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之背著雙手,看著平躺在床上的女子抑揚頓挫道:
“娉娉裊裊,停停當當。山水至此猛收束,原來盈盈一握。
嬌嬌嫩嫩,晃晃蕩蕩。橫看成嶺側成峰,竟是難以掌控。”
嘆了口長氣,李之之看著被子上的清水,搖頭晃腦道:“好濕啊,好詩!”
另一邊進入正房之中的莫泊懷還沒來得及欣賞這堪比庭院的房屋,也是如那女校書一般被敲暈放在床頭,只不過他的身邊還躺著同樣被敲暈的大仙女。
其余六人站在屋中,七仙女本以彩虹七色劃分,除去不是她們一伙的赤姐姐,其余六人便是按照各自的顏色,劃分為毛巾會的成員。
她們才是這尋夏縣中毛巾會真正的王牌,包子鋪和忠烈苑充其量算是個打雜的,所有關于西北的消息皆是從她們這里遞交給毛巾會高層。
橙衣女子是六人之中的大姐,轉動一番手腕再無先前的嫵媚之氣,看著這間放滿了奇珍異寶場地空曠的空屋,冷聲道:
“從現在到明日清晨,我們的時間只有這么多。
紫毛巾讓我們迅速轉移最后的阿芙蓉,據說九皇子和何運鴻都已經盯上了我們,我們必須趕在他們攔截之前將這批藥送給雁門關的六公子!”
彩虹七色中并無紫色,而以黑色代替,黑衣女子也是她們六人中武力最高的。
眉宇之間有種超越了她年齡的驚人的美麗,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細的修飾過,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象兩把小刷子,亮得讓人覺得刺目的一雙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異常的靈動有神,黑衣女子此刻也是皺眉道:“為何不讓其他人去運送?”
“包子鋪和忠烈苑中的分會皆被鏟除,其余同門還要負責圍剿那神秘的郎中、應付兩邊的勢力。
我們只能依靠葉知縣開出的后門,靠自己去運送這阿芙蓉!”橙衣女子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勢力,居然短短兩日就攪渾了尋夏城這攤靜水!”
袒露著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寶石藍裙的女子看向床頭,心思靈活的她瞬間就想通了來龍去脈:
“所以,這莫泊懷也就是我們的護身符,證明我們一夜并未離開這里嘛?”
“沒錯,他這年紀若是吃下這般春藥鐵定會受不了,但做戲要做全套。老規矩吧,抓鬮,輸的人去給他擦銀槍!”
橙衣雙手環于胸口,今夜注定不會平凡,且不說這六公子還未告知交貨地點;她們六位女子雖有內力加身,但抬這重物終究不能一直靠著內力。
要比六人合起來的體重還要重的阿芙蓉,她們又該怎么轉移呢?
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抓鬮輸了的綠衣女子坐在床頭,雙手一攤道:“二姐,這老家伙的銀槍沒用啊,實在是弄不出!”
橙衣本就焦急擔心時間來不及,若是一旦她們六人的行蹤被發現,尋夏城中毛巾會便會被連根拔起,等待她們的便是會比死亡更可怕的茍活。
“噗!”
一只信鴿感受到橙衣女子的氣味,輕輕落在了窗邊,女子取下信鴿腿邊的暗號,微微頷首道:“趕緊用嘴弄出來,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綠衣女子感受到莫泊懷身體的晃動,沒有多想,當作是男人的正常反應,便按著大姐的說法做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弄罷,六人將屋中的場景布置為凌亂的模樣,這才輕輕沿著后窗跳下。
聽著六聲輕響落地,李避沿著窗邊進入了女子們的房間,論實力,他知道自己可不是這些女子的對手;但是他有他闖蕩江湖的辦法。
郎中的藥,救得人,亦殺得人!
將散功粉沿著屋中撒了一圈,看著床上的一男一女,李避輕嘆一聲造孽啊……古稀的老人被如此凌辱,不知是福還是禍。床上的女子頷首低眉,模樣像極了鈺苓,李避心頭一震,沒有出聲,拿起放在桌上的壯陽藥包就要離開。
驀然,藥包下方居然有一根絲線被李避拉斷,兩根飛鏢旋轉著直射李避心口。
雙手一推桌面,李避翻然后墜,穩穩地站于凳子之上。
六道人影從窗邊輕輕翻入,看著李避的面龐沒有絲毫意外。
橙衣輕笑一笑,從袖中抽出一截長鞭,看破世間一切陰謀詭計一般的女子淡然道:“擅于用毒的小郎中,用完了毒去藥材店買藥,居然還能被女校書當成是富家弟子的小雛,帶回了我問柳樓。
李避,你的膽子可不小啊!”
李避沒想到對方會使這般回馬槍,六位強者,他該如何逃脫?
“啊……啊……”
一陣女子的浪潮迭起之聲,帶有抑揚頓挫的磨牙之感從側房發出。問柳樓中的酒客默契地安靜下來,不少江湖之士憤怒之下竟是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無他,女校書可是他們心目中不容褻瀆的存在!
七仙女的價格過于昂貴,他們追求不起也就不會多想,但是女校書便宜呀,便宜也是因為她只陪酒吟詩作對。可今日,這般凈土竟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給污染。
這般想著,他們手中不禁捏住身旁酒女的小兔,好一頓揉搓。可是想到這般進屋的價格,眾人又不得不在桌頭嘆氣,起身走向了茅房。
自己的槍,還是得自己擦。
橙衣女子一抖鞭花,打出一個輕響,邪魅地看著李避道:“不錯啊,計劃的很詳細,這般浪叫聲怕是你身后的小書童吧?
交出你藏起的兩箱阿芙蓉,否則我們讓這小姑娘在這里叫他個不分春夏與秋冬!”
這般鞭聲落在屋外眾人的耳中,那便是換了一種意義。他們可感受不到李避那般行走在生死線上的后怕,反而是稱贊這莫泊懷如此會玩。
古稀之人,居然懂如此人間樂事!
“你們說,會不會是老家伙攢了三十年的錢,只為今日爽這一次?”
“怪不得他要給我起名,能忍二字!”
“不知兄臺貴姓?”
“在下乃尋夏城中當鋪掌柜之子,單姓一個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