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后是落寞。
不管兩人在無人認知的羊城過得有多輕松自在和激情四射,也不管兩人有多想逃離世俗去生娃養狗,在沒有擺脫塵世的束縛之前,也還是得趕回江陵去過正常的日子。
因此,第二天上午,兩人又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與昨天的灑脫不同的是,坐在機窗邊的俞一塵此時卻是表情木然地看著窗外。
對她來說,過去的這兩天就像是做了一場夢,現在夢該醒了,該讓生活回到原有的軌跡上去了,可這種快速的切換她一時還有些難以適應。
或者說,還有些值得珍惜的事情還需要她細細去回味一番,然后把它們珍藏到心底。
和他一起生個娃,養條狗?
她不得不承認,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個難以抵擋的誘惑,哪怕是在昨晚多次激情過后,當她身邊的余文鋼已經呼呼大睡時,她也還在想這種可能性。
可能嗎?
基本不可能。
若是她是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普通女人,若是余文鋼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普通男子,若是兩人都是孤兒沒有家人,那這種可能性是有的。
很可惜,她跟余文鋼都不是孤兒,更為遺憾的是,余文鋼注定是一個成為人群焦點的天子驕子,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她流露出半絲想把他占為己有的想法,那她所面臨的壓力將可想而知。
她雖然豁達,看清了很多人和事,已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但還沒有達到完全不要臉做人的程度。
因此,她必須割舍這段孽緣,讓兩人的關系再次回歸原點。
盡管這樣會讓她很心痛,但卻是迫不得已。
該知足了。
既然曾經擁有過了,還貪圖什么天長地久?
她只能如此安撫自己。
再次想清楚了之后,她突然扭頭對她身邊的小情人說:“回了江陵之后,我還是當你的姐吧。”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稍稍過了一會,余文鋼才回道:“我知道了,但請你相信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也請給我一點時間。”
這一答復讓俞一塵稍稍吃了一驚。
她原本以為,食髓知味的小情人對她的這一無情要求理應是激動、反應強烈,來跟她爭執一番。
可事實上并不是。
他的反應還是那么理智。
理智得根本就不像一個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為什么會這樣?
這樣的反應,應該出現在情感經歷豐富,已懂得善解人意,能深刻體會到她難處的中年人身上才對。
難道他在情感方面都屬于天才級、無師自通的那種?
俞一塵真的想不通了。
在過去的短短兩天之內,她又在余文鋼身上發現了很多難以理解的矛盾點。
比如說情感方面。
據顧曉薇說,余文鋼在中學階段應該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到了大學之后則更是忙得根本就沒時間跟女孩子去約會,可讓她頗感奇怪的是,這家伙在床上卻非常嫻熟,嫻熟得連她都還需要他去引導。
可能是島國文藝片沒少看!
當時她是這么想的。
可現在想來,卻未必一定是那樣。
一個從未談過女朋友的人,生理上的技巧可以通過文藝片來學習,但情感上的經驗呢?
善解人意和能是同一回事嗎?
在這一點上,俞一塵真的想不通。
至于他所說的兩世為人,前世是羊城人……
那樣真的很不科學!
打死她都是不會信的。
不過他在羊城的一些異常表現也確實讓她頗感奇怪……
算了,不想那些了。
俞一塵又把思緒轉回了現在的問題上。
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再多給你一點時間?
難不成你真想跟我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生娃養狗?
怔怔地看著一臉認真的余文鋼,俞一塵再次微微搖了搖頭。
真的不現實。
一點時間是多久?
以余文鋼現在的發展趨勢和所鋪開的攤子,十年夠嗎?
她倒無所謂。
哪怕是等上十年二十年也無所謂,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應該是不會嫁人了,估計也很難再有另一個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內心。
可余文鋼呢?
他還那么年輕,她能因為自己的貪心而耽誤他嗎?
再說,十年二十年之后,余文鋼還正青春,而她卻已年華已逝,兩人再在一起現實嗎?合適嗎?
這就是奢望!
還是那句話:不悔過往,不期未來。
至于順其自然……
不能順其自然。
真順其自然的話,在她身上嘗到了甜頭的余文鋼絕對會在很長時間內都一門心思地惦記著她,從而忽略他身邊其她更適合他的女孩子。
一葉障目。
她很清楚,沒有太多情感經歷,沒有經過對比的年輕男子很容易這樣。
所以這樣是不行的。
必須得想其它辦法,比如撮合他去跟一個更為合適的女孩子發展感情,從而逐漸把她從心里移除。
如此一念頭突然從俞一塵心底冒了出來。
都說感情是自私的,可真正懂的人才知道,自私的感情不叫愛情,叫占有欲,真正的愛情是成全,讓自己喜歡的人真正過得幸福。
我給不了他幸福,所以就得斷舍離!
在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絞痛中,俞一塵更加堅定了這一點。
因為并不想跟小情人做無謂的爭執,俞一塵放棄了說服他的想法,又扭頭看向了窗外。
她很清楚,對于一個內心堅定的人來說,任何說服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只有講究方式方法,巧妙地一點點去潛移默化地改變才有可能。
比如說,幫他物色一個合適的女朋友,讓他開始一段真正合適他的感情。
那誰合適呢?
俞一塵的思緒又快速轉移到了一個新的問題上。
其實人選有的是。
比如說她能明顯感覺出來,顧曉薇、侯藝雯、湯佳茗這三位姑娘都對他有想法,紀靈月則更是經常性地在他面前賣弄風情,甚至是柳晨雨,也似乎對他有那么一點意思。
那誰更合適?
似乎誰都合適,也似乎誰都差那么一丟丟意思,不是她們不夠優秀,而是他太過于出色,很難有同齡人能追上他的步伐。
必須得有人幫幫她們、教教她們才行!
而這個能教能幫她們的,似乎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