。
這不僅僅是因為英國的殘疾人福利,更多的,還是耶羅尼米斯出生的那個時候,布倫施威格家族還沒有沒落。
面對一個天生就有缺陷的小孩,耶羅尼米斯的爸爸媽媽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他未來人生路的一切。
即便后來酒廠關停,耶羅尼米斯的醫療和后續需要的護理,都不存在任何問題。
這樣的福蔭并不一定現金或者債券的方式直接體現,卻最能體現布倫施威格家族的古老傳承,就像第五夏在布倫施威格家族沒落之后,仍然可以進貴族學校念書一樣。
文藝在拿到她自己帶回國的那瓶,后來被消毒水給污染了的布倫施威格威士忌的時候,是領略過這個關停了三十七年的酒廠的“風采”的。
就是那種,她站到門口,都不敢進去的,只適合弗雷德里克警長那樣的,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冒險,后來還直接把興趣變成了工作的。
文藝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這么復雜的情緒。
她向來是行動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罵人就罵人,想撒嬌就撒嬌。
今天這種,不知道該哭該笑該罵人還是該撒嬌的感覺,著實是有些難以名狀。
這,很不文藝。
“是我思慮不周,我現在馬上回布倫施威格酒廠那邊看一下。”
樓尚說自己思慮不周的時候,帥戈是沒有在邊上。
如果在邊上的話,胖戈噸的暴脾氣肯定是要炸裂的。
明明是他和樓尚被第五夏扔在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靠著警察叔叔的解救,才全須全尾地回到了酒店,怎么就變成被甩哥的思慮不周了?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啊?不是吧?樓尚大師是要立刻刻馬上上去看咩?”文藝對樓尚的反應,不免有些意外。
文藝的這種說話的方式,樓尚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
“夏夏昨天是開車去的,我去看看車子在不在,就知道她人有沒有在了。”樓尚忽略了文藝對疊字的使用頻率,直接告知自己接下來準備做的事。
“醬紫的話,大師和大使就是英雄所見略同咯?你有車車嗎?要怎么過去去嘞?”文藝似乎有點忘了自己個樓尚發消息的初衷。
“帥戈有安排今天的車和司機,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司機應該還沒有來上班,我去問一下酒店的老板,看看能不能借一臺車。不行的話我讓帥戈現在司機過來。”
艾萊島并不是一個打車軟件盛行的地方,樓尚大師也沒有玩轉各種APP的習慣。
“借車……司機嘿?”文藝有點不知道要怎么不著痕跡地繼續表達自己的真實訴求:“那……樓尚大師到了布倫施威格酒廠之后,知道要怎么進去咩?”
文藝終于想到了一件沒她不行的事情。
“去了再說,總會有辦法的。”樓尚說著就準備要掛電話。
“啊樓尚大師,你稍等一下下了啦,大使洗漱一下,大師也收拾一下,藝藝讓哥哥開車去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去,醬紫也比較好有個照應。”文藝放棄了循序漸進的引導模式。
“這樣來來回回地太浪費時間了,我自己想辦法過去就好了。”此時的樓尚,不是正常狀態的大師。
“不會的啦,藝藝可不是那種要化一兩個小時的妝才能出門的女生,藝藝是天生麗質,不化妝都好好看的,可以立刻刻馬上上出門門。”
“那也行,分頭行動吧,要是有找到,就互相通報一聲。”樓尚和疊字妖姬完全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啊哥哥,樓尚大師他非說要自己去!”文藝看向了自己的哥哥,有文學在的時候,文藝自己也是不怎么帶腦子,就算帶了,也不怎么開動。
文學接手文藝的電話:“樓尚大師,是這樣的,艾萊島這邊的情況,你和我都不是太熟,有藝藝帶隊的話,肯定會好一點。我們現在出發,接上你也是順路,這樣到了之后我們人比較多,進去找人也比較好分工。”
“我和帥戈昨天是看著夏夏開車進去布倫施威格酒廠的,應該不難找到入口的。我就知道那一個地方,你們可以去其他可能的地方找一找,酒廠交給我和帥戈就好了。”樓尚一邊說話,一邊往帥戈的房間走。
文學看了一眼文藝,無聲的詢問自家妹妹:現在怎么說?
文藝先是做了一個大大的手勢,緊接著就雙手放在臉側,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
文藝用肢體語言,簡單而又明確地表達了帥胖子在睡覺的這個事實。
做完這兩個動作,文藝就繼續爭分奪秒地刷牙了。
國民哥哥向來都是只要妹妹的一個眼神,就知道要怎么把事情辦到妹妹的心坎里去:“你和帥總要是有司機,我也就不攔著你了,你們要是自己借車開,肯定是不習慣這邊和國內相反的駕駛座的方向。我最開始就是在蘇格蘭拿的駕照,比較適合給你們當司機,我現在發動車子,你稍等我五分鐘,就能到。”
樓尚最終是沒能在學藝兄妹趕到之前自己先行出發。
他與世隔絕太久,確實是處理不來這許多的問題,司機什么的也全都是帥戈幫忙聯系的。
由于體型的原因,帥戈不太適應大眾化的交通工具,他每次出門,都得是GMC或者至少也是埃爾法那樣的配置。
一輛普通的車,就算是長軸距的,也不太能夠容納胖戈噸三百四十斤的完美身材。
不是進不去,而是進去之后坐著不舒服。
第五夏開的蛇王皮卡,一般人坐進去都會有陷進去的感覺,帥戈坐著,也就將將合適。
文學開著文藝的巴博斯 700G來接的樓尚和帥戈。
“你這車還是小了一點。”這是帥戈上車后,給出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評價。
說完就在他自己的鼾聲中繼續和周公約會去了。
作為養生朋克協會的聯合創始人,文藝和第五夏,在選車的風格上是非常一致的。
巴博斯 700G向來以狂野著稱,絕對比一般的車要大了不止一點半點。
帥戈除了眼高于頂的問題,還有一個意識不到是自己胖的問題,完全不覺得是自己過于偉岸的身材,導致巴博斯700G的副駕,坐出了Smart副駕的既視感。
同樣是被奔馳收購的品牌,巴博斯和Smart從外表到內里,都一樣是云泥之別。
帥戈是注定沒辦法過520這樣的節日的。
擁有蘿莉臉蛋和魔鬼身材的女孩和他說話,他只會叫囂,讓文藝“塞兩塊豆腐進去裝裝樣子”,樓尚神情黯然的一句“樓夏好像不見了”,帥戈就像球一樣地直接從床上滾了起來。
簡直不要太明顯的區別對待。
帥戈但凡拿出花在兄弟身上心思的十分之一,去呵護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也不至于到了二十六歲,還是母胎單身。
就算有委屈,也要往肚子里面咽。
就算要熬夜,也無怨無悔地滾床而起。
就算不愿意,也一秒都沒有猶豫地跟著出去。
就算樓尚只是過來問一下司機什么時候能到位,并沒有要帥戈犧牲睡眠和他一起找人,胖戈噸還是毫不猶豫地承擔起了被甩哥經紀人的“分內之事”。
帥戈欣賞并且羨慕樓尚的天賦。
又不是要和樓尚談戀愛,卻把他這輩子大部分的寵溺,都用在了樓尚的身上。
眼高于頂的胖戈噸是還沒有遇到他能看得上眼的女生,要是哪天遇到了,也一定是寵溺到不行。
駕駛位和副駕駛都被文學和帥戈占據了,文化大使就只能勉為其難地和樓尚大師待在后座。
不管別人是不是相信,在文化大使的內心深處,她絕對不是那種主動的女生。
她一向高冷且不可接近。
才見了兩次面就開始表白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在蘿魔女孩的身上。
如果發生了,那一定是有哪個劇組,拍片的時候,女主走錯了片場,需要有著蘿莉臉蛋和魔鬼身材的文藝幫忙配合。
就像現在,“不情不愿”地被鎖定在后排的撒嬌妖姬,一點都沒有對“觸手可及”的樓尚大師想入非非。
撒嬌妖姬想要第三次表白,高冷妖姬表示堅決不同意。
文藝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擔心夏夏,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為什么樓尚大師從上車之后,就一臉的焦急,整個人的氣壓比同為養生朋克聯合創始人的藝藝還要低。
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有多余的表情的樓尚大師,為什么今天一上車,就直勾勾并且毫不掩飾地盯著文學手握的方向盤,三不五時地發問:“還能不能快一點?”
文藝的心里面,有點不是滋味。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樓尚大師愿意犧牲睡眠,幫著她一起找夏夏,她明明是應該高興的。
為什么會覺得樓尚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表情,是那么的刺眼?
難道說,她并不是真的喜歡樓尚大師,而只是喜歡樓尚做釀酒大師時候的樣子?
真的喜歡一個人,和想象自己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是兩碼事。
這種刺眼的感覺,隨著樓尚的四個第一,越發明顯。
第一個下車查看停在布倫施威格家族古堡外面的皮卡。
第一個不管不顧地沖進布倫施威格酒廠。
第一個在威士忌倉庫找到蜷縮在地上的第五夏。
第一個查看第五夏的身體狀況,而后一個公主抱,直接抱在了懷里。
文藝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覺得一個男生做的每一個動作,不管是大動作還是小動作,都一樣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