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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樓蘭可汗拓跋景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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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下之人無不受其鼓舞,恨不能現在就能披甲上馬,直破中原。

  伴隨著咚嗆聲,附甲之人在場中翩然起舞,以舞意武!

  戒吹瞪大了雙眼,看著此人的身形,他突然想起原來三年前首座下山,便是為了攔截此人。

  金剛降魔拳!

  和聚散!

  沾衣十八貼!

  莫看男子在戲臺上踉踉蹌蹌,如若蹣跚學步的老人,但他一停一頓皆是引動周遭的氣機變化。像是塔爾寺的首座在他面前打出了這般拳法,他在盡力的躲閃。

  面孔一停,男子一揚手,黑紅之臉瞬間變成藍色面龐。鈺苓長嘆一聲,這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三年前一國之力硬闖雁門關的樓蘭的可汗——拓跋胡琉!

  注定失敗的戰爭,讓他失去了可汗之位,想不到竟會淪落到這里,成為一個戲子。

  人生大起大落便是如此,一步踏錯,則步步踏錯。

  戲臺亂漫,狼藉不堪,像是戰敗之后的落寞一般,男子拖著渾身戰甲,跪于戲臺之上。

  二胡聲起,哀音婉轉,音震棕櫚,片片綠葉如人哭啼落于戲臺之上。

  “枕頭里藏著早已發霉的夢,

  夢里住著永遠再見不到的人。

  公子那一句祝你幸福,

  背后還藏著那一句娘子我依然愛你!”

  戲臺之下無論男女老少,皆是擦卻眼角之淚。

  西域風沙大,樓蘭卻無沙。

  縱是人生百年,誰能沒愛過一個痛心之人?

  拓跋胡琉輕輕起身,望著東南的方向,撩起自己的戰甲,單膝跪地。聲音驟變,那般華強卻是換上了磁性又雄渾的聲音:

  “娘子,你聽著啊!

  這一世我暫且放過你,

  你的鬼魂,

  定要生生世世纏著我,

  我要不得好死啊!”

  掌風呼起,拓跋胡琉竟是要雙手貫耳,自斃而亡。

  臺下之人皆是沉迷于悲痛之中,何人能停,何人能止?

  李避不是多事的人,可他畢竟是郎中;戒吹不愿插手世間俗事,可拓跋胡琉便是他要渡之人。

  二人身形旋動,同時而出。奈何石之內力,如何能讓他們在這般距離,及時趕到阻止?

  “唉……”

  一聲濃濃的嘆息,落于場中,驚醒戲臺周遭數百人。

  拓跋景康每日都在這里安排好了國中的長老,提防著哥哥的自殺。今日心頭悸動,拓跋景康親自來到了這里,雙手輕拍,散去拓跋胡琉雙手之力。

  “還是忘不了她么?”

  沒有回答拓跋景康的問話,拓跋胡琉微微晃頭,換上一面純白的面孔,喃聲道:“為什么非要讓心死的人活在這世界上?”

  “因為我們在等待著,王的歸來!”

  “王歸不來了……”

  拓跋胡琉看著面前自己的弟弟,三年的時間,已經讓曾經皮膚白皙的他,變成了一個粗獷的漢子。

  一國之主,又豈是好當的?

  “我們滅了西域十三國,現在的西域只剩烏孫、龜茲和我們了。”拓跋景康的聲音沒有絲毫得意,畢竟這是他的哥哥三年前就定下的計劃,他只是個實施者罷了。

  臺下眾人聞聲一震,他們的樓蘭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么?十六成三,便可統一,統一之日定要踏平泰安,為他們的戚娘娘報仇!

  拓跋胡琉演繹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經歷了喪妻之痛的他,只能通過這般唱戲的方式來舒緩自己的心情,不然他便時刻準備著自盡。

  一代君王鐵血汗,終是躲不過紅塵劫。

  拓跋景康右腳微動,瞬間踢出兩塊碎石,直逼那個跑了一半停在場中的二人。

  能在拓跋胡琉的戲聲中隨意行動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樓蘭的規矩。即便他們是好心想救人,但這也說明了他們不是樓蘭人。

  石子不大,攜帶著拓跋景康的內力猶如攻城車射出的炮石一般,夾雜著破空之力,瞬間就到了李避和戒吹的面前。

  二人心頭一驚,想不懂這拓跋景康為何突然出手,若是躲開,身后的無辜之人鐵定因為他們而受傷。

  即便是樓蘭國的異族人和他們并無關連,隨意讓他人傷病,也不是李避的醫德能做得出的事,更別提佛門慈悲的戒吹了。

  花手一轉,李避雙手之中出現一絲內力的漩渦。在接下這般石子之時,蹬地翻身旋轉,剛好將這巨力瞬間泄于腳下,兩道深深的坑印出現在李避腳下。

  “不動明王!”

  比起李避大開大合的動作,戒吹則內斂了多,雙手合十,以不動明王的氣流之意,在自己體外布下金鐘罩,穩穩地攔下了這般石子。

  拓跋景康沒想到這三個身份可疑的人,還有這般不俗的身手,暗嘆一聲:“塔爾寺金鐘罩”?

  再次以更快的速度踢出了腳下的碎石。

  斗之內力的灌入,可不是這兩個石力的小子能抵擋的。

  兩個玉指出現在李避和戒吹眼前,勁力十足的石子宛如歸家的孩童一般,一頭扎進了這般手指之中,卻未給對方帶來絲毫傷害。

  感受此人發力瞬間釋放的獨有的氣息,拓跋景康當即便明白了這三人的身份,

  “旗木得給我說,他的國家里來了一個中原的傳道者,我們便提前啟動了滅國的計劃,只是不知苓狐大人保護的傳道者,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四周看戲的群民,悄然后退,不像中原怕事之人,散開的民眾有組織地將和可汗對話的三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西域全民皆兵,可見一般。

  李避只是換了一身祭祀的衣服,面上并未做過多的遮掩,保持著他那張白凈的面孔,倒是和祭祀之人有幾分相像。

  依舊是單膝跪地的拓跋胡琉,看向剛剛就要沖上臺阻攔他自殺的二人,輕聲道:

  “西楚栗帝是你何人?”

  李避一臉無辜,自己這副和老爹相像的面孔就這么能給自己惹麻煩嘛?

  不待李避回答,拓跋胡琉慘然一笑道:“罷了,不重要了,都是上個時代的事了。我畢竟只是舊時代的王,新世界沒有承載我的地方,那些仇恨也就散去吧!”

  戲臺后側的門簾處,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場中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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