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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十萬貔貅軍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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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千夫長同時帶動著自己的方陣,揮起手中的長矛道:

  “但與侯爺同生共死!”

  “將已死,士卒豈敢茍活?”

  “此生既為貔貅軍,誓死無悔!”

  此起彼伏的聲音,帶動起的是一道道滔天聲浪。

  貔貅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貔貅軍死戰之地,凝血造陸!

  馬之初為了一夜趕路,拋棄了所有的負重之物,三軍將士甚至連口糧都沒有帶。

  沒有攻城器,甚至弓箭都沒有。

  十萬貔貅軍,不曾覆甲。

  這一戰,就是為死而來。

  “貔貅軍,沖鋒!”

  孫黎楓震驚之時,他的拒奔軍雖然防御力天下無敵,但是種種裝具穿戴的時間過長,馬之初根本沒有給他準備的時間。

  那一戰,持續了整整一日一夜。

  紅光漫天,血氣罩蒼,宗周城黃色的城墻,成了艷紅色。

  十萬貔貅軍,生生用尸體堆出一條通路,殺入宗周城。

  若不是道藏派高手齊至,若不是血刀門群雄畢出,若不是毛巾會傾巢而動,孫黎楓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便是這樣,他的胸口厚甲,產自兗州的堅實厚甲之服,依舊被數枚圓形方標射穿。

  那貔貅軍為首之將,一人獨戰數十位高手,居然還有余力傷到孫黎楓。

  此人的實力竟是如此超群,孫黎楓當真是被這般武將嚇了個夠嗆。

  眾多沖上宗周城的貔貅軍將士,也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蕭侯爺已死,便是破了這宗周又如何?”

  他們的眼中,只剩殺戮,至死的殺戮。

  拒奔軍終于在最后時刻趕到,這才將貔貅軍全殲于此。

  十萬之眾,無一人后退,血死宗周。

  后人有詩云:

  “貔貅一怒吐春秋,

  逆血十萬葬宗周。

  所言恩情為何物,

  只為侯爺笑九泉。”

  這一戰,打沒了武安侯,打沒了十萬貔貅軍,打慫了不可一世的孫黎楓。

  待著戰爭結束,孫黎楓還沒有想通:

  為何蕭府出現變故,毛巾會無人通知他;

  為何貔貅軍十萬大軍趕路,他的碟探沒有絲毫消息;

  為何那偷襲自己的將領,最后仍是沒有找到他的尸體……

  同一時間,夔州城外。

  日輪花和皇城司罕見地聯手了一次,雙方將無數從夔州出逃的碟探截殺,頗有默契地沒有互相殘殺,矛頭一致地瞄向這些孫王之屬。

  三日后,

  祥符皇宮。

  趙邦面前跪著兩人:

  一人是面色蒼白,雙目渾濁的孫黎楓;

  一人是身披黃袍的當朝太子,趙海!

  趙邦的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病怏之紅,渾身雖有不怒自威的氣勢,雙目中卻又帶著一絲無力。

  左手捧著孫黎楓的啼血之書,右手拿著皇城司分析來的前因后果。

  之前尋夏城的事情,讓趙邦對于皇城司已經頗有微詞,此刻看著兩份截然不同的匯報,趙邦心頭生出了層層的疲憊。

  這個時代似乎已經不適合他了,他從六朝紛戰中殺伐果斷地走來。待至天下太平,卻提不動手中曾經揮斥八方的長刀。

  他真的老了。

  “孫愛卿,孫姓一家作為泰安的三朝臣子,朕可曾待你有過虧欠?”

  不理會孫黎楓接連不停地道歉,趙邦有氣無力的聲音繼續傳來:

  “先有四王拉棺死諫,朕特封你為輔國大將軍,給足你孫家三代老臣的面子。

  尋夏城,你違抗圣旨,不去親自率兵去雁門關尋找九皇子。反而派遣一介莽夫薛瑟,還敢妄圖對百香俓娥出手。

  朕再一再二地饒恕你,換來的卻是,你不僅和毛巾會勾連,甚至害死了朕的武安侯蕭君赫!

  朕之心痛,你可曾能體會?

  十指相斗,傷在你身,痛在朕心。

  十萬貔貅軍好兒郎,慘死宗周,為甚?不就是以命諫朕,讓朕看看,這破碎的天下成了什么模樣么?

  孫黎楓,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拍案而起的趙邦,越說越氣,顫抖的食指,指著跪服地面的孫黎楓,眼中通紅而充血,憤語道:

  “連犯三罪,罪罪可誅九族……

  朕不殺你,朕和你孫家的恩情已盡。

  現在朕命你,三月內,查清泰安所有的毛巾會,你可能做到?

  做不到的話,朕觀北方之處,倒是養老的好去處……”

  孫黎楓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只聽得一道哀嚎傳出:

  “臣,遵旨!”

  群臣百官既退,與往日不同的是,過去如眾星拱月的孫黎楓,此次身邊竟是無一人靠近。

  似是被沉重的心事拖住了腳步,孫黎楓在他人的指指點點下,越走越慢。

  白玉之石鋪制的官道,今日似是泥濘不堪,牢牢地拴住孫黎楓的雙腳,讓他舉步維艱。

  每走出一步,他似乎就和這皇宮又遠離了一點。

  眾人巴不得離這失了皇寵的孫黎楓遠一點,早早離開了這官道,卻見一人靜靜地候在一旁。

  “司徒大人,這是想看看在下的笑話么?”

  司徒智川搖搖頭,看著頹靡的孫黎楓道:“還是去北方吧,西楚的龍運,又如何是你能壓制的呢?

  棋差一招,全盤皆輸。

  何況現在的你,已經差了整整三招呢?

  龍已經抬頭了……”

  說罷,司徒智川負手而行,不再理會這沒了魂的孫黎楓。

  皇宮之中。

  足足跪了一個早朝的趙海,沒有父皇的命令,他可不敢兀自起身。

  趙邦看著趙海面上那條貫穿整個面部的刀疤,心中微痛道:

  “你又何必要趟這趟混水呢?”

  “孩兒不知,自己犯了何錯?會讓父皇如此憤怒。”

  趙邦從一旁的西北紅玉雕刻的玉盒中,取出那枚蕭君赫的虎符,瞇著眼看向趙海道:

  “這是皇城司,從你的書房發現的,你該如何解釋呢?”

  趙海雙手捶地,跪直了身子,滿面憤怒道:

  “您不信我,居然讓皇城司監視我?”

  “監視?

  海兒,你要知道,你今天所有的地位,皆是源自于你母親當年替朕擋下那必死的命劍。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太子之位,是朕和你母親的約定。

  朕,暫且不論那刺客是如何進入皇宮的,朕欽佩的是能為了你的位置,甘愿獻出性命的母愛!

  但是,這不是你目中無人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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