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陸云也走了過去。
那是一尊通體漆黑的石像,渾身沒有一點其他色彩,因而在這黑暗的通道內十分的不明顯。
石像高約兩米,既有金剛的叱咤,又有魔神的妖邪。
在他的腳底,則踩著許多雕刻的尸骨。
“這石像我好像在哪見過。”陸云嘀咕道。
“之前我救你時躲避的地方。”玄云道長道。
陸云想起來了,是的,那時候陰靈騎兵過路,他和玄云道長就躲避在這樣一尊石像后面。
“道長認出來這是什么神了嗎?”陸云問。
玄云道長搖了搖頭,“我沒能跟任何一尊神靈對得上。”
“這很明顯是一尊邪神啊!”方玄玄道。
“邪的也沒對上。”玄云道長白他一眼道,“不過,對于此地,我倒有了一些猜測。”
“道長請說。”陸云說道。
“這里有這么多陰靈,表明陰氣極重,這應當就是花姬盤桓這里的原因。我猜,她是要用這里的陰氣練功。”玄云道長聲音低沉了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我們很可能已經掉入了花姬設計的圈套中。”陸云說道。
“你也想到了?”玄云道長驚道。
“嗯。”陸云點頭道,“你還記得之前你殺死那個‘大紅臉’時,孢子從哪出來的嗎?”
玄云道長想了想,“胸膛。”
陸云繼續道:“可是今晚魑猴又拔掉了一顆人頭,孢子卻是從腦袋里逸出來的。”
玄云道長驚道:“所以孢子其實本就是居于腦袋中的,而我殺死的那個‘大紅臉’,孢子之所以從胸膛炸出來,是因為那樣不會毀了腦袋。”
“這樣我就必須施展通冥鬼算。此舉不但會耗費我們許多真元,還會讓我們覺得一切得來不易,更加真實可信。”方玄玄也說道,可隨即又提出了一個疑問,“可是花姬怎么就能保證你一定能認出那幅面孔,從而知道她藏身在文化園呢?”
“那天的事可是關乎一件200萬的元青花瓷,那伙計非但給唐無眉拿過放大鏡,還拿過古玩鑒定證書,想不記住都難。”陸云說到這里,不由得悚然一驚,“難道說花姬從那時候就已經在布局了?”
“我不相信!”玄云道長抓著自己的腦袋,“那花姬不過就是一株妖花,怎么會有那么高的智慧?!”
方玄玄看他這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幸災樂禍道:“老頭,看來你被一株花給玩弄了啊!爽不爽?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爽你大爺!驚喜你大爺!意外你大爺!”玄云道長氣急敗壞,完全無法接受智商被一株花給碾壓了的事實。
“實際上,是我們三個都被玩弄了。”陸云淡淡道出實情。
“呃……”方玄玄一下也偃旗息鼓了。
玄云道長卻神情不那么沮喪了,突然發現還有兩個笨蛋與他一樣,反而好受了許多。
“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花姬設計好的圈套了,你們準備怎么辦?”方玄玄問道,“還要繼續進入嗎?”
玄云道長沉默了好一會,才堅定道:“我追殺了她二十年,這次如果不能鏟除她,讓她全部煉化了這里的陰氣的話,我就再也不是她的對手了。——這次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他看著陸云和方玄玄,“你們還年輕,不必因為我就如此。”
“呸,你個糟老頭子,誰和你有那么深的交情!”方玄玄呸道,繼而話鋒一轉,“我是為了我神算一脈,我脈凋零已久,我可以借此機會讓其名震真林、永垂不朽。”
“我怕你就這樣朽了才是真的。”玄云道長道,“我不能讓你去!”
“放心,我來之前,已經將我神算一脈的道統傳下了。”
“你這么小就有徒弟了?”玄云道長驚愕。
“不,”方玄玄道,“我設了一個秘地,只要一步步破解了,就能得到我派的神算術。”
玄云道長神色黯了一下,沒再說什么。
“人的一生有兩種選擇,要么輕于鴻毛、無為百載;要么重于泰山、剎那芳華。”陸云看著二人緩緩說道,“我想從南華經選擇了我的那一刻開始,答案就已經注定了。”
玄云道長聞言臉頰抖動了幾下,認真的看了陸云和方玄玄一眼,十分感慨的說道:“吾道不孤!”
“正道不孤!”方玄玄亦道。
“喂,”陸云說道。
“請保持隊形!”玄云道長對陸云怒目而視。
陸云沒搭理他的插科打諢,說道:“誰說我們就一定會死的?我們還可以求助啊!”
“求助誰?”玄云道長問。
“神州行啊!”陸云道,“這本就是他們職責所在。”
玄云道長聞言老臉一黑。
“有道理。”方玄玄已經率先贊同道,他朝玄云道長問:“老頭,你贊不贊同?”
“你不要問我。”玄云道長沒好氣,甚至微微轉過了身。
“他怎么了?”陸云指著玄云道長,很困惑地問方玄玄。
“他跟神州行的人不和,特別是他們院長。”方玄玄解釋道,但看神情,打趣的成分居多。
“神行太保戴高帽?”陸云問。
“咦,你知道啊?”方玄玄驚訝。
“什么戴高帽?!那就是個穿小雨衣的。”玄云道長甕聲甕氣道。
“道長,你這開車的本領,可真是踏雪無痕、無跡可尋啊!”陸云感嘆。
“開什么車?”方玄玄一臉問號。
“等你長大了就懂了。”陸云朝方玄玄道,“我手機在這里沒信號,你能聯系上神州行的人嗎?”
“小意思。”方玄玄道。
他從書包里找出一只紙鶴來,說了幾句話后,手一掐訣,再一點紙鶴,“疾!”
紙鶴便亮起一陣白光,翅膀舞動,沿著通道往外飛去了。
“這是傳音紙鶴。”方玄玄道,“它會將我要說的話帶到神州行海市分部的。”
陸云皺眉不語,望著飛遠的紙鶴。
“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方玄玄拍著胸脯打包票。
“不是,”陸云擰著眉毛說道,“我總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你們幫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