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衡又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自己今天晚上是鉆哪個帳篷呢?宋瑤慧的?還是林安姝的?
又或者說大家都這么熟了,干脆大被同眠好不好?
結果看了看林安姝和宋瑤慧,王衡又搖搖頭。宋瑤慧還好說,林安姝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最后似乎也就只能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人住了。
守著兩個老婆,結果自己只能獨守空房,說不定還得安排她們倆住一個帳篷,總有些怪怪的感覺。
不論王衡心里怎么想,時間總是不受影響的自顧自流淌。
王衡當然不會掉以輕心,對姚柔的看守或者說保護還是很嚴密的。
畢竟姚龍搞事情的幾率并不小,不得不說,姚龍對于自己應該還是比較了解的。這源于他對自己的資料的搜集和整理,還有姚龍的智商。
同情心和共理心在王衡看來是屬于智力屬性加點的。
當然也有另一種加點方式,那就是靠經驗走出來。經歷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也就越能理解別人,甚至有人說最高的境界是世上無可恨之人。總是有那么幾分道理的。
只不過能夠經歷所有事情的人不多,而且需要的時間和滿足的特定條件也不少,所以還有另一種方法能夠提高這種所謂的情商屬性的技能,那就是高智商。
很多人覺得高智商的人都是書呆子,或者說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另一種傻子。實際上這是錯誤的觀念。很多你看上去高智商的人不通情理的做法在于他們不在乎。
不在乎別人的一些看法或者說可能會造成的后果,這源于高智商的自信,當然了,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自傲。
畢竟更好的解決方案并不一定是最適合的解決方案,而他們會選擇相信自己,對于他們的選擇會給別人帶來什么感受,他們并不在乎。
所以實際上當他們需要的時候,所謂的情商都不會低,這里排除某些特殊的高智商的人才,他們因為高智商的加成,對世界的看法和別人并不一樣。
比如說你絞盡腦汁的,把腦子都過載燒掉了,還是想不明白的數學題,那些非人的家伙看一眼就知道了。當你詢問的時候,他也許會告訴你,你就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然后就完事了。
當你表示不明白的時候,他會很驚訝的看著你:“這怎么不明白?你跟我開玩笑呢吧?你是豬嗎?”
不得不說,這個舉動確實情商不高,但是別誤會,他們不是在嘲諷你,他們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你會不會。
王衡還記得之前有二班的同學問自己數學是怎么學的,當時王衡也是一臉懵逼,這東西怎么學?就是那么學啊。
那為什么你會這東西呢?
為什么不會呢?
就是聽課,做題,然后就會了啊,還能有什么原因?或者是問題不是你為什么不會嗎?
是人否?非人矣!
所以當王衡開始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很快就得到了進化,從一個超合金直男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姚龍同樣如此,哪怕是和王衡接觸并不是很多,但是根據信息情報,姚龍還是對王衡有一個比較深刻的了解。
這很有用,比如說姚龍很清楚的知道王衡對姚柔不會那么老實的。不是說王衡會對姚柔動手動腳,而是會對姚柔動手腳。
不論是明說還是暗示,自己的秘密都保不住的。
可是姚龍還真的不敢撕破臉皮,因為那一線僥幸心理的存在。
也許呢?萬一呢?
這種心理是很多人失敗的原因,可這是人的本性,哪怕姚龍知道這個道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乖乖的放了王衡、林安姝、宋瑤慧,送回了楊晨和莫霖,同時盡心盡力的幫忙尋找林安芷。
為的,就是王衡不會透露出自己的秘密。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姚龍對于那個秘密看的太重,實質上也就是對姚柔看的太重。
姚龍沒法想象如果姚柔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姚龍了解自己的姐姐姚柔,知道她是絕對不會骨科的,甚至會覺得惡心,會反感自己的吧,會厭惡自己的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么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意義呢?
不如死了算了。
這是在王衡等人下了山走后姚龍的心里狀態。
壓抑的他已經要瘋掉了,明知道王衡會讓姐姐知道實情來報復自己的,可是還因為心里的僥幸而什么都不做,反而配合王衡的威脅。
這種軟弱的感覺,姚龍很討厭。
那種可能會失去姐姐的恐慌讓姚龍忍不住要顫抖,心里的毀滅欲塞得滿滿的。
一直到夜幕降臨,還是一個圓月。
已經要被折磨的徹底瘋掉的姚龍下定了決心。
另一邊山下的王衡同樣打起了精神,就像姚龍了解他一樣,他同樣對于姚龍有足夠的了解。也知道姚龍不會是那種把所有的主動權交給自己,一切結果都看自己的憐憫之心的人。
所以姚龍很有可能會有所行動,這也是王衡想要讓宋瑤慧她們先回去的原因,害怕會有危險罷了。
不過經過上次遇險,兩女顯然都不會再讓步了。
無奈之下,王衡只能更加謹慎,讓手下的人加緊防范,尤其是對于姚柔的看守。
剛好今天晚上王衡自己一個人住,索性也就直接不睡了,我守夜還不行嗎?
結果半夜三點,姚龍還真的有了行動。
聽到動靜的第一時間,王衡就沖出了帳篷。
宋瑤慧和林安姝不久也一起出了帳篷查看時什么情況。
姚龍帶著人想要把姚柔搶回去,情況還不錯,姚龍也知道收斂,手下人帶的都不過是棍子什么的東西。
在王衡早早布置之下,更本就沒辦法接近姚柔。
“姚公子這么心急,不怕出紕漏嗎?”王衡意有所指的威脅。
姚龍沒說話,眼睛充血紅的嚇人,死死的盯著姚柔所在的地方。
此時在夢中被驚醒的姚柔也是一臉懵逼的,自己弟弟這是干什么啊?王衡和林安姝又沒有道理傷害自己,等到找到林安芷好好的交換不好嗎?
難道是林安芷出事了?
姚龍看著姚柔,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手下的人已經節節敗退了。
可是姚龍依舊像是一個雕塑一樣,癡癡的,傻傻的,看著姚柔。
“其實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沒有可能的。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了,那是我從出生的時候就定下來的命運。”
“我不甘心,可是我沒有辦法。”
“我知道為一定會失敗,可是我還是心存僥幸,我一直都在騙自己。”姚龍發出一陣陣瘆人的笑聲,像是貓頭鷹的啼鳴。
“王衡,我要感謝你,是你讓我徹底從自欺欺人的夢里清醒了。”
“沒有意義的,我終究是沒有辦法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喜歡她,我是個變態,一個骯臟丑陋的變態。”
王衡鐵青著臉看著姚龍沒有說話,姚龍的狀態不對,很不對。
今天晚上所謂的夜襲,所謂的搶姚柔都透露著奇怪的氣息,姚龍不是傻子,他應該知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毫無意義。
所以姚龍到底藏著什么后手?他有什么陰謀?
心念急轉,王衡心里突然警鈴大作,三步并作兩步跑向林安姝和宋瑤慧兩人。
果然,姚龍喪心病狂的大喊道:“為了感謝你把我叫醒,就讓我送你一份大禮吧王衡!我不能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你也不能!你也不能!”
說著姚龍掏出了手槍,直直的對著林安姝開了槍。
這個時候林安姝才發向,姚龍手下的人明面上是在靠近姚柔,想要把她搶回來,可實際上卻故意后退拉扯,在汪叔的指揮下,整個陣型完美的把林安姝空在姚龍的面前,沒有任何阻礙。
姚龍的射擊技術很好,這是姚柔知道,但是林安姝不知道的。
不過在這個時候沒有什么意義。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林安姝似乎看到了影影綽綽的死神,正高高舉起他的鐮刀向自己揮了下來。
火光綻放,子彈飛了出來。
然后林安姝眼前一黑,視線完全被一個撲過來的人擋住了,同時被擋住的,還有那顆子彈。
是王衡。
林安姝呆呆的看著王衡只是發出一聲悶哼,然后就在林安姝的面前,腿無力的跪倒在地,隨后身體也倒了下去。后心處綻放出一朵血花,今天的王衡可沒有穿甲,更何況是受了槍傷?
林安姝一時間像是傻了一樣,王衡,為了救自己,死了?
為了,救自己。
死了。
林安姝張著嘴,嘴唇在顫抖,整個人都因為巨大的恐懼而顫栗。
如果失去了王衡,還有什么意思?
幾秒鐘之后,林安姝拔出刀沖向了姚龍。
原本退到姚龍身前的護衛紛紛退避,讓出了一條通往姚龍的道路。
只不過完全失去理智,暴怒之中的林安姝毫無所覺。
很快就沖到了姚龍的面前,姚龍似乎要抬起手再次開槍,只不過林安姝在那之前就把刀子捅進了姚龍的胸口,然后拔了出來,再次捅進去。
姚龍卻只是癲狂的笑著,氣息逐漸衰弱,但是眼睛里滿是戲謔和得意。
“林安姝,你完蛋了,我用的是空包彈,王衡不會死。但是你殺了我,王衡永遠都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了。”
這是姚龍臨死前最后的一句話。
林安姝再一次愣在了原地,緩緩的轉過身去,躺在宋瑤慧懷里的王衡臉上還有血色,周邊圍了一些人在那里緊急處置。
林安姝懵懵懂懂的走了過去,站在宋瑤慧的身后。
宋瑤慧此時已經把王衡交給了比較專業的那些醫護人員了,正要隨著他們一起上車送王衡去醫院。
只不過似乎有所察覺,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林安姝。
“王衡不會死,那應該是空包彈。”
說完頭也不回的跟著上了車。
林安姝沒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著那輛車漸漸遠去。
就像是在送別王衡一樣,又或者,是王衡在送別自己。
姚龍的手下三三兩兩漸漸聚攏在一起,把姚龍的尸首收殮起來。而后汪叔走了過來,在留守下來的王家人的警惕目光下站在距離林安姝大概十米的距離。
“姚小姐就先在你們這里吧,希望你們能夠照顧好姚小姐,所有事情都和她沒有關系。”
“這件事,我們姚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論如何,你們林家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殺人者償命。”
“不過鑒于為人父母的仁慈之心,我們不會要求讓你償命,終生監禁或者去精神病院呆一輩子就可以。”
“這是姚少的意思,言盡于此。”
說完汪叔帶著姚龍的尸體很干脆的走了。
林安姝的眼淚止不住的留下,只是沒有聲音,就像一場黑夜中隱秘的雨,無聲無息,澆濕了整個天地。
至于林安姝周邊剩下的其他王家人,這個時候都沒有出聲打擾,天邊已經漸漸亮起,要是新的一天了。
可營地周圍沒有聲音,一片靜謐。
直到另一聲哭嚎打破了這片靜謐。
那是姚柔,穿著束縛衣,沒辦法行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被殺死的姚柔。
原本像雕塑一樣的林安姝似乎是被姚柔的哭聲叫醒了,她走向姚柔,站在姚柔的面前,正視著姚柔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喜歡你。”
姚柔止住了哭聲,雖然還是不是忍不住的哽咽,但是確實止住了哭泣。
“他從小就喜歡你,但是你們沒有可能,從他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沒有可能。”
“所以他壓抑,瘋狂,偏執,極端。”
“他痛恨王衡,因為他知道經過這一次,王衡一定會報復的,不論是什么手段,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會驚訝于原來你的弟弟,你的親弟弟,竟然對你圖謀不軌。”
“你會厭惡他,會仇恨他,至少,也會逃避他,遠離他。”
“他沒有希望。”
“所以他要報復王衡。”
“也是報復我。”
“讓我無期,讓我永遠沒有辦法和王衡在一起。就像他一樣,永遠,永遠,沒有希望。”
姚柔眨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一下子接受了大量信息的她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許是不想反應過來。
她看見林安姝慢慢無力的跪在地上,壓抑的,小聲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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