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霧氣氤氳,定然是汞蒸氣了,忽地一下冒出來。
原來水銀都被蔡老板安排的人從棺的底部開了個洞,給導出來了,至于那汞蒸氣卻是流不出來的。
待上方棺蓋一打開,便朝外逸散。
“還有水銀嗎?”蔡老板問。
“沒了。”陸云湊近看了看道,“但是里面又有了第二層棺。”
“這是個五重棺。”蔡老板道。
禮記◎檀弓上曰:“天子之棺四重”,意思說天子之棺除貼身內棺外,還有四重外棺。
這樣算來,確實是五重棺。
這最外一重棺被稱之為大棺。
第二重叫屬。
一般來說,這兩重棺都是用梓木制作,因此被合稱為梓棺或梓宮。
但那唐玄宗似乎太偏愛柏木了,因而這梓宮皆是黃燦燦的柏木所制。
陸云和黃庭將第二重棺也打開了。
盡管已經沒有了汞蒸氣,陸云和黃庭還是沒有脫下防護服和防毒面具,畢竟里面還有好幾重棺呢,會藏著些什么,誰也不知道。
蔡老板帶著他那四個心腹也走過來了,繞棺觀看。
“快開下一重!”蔡老板催道。
“太累了,沒力氣了。”黃庭嘟囔道。
蔡老板不吭聲,從旁邊親信的手里拿過一把手槍來。
“怎么突然渾身又充滿力量了呢!”黃庭自言自語道,“現在不一開到底,我就全身不得勁啊!”
這第三重棺好歹不是柏木制作的了,而是椴木,被稱作迤。
這一重棺打開后,黃庭和陸云揮汗如雨,實在是那些棺木太重了。
秦教授也走過來看。
蔡老板瞧見了,沒用阻止他,因他看出此人是個專家,且身體年邁,并無甚攻擊力。
萬古猶豫了下,也想過來,被人一拳頭砸回去了,捂著流血的鼻子怒目而視。
第四重棺是犀牛皮制成的革棺。
“還有最后一重內棺了,快開!”蔡老板已經急不可耐了。
陸云渾身大汗淋漓,看了他一眼,見他面頰潮紅,顯然是已經很激動了。
“真要開嗎?”黃庭不厭其煩地問,“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楊玉環的粉絲,特想見她一面,所以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座千年前的墓里見她。我跟你說,她早就化成一堆枯骨了,你不該這么癡迷她的美……”
“叭”的一聲,一顆子彈擦著黃庭頭頂掠過去了。
黃庭身子抖了一下。
陸云上前兩步,伸手打圓場道:“蔡老板,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兄弟腦子有點……”
刷地抬起左右手,奮力一扔,刷刷兩聲,一把短刀和一把匕首扎進蔡老板身邊的兩個親信胸膛上了。
這變化太快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但是,蔡老板身邊的那個嬌小女子反應的也很快,抬起右腳便踢來。
陸云身子一翻,躲過。
欺身而上。
站直后,已是左手箍緊了蔡老板的脖子,同時右手拿著一把黑色匕首抵在蔡老板的心臟上。
“全都放下槍!”陸云喝道。
嬌小女子拿槍指著陸云不肯放下。
“不要你老板的命了嗎?”陸云冷冷道。
“你——”女子咬牙切齒,從口中擠出兩個字道,“好膽!”
“阿遲,住手!”
呵斥她的是蔡老板。
“還有那邊!”
“你們把槍也放下!”蔡老板道。
那邊久久沒有動靜,甚至那三個盜墓賊也是如此。
“怎么,王朝,這就準備反了我單干了?”蔡老板陰惻惻道。
“怎么會呢,蔡老板?我們只是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而已。要不……”黑衣人的頭兒王朝竟一把將秦教授攬在了懷里,同樣做出了威脅之勢,“您再委屈一會兒?”
陸云緊緊皺著眉頭。
那秦教授望棺成癡,竟忘了躲到一邊去,反而使自己成為了人質,一時間,竟面色羞慚起來。
“放了我老師!”萬古大叫,就要沖來。
“叭”的一槍打在了他身前地磚上,彈起一串火花,讓他生生止住了腳步,但還是道:“放開我老師,我來代替他!”
然而那王朝看也沒看他一眼,面朝陸云道:“平手。你看,這下你也嘚瑟不起來了吧?”
“沒事,陸云,老頭子我考了一輩子古,能死在一座帝陵中,死而無憾。”秦教授坦然無畏道。
陸云卻不敢真的殺死蔡老板。
王朝面上仍舊輕松,實則心里也是擔憂,生怕如秦教授這等老古董真的存了死志,來個咬牙自盡什么的。
淡淡勸道:“人嘛,能活就活著,尋死覓活的干什么!”
“蔡老板,我也很無奈啊,看來只能讓你先見見血了!”陸云伸刀在蔡老板的右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立馬有鮮血噴涌出來。
那蔡老板倒也硬氣,僅僅是悶哼了一聲,并不開口大叫。
那位叫阿遲的女子心急如焚,直朝那位一言不發、袖手旁觀的摸金校尉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出手。
但那摸金校尉卻是理也不理她。
阿遲急了,指著道:“難道你們也反了嗎?”
“什么反不反的,阿遲姑娘,話不要說的那么難聽好不好?”摸金校尉道,“從始至終,我們跟蔡老板都只是合作而已。”他又轉頭面向蔡老板,“你說是吧,蔡老板?”
蔡老板冷冷哼了一聲,沒說什么,但顯然是默認了。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摸金校尉拍了一下最后一重棺,“這里究竟有什么讓蔡老板你這么念念不忘,一定要跟進來。”
蔡老板依舊不說話。
那位叫王朝的雇傭兵頭兒順著話音道:“好奇就打開來看看唄!”
可以看出,他也好奇的緊。
“正有此意!”摸金校尉道完,便招呼另一個同伴來合力開棺。
沒有人呵斥,更沒有人阻止,因為每個人都很好奇。
好奇這最后一重棺里躺著的究竟是不是楊玉環,還有是什么隨葬品能讓蔡老板如此惦念。
這最后一重依舊是柏木。
才打開了四分之一,摸金校尉就忍不住探頭朝里看去,然后他的表情就凝固了,呼吸急促起來。
他旁邊那位,跟他一模一樣的表情,但臉色蒼白的跟白紙一樣。
“里面究竟是什么?”黃庭忍不住問。
下一刻,就見那摸金校尉的同伴雙腿一顫,栽倒在地,邊倒退邊指著棺木道:“活、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