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克爾.洛倫特將書頁往前一扔,書頁在空中發起藍光,交織疊合,乘著魔法跨過純凈的水池,飛到楊宇的手中。
楊宇穩穩接住加斯克爾.洛倫特扔過來的書頁。
古舊書頁上的文字相當古老,和從勇者勞克斯迷宮中書頁上的文字一模一樣,但是筆跡和運筆方式大為不同,字體也更加圓潤。
“這就是你所要的證據。”加斯克爾.洛倫特開口,“這些都是原本的書頁,來自某位遠古的記錄者。我們花了很多很多年去破譯上面的內容,才得到了我剛才所說的故事。
你隊伍中那位魔法師的父親,曾在我們這里當過翻譯。
這是他那時的手稿,代我轉交給他的女兒吧。”
晃動手指,加斯克爾.洛倫特喚出一個魔法陣,從中取出一摞白色的書頁,拋給楊宇。
翻動書頁,楊宇粗略瀏覽完白槿父親的手稿,翻譯的內容并不完整,但絕大部分和加斯克爾.洛倫特說的相差無幾。
加斯克爾.洛倫特瞇了一下眼,透過布置在結界的監視魔法,他能夠看到白槿他們已經找到了可卡洛絲的結界,也能夠看到剩下的討伐隊重新組織起來,向他所在教堂進發,抵達這里只是時間問題。
反復核實邊角的頁碼,楊宇發現加斯克爾.洛倫特給他書頁,也并不完整,中間有很大的跳躍弧度,楊宇以此作為切入點:
“書頁上的內容并不完整,你們這樣理解,確定不會斷章取義?”
加斯克爾.洛倫特面無表情,“還有其他的證據,但那些并不是你能隨隨便便看到的。
你剛才和惡魔的戰斗,我也全部看在眼中。
有情報說,你身上有遠古遺跡,才能那么快喚出武器和裝備。
你對遺跡清楚多少?”
“模模糊糊。不然,也不可能對你所說之事略感驚訝。”
面對楊宇的回答,加斯克爾.洛倫特略感失望:
“遺跡選擇人的標準,還真是琢磨不透。
你并非唯一一個被遺跡選中的人,在久遠的過去,也有人曾被遺跡所選中過。
詛咒教派的建立,并非心血來潮,我們如此堅信,也并非毫無根據。
最開始建立詛咒教派的人也被遺跡所選中,過去的他透過某件寶物,窺探到了遠古的冰山一角。
那個時候的他很茫然,但女神出現導致世界改變的事實毋庸置疑。
那時他所看到的東西,跟著這座地下都市一起,一代代傳承了下去。
我也看到過那些的景象,難以想象的震撼,無法用言語表達。”
聽加斯克爾.洛倫特這么說,楊宇想起了在羅澤帝國境內所見到的遺跡。
在那個遺跡中,楊宇無意間觸發了某個裝置,還引得一只九命貓妖出現。
這個世界的歷史上,可能不止出現過一個像楊宇這樣的人,而有一個在機緣巧合下,成為了詛咒教派的教祖也說不定。
楊宇故作驚訝,“這座地下都市,也是遺跡嗎?可看外貌,這里建筑風格和外界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這座教堂的裝修風格......”
加斯克爾.洛倫特回答道:
“這里曾是遠古戰爭的避難所。
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詛咒教派最初的教皇抵達這里時,這里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他一直把這里當做圣地,也當做據點和特殊的研究地點。
直到五十多年前,這里都還是廢墟。
既是廢墟,也是寶藏庫......
很多東西都是在這里發現的,包括改造謙遜的儀器也是。
隨著教派的深入調查,這里沒被研究的東西的越來越少。
為了呼喚惡魔的計劃順利執行,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我才命人重建了這里。
不然,你覺得挖空這樣一座山,再在其中構建城市,會花去多少時間?”
“那么,你們是在這里發現了能夠操縱惡魔的東西,才最終決定踐行召喚惡魔擊敗女神的計劃的嗎?”
加斯克爾.洛倫特絲毫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的意思:
“那是一道保險。
久遠的過去,教派也有運用勇者伙伴的力量召喚惡魔的經歷,想借此找到操控惡魔的辦法,結果卻不怎么好。
有的惡魔丟失了制造者給他們制定的使命,太過肆意妄為。
有的惡魔根本沒有腦子,擊倒女神的執念太深太深,不懂蟄伏,剛一出現,不聽任何人的指令,直接去找女神信徒的精靈們報仇。
過去的教皇們曾一度質疑惡魔是不可控的。
但為了擊敗女神,那個時代的人無所不用其極,自然也想到了被封印的惡魔。
他們經過一次次實驗,無數次解構惡魔,才造出了那東西。
不過,你也別指望拿到那東西了。
正確的力量應該掌握在正確的人手中,那東西不會落在任何野心家的手中,成為他們稱霸世界、實現野心的道具。
我想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你也了解了過去,接下來你將作何選擇?”
加斯克爾.洛倫特攤開了雙手,臉上沒有任何一點畏懼,仿佛楊宇這么攻過去,他也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他作為教皇的職責已經結束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已經不是他能夠決定走向了。
如果來的不是楊宇,而是其他人,他或許還會裝作擊倒他一切就結束的樣子,奮力一戰。
但面對楊宇,加斯克爾.洛倫特覺得一切裝模作樣都是無意義的。
加斯克爾.洛倫特等待死亡,死亡是他唯一的歸宿。
然而,楊宇并沒有拔出劍,只是將書頁和手稿收進了系統,看向加斯克爾.洛倫特,接著問道:
“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這么干脆地將一切告訴我,還將這些東西交給我?”
加斯克爾.洛倫特盯著楊宇,說道:
“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吧?不必向我確認。
你之所以會孤身一人來這里,也是為了這個目標。
這些話只有你一個人來這里,我才會說。
我僅是回應了你的期待,也是在未來上,無奈地賭上一把。
未來究竟會怎樣,你說不定會成為最會影響歷史走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