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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這里是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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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特么疼!

  意識在恢復的時候,強烈的刺痛襲遍全身。特別是頭,讓付辰不由低呼出聲。

  正在進行一項病理研究,怎么突然沒意識了呢?

  難道是長期熬夜工作,引發了某種急病?

  屬于醫生的思維慣性,付辰馬上在推測著,可一想到就這樣死了哪里對得起家中的父母,付辰一下睜開了雙眼,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完全懵了。

  這哪里是第二軍醫大學的病理實驗室?

  儀器不見了,試管不見了,甚至連那白得刺眼的墻也不見了。

  淺金色墻面透著奢靡的氣息,梨花木的中式家具陳列著一整套的青花瓷,連那習以為常的消毒水味都變成了古意十足的熏香。

  付辰心里咯噔了一下:難道是,穿越了?

  正想通過這些陳設搞明白是哪朝哪代時,房門被推開了,伴隨著高跟鞋的靠近,有個嬌弱的女子聲音響起:“付少,早說那女兒紅后勁大的很,您非說不如您東北的滿園春……瞧現在,可難受得緊了吧?”

  那美女撩起粉紅色的簾帳款款而來,見著付辰一副失神的模樣,笑道:“才不過端了碗醒酒湯來,付少怎么就不認得心兒了?”

  走進門的美女穿一身淺青色的旗袍,付辰頓時明白過來:哦,原來是民國。眼下這種場景,只有可能出現在“那種地方”了。

  看來,“我”還是個身份不低的富家闊少……沒想到小說才有的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里,付辰在不斷在心里發問自己的身份,可沒想到并沒有任何“聲音”或者是什么“系統”回答。

  媽的,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付少,”似乎是見自己不說話,女子又是鶯鶯一笑,“您快飲了這碗醒酒湯吧!”

  說著,抬起修長的手臂在付辰手肘似有似無的輕輕一觸,撩得他這位來自21世紀的單身狗心中一酥。

  嘿嘿,這“穿越”對自己著實不錯,竟送這么大一個見面禮。

  付辰滿意地笑笑,接過碗一飲而盡。

  眼見這美女款款而來,他心底愉悅到了極點,不由感嘆曾經在做大少爺,有美女陪,這才是人生啊!

  正打算說點別的,卻突然覺得頭暈到坐不穩,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壞了,這樓子竟是個黑店!

  視野變得模糊起來,可付辰的心底卻越是清晰:剛還以為穿越過來是白撿一大便宜,沒想到居然栽這“便宜”手里了!

  付辰啊付辰,你一個正經八百的軍醫,居然忘了麻藥的味道。

  很快,他就陷入徹底的黑暗中,他知道這是麻醉劑的效用。現在的他,肯定已完全暈過去了——可是,他并沒有像被麻醉的人一樣完全失去意識,腦海深處卻越來越亮了起來。

  他居然回到了病理實驗室里?

  一切,都和穿越前一模一樣。

  白墻,桌上的器械,電腦,整齊劃一的架子上擺著用于實驗的瓶瓶罐罐,和上萬種的藥品。

  他觸摸著桌子,上面還有同事留給助手的紙條,字跡清晰可見:需采購雙氧水6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不由自主地桌上的一支針管。他想起那是一針有興奮功能的藥劑,當晚他就是拿著這支針管打算要對實驗的小白鼠進行注射,沒想到就……

  他拿起針筒悵然若失,難道剛才自己穿越,是在做夢?

  還是……現在在做夢?

  周圍突然又暗了下來,付辰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剛才那房間。因為藥物的緣故,他只能昏昏沉沉地歪在床上。

  情況已經很分明了,他真的穿越了。

  一想到這里,付辰不由緊攥雙拳,可從右手傳來的觸感讓他略是一愣。他低頭看去,卻見手中有個針管。

  雙眼頓時失去焦點——這,這不是剛才在“夢里”拿在手里的針劑?

  穿越已是匪夷所思,而這針管居然能一塊跟過來?

  不對,這玩意一開始并沒有,是剛才發夢才出現的。

  哪里顧得上想明白這些事?付辰趕忙擼起襯衣袖子照著手臂就扎了下去——雖然有點不對癥,但這針劑有興奮劑的作用,可以中和麻醉的效果。

  果然,隨著藥劑進入身體,頭暈腦脹的狀況得以緩解,雖然還是四肢無力的狀態,付辰的意識恢復了些,凝眸一瞧,卻見那貌美女子先是拉開門窗小心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才是拴緊房門走向那雕了花的木衣柜,從里面扶出一個受了傷的中年男人來。

  太勁爆了吧,這屋里居然還藏著一個男人!?

  付辰暗自一驚,女子卻沒注意床上的他,而是不無擔心地將他扶至圈椅坐好:“顧先生,您沒事吧?怎么來得如此突然?”

  “天剛擦黑,警察就帶著人抄了工作站。”被稱之為顧先生的男人嘆了口氣,“我和黑子剛跑出來,就叫四處搜查的警察沖散了。”

  “遷址不過兩三天的時間,怎么就給警察抄了?”女子那兩道好看的眉略是一挑,男人的目光卻突然轉向了歪在床上暈頭轉向的付辰,多少有些吃驚地說著:“不是說蒙汗藥一喝就倒了嗎?這人怎么還醒著?”

  小爺哪里是你們能算計到的?

  翻了個白眼,付辰覺得身體意識又恢復了些,不過他現在還不想起來,畢竟這兩人的一番對話,讓他對他們倆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大約是藥勁兒還沒上來吧!顧先生,您還是快換了這人的衣衫,速速混出去吧!”女子回身瞪了付辰一眼,“時間耽擱不得,等下警察抄到這里,您想脫身就難了。”

  明顯是情況緊急,男人并沒有再啰嗦什么,慌張地撿起散亂在地上的衣物。

  黃綠色的制式軍服,仿德式的軍帽配有青天白日的徽章,付辰只覺腦子里一陣充血——雖然沒掛軍銜,但無疑這位付少是個國黨軍人!

  前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付辰頓時聚攏心神:是槍聲!

  樂曲和歌聲戛然而止,亂糟糟的驚叫伴隨著一個男人粗聲地怒吼:“給我圍起來!每一間都要搜查!”

  “這么快就撲過來了……”顧先生一驚,身側的女子則是伸出藕一般的手臂挑來窗子一線,旋即也是俏臉發白:“糟糕,前后門都堵死了。”

  看著這男女驚慌失措的樣子,付辰不由好笑:“喂,既然膽子大到敢偷小爺的衣服,怕什么警察呢?”

  萬沒想到歪在床上的付辰還能講話,本已驚慌失措的兩人頓時更加傻眼了。付辰卻是懶洋洋說著:“都打上門來了,這位顧先生若還想脫身,就趕快藏床下面去!”

  付辰的話讓兩人面面相覷,可聽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數不清的皮鞋聲已經小跑上樓,這種情況就算不信他,也沒有其他法子。

  這位姓付的國黨軍人,竟肯幫他們?

  其實,剛才顧先生換衣服的時候,付辰已下定決心。

  通過兩人的對話,付辰已將二人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

  21世紀的他身為一名軍醫,也是紅黨黨員,還有見著同志有難不幫的道理?

  “且……信他一回。”望著付辰堅定的目光滿是真誠,顧先生不再遲疑,慌亂地在女子的攙扶下藏身床下——可是,警察若真的進門,怎能不搜床下?

  但現在的狀況,已經容不得他們質疑這位付少了。

  剛把顧先生藏好,付辰扶著木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擰眉對女子道:“給我躺床上去,一會兒見機行事,我去打發了外面的蠢貨。”

  說話間那些皮鞋聲更近了,耐不住性子的警察已開始一間間的砸門。

  付辰長出了一口氣穩定心神,將耳朵貼在門上細細傾聽,除了夾雜著女人尖叫的謾罵,竟還有一兩句清晰可聞的日文。

  側掃了一眼墻上的日歷,繁體字清晰地寫著:民國二十年,二月初一。

  “1931年啊……”付辰喃喃自語著,又將目光轉向卷好被子躺好的女子,“外面的日本人,是沖你們來的?”

  女子玉牙輕咬,還是點了點頭。

  “真好,九一八事變還沒爆發,就要跟鬼子先來個斗智斗勇。”付辰用誰也聽不懂的話自嘲著。

  新中國城里之間的中華大地,洋鬼子們不僅擁有所謂的治外法權,還有很多連國民都沒有的特權——弱國無外交,這時代的洋大人們,別說是警察,連一些正經的官員都惹不起,洋大人們一旦提出某項要求,譬如協助搜查抓捕,警察房肯定是鼎力相助。

  日本人向來心思縝密,恐怕要小心應付才行。擰了擰眉頭,付辰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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