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稀罕他嗎?
看著氣鼓鼓地嘟起了嘴巴的侯藝雯,俞一塵臉上竟然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就是她樂意跟年輕人呆在一起的原因。
年輕人就是這樣的,因為涉世不深,表達情感往往是直來直去,哪怕是口是心非,也很容易被她輕松看出來。
不過余文鋼倒是一個異類。
她發現,被侯藝雯懟的余文鋼此時竟然是笑臉以對,既不解釋,也不反懟,擺出了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這模樣有點可惡啊!
俞一塵知道,這種既不解釋也不爭辯的姿態,如果是放在普通人之間,那是是高情商的表現,可若是放在情侶之間,卻是最氣人的表現,因為這樣會讓另一方有氣沒地方發泄。
不能這么縱容他!
俞一塵決定來主持一下公道了,她立即就問道:“說說看,你為啥不稀罕他?”
“俞老師,你還不知道這家伙有多可惡,我來給你說說這家伙都干了哪些糗事。”
正如俞一塵所料,心高氣傲的俞一塵在接連被余文鋼說不喜歡后,確實需要一個發泄和博取同情的渠道,俞一塵這么一問,她便打開了話匣子。
“來學校報到的那一天,他身邊原本有曉薇陪在,可是在見到我們院學生會一位漂亮的學姐后,就厚著臉皮請那位學姐吃飯,還因此跟我們院學生會主席起了沖突。”
侯藝雯開始數落起余文鋼的不是來。
因為是吐槽模式,而且余文鋼本人也在場,因此她的表述故意忽略了某些細節,而是往余文鋼不利的方向傾斜,以證明他就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曉薇我說得沒錯吧!”
為了將余文鋼花心大蘿卜的罪名給落實,她還拉起了同盟。
顧曉薇笑而不語。
作為當事人之一,她當然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但她卻沒打算為余文鋼去分辯。
這是侯藝雯出氣的時刻,她覺得自己最為明智的選擇,是當一個不站隊的吃瓜群眾,以順便聽聽這些天在余文鋼身上又發生了些什么。
余文鋼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他算是明白了,千萬不要隨便得罪女人,否則有你好受的。
算了,那就讓她出出氣吧!
他也不作分辨了。
“報到第二天,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就冒充老師帶著一幫男生進了女生宿舍,說他是我們的新輔導員,然后把我們全班女生都給騙了。”
第二件糗事又被侯藝雯給數落了出來。
緊接著,她開始揭露余文鋼的其它糗事,包括教大家用衛生巾墊鞋里,教唆女生轉暈對抗軍訓,和教官頂牛并挨罰等。
除此之外,她還把班上女生受余文鋼蒙蔽,開始把他當偶像,整天圍著他轉的事也給說了出來。
反正在她表述下,好事也變成了壞事,壞事則變成了萬惡不赦的事,至于有利于余文鋼的事,她則一件也不說。
“俞老師,你還不知道呢,每天吃飯的時候,他身邊全部是女生,一個男的都沒有。”
“這個說:‘哎呀,文鋼,我吃不完,你幫我吃一點吧。’”
“那個說:‘文鋼,我喜歡吃素,不喜歡吃肉,你幫我把肉吃了吧。’”
“這個臭不要臉的家伙,對此不知有多享受,差點連飯都讓那些女生給喂了。”
“你說這樣一個沒皮沒臉的家伙,我用得著稀罕他嗎?”
在一連串惟妙惟肖的模仿之下,侯藝雯總算結束了她對余文鋼的聲討。
余文鋼總算領教了什么叫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這一下,他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真的有點尷尬。
和他們一起在食堂就餐的,除了同桌的四人以外,前后左右全都是表演隊的學員,侯藝雯一開始說他的糗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然后齊齊把異樣的眼神投向了他。
唉,花心大蘿卜的罪名算是落實了!
余文鋼無奈地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知道,侯藝雯這就是故意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把他請她當擋箭牌的事給說出來。
那原本是可以洗清他罪名的。
他還沒法去分辯。
因為會越描越黑。
更尷尬的還在后面。
在聽完侯藝雯的表述后,一向冷臉的俞一塵,此時臉上竟露出了一絲壞笑,故意夾起了一塊肉放進了余文鋼的盤子里,也惟妙惟肖地模仿著說:“哎,文鋼,我最近在減肥呢,不能吃那么多肉,要不你幫我把肉吃了吧。”
她的這一舉措,立即就引起了滿堂哄笑。
余文鋼:“……”
他就知道,這位冷艷的俞老師很悶騷很腹黑,可是腹黑到這一程度,他還是所料不及。
NND,咱豁出去了!
他立即就夾起那塊肉塞進了嘴里,邊嚼巴邊不停地點頭道:“嗯,俞老師的肉真香!”
緊接著,他一臉期待地問道:“還有嗎?”
他這臭不要臉的樣子,立即又引起了滿堂大笑。
連俞一塵都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竟然連她的豆腐都敢吃了。
“有你個鬼哦!”
她直接敲了余文鋼一筷子。
這一筷子,總算是把一場歡樂的聲討大會推向了尾聲。
飯桌上終于安靜了下來。
安靜,往往意味著各懷心思。
此時的侯藝雯很得意。
在認識余文鋼的這些天里,向來只有余文鋼拿別人逗樂子的份,而今天她卻拿這家伙刷了一通,讓他丟了一回臉,算是讓她出了一口惡氣。
這種感覺真好!
她得意地瞟了余文鋼一眼,示意道:以后小心點,別得罪姑奶奶。
顧曉薇卻是在笑著。
在場的人里,她算是最為了解余文鋼的一個,因此她知道,以他行事不拘一格的風格,任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有可能。
包括很受女生歡迎。
但她唯一不信的是,余文鋼真的是個花心大蘿卜。
對于這一點,俞一塵其實也是不怎么信的。
她不僅不信,反而對余文鋼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道理很簡單。
如果余文鋼真是個花心大蘿卜,真像侯藝雯所說的那么糟糕,那他在侯藝雯聲討的過程中,一定會嘗試去為自己辯白。
但他并沒有。
不辯解,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內心敞亮,不需要辯白。
二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
俞一塵相信是前一種。
這個男生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