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傳送陣又壞了?
“既然來到了大明寺,為何不用本名?”趙龍問道。
易惜風的名號比李念要響亮得多,要是亮明身份,肯定會得到寺內法師的幫助,但易惜風卻偏偏用起了化名。
“一旦無盡荒蠻知道我不在浮塔國,肯定會派人趁機攻打。”易惜風無奈道。這幾年來,每次出行他都要隱藏行蹤,除非到了自己宗門或者圣戰堂,他才會亮明身份。
“話說你既然在浮塔國,是怎么一下子到大明國的呢?”趙龍頗有些疑惑。
“這里面的事情比較復雜,一時半會兒我也很難說清。”此事涉及圣戰堂教皇辛秘,易惜風自是不能透露,只能先搪塞過去。
趙龍見對方有些難以開口,也就沒有多問。
“你來的不巧,寺內的傳送陣正在修繕中,估計要過兩日才能使用。”
“不是十天半月的就好。”易惜風松了口氣。
兩人四年未見,無論見識還是境界都有巨大變化。易惜風自不必說,自四年前從真武道殿離開后,便一直走南闖北,經歷了極東國動蕩與無盡荒蠻的打壓,不管是頭腦還是膽識,都要比以前成熟的多。
趙龍則多是晉升大俠境后,得到了寺內羅漢堂和金剛堂的重視,比一般弟子多聽了一些經文講解,這也是為什么門外那三名僧人對他極為尊敬。趙龍本身天賦極高,再加上寺內個堂堂主指點和解惑,如今要比以前沉穩成熟得多。
大明寺寺規對外人約束較少,主要是對自家弟子設下的。分五戒、八戒和十戒,當然俗家弟子的約束就沒那么多了,喝酒吃肉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這幾日你就先住在我那吧,午后羅漢堂靜玄法師講座,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聽講?”趙龍說道。
“我一個外來人也能聽?”易惜風疑惑道。
“靜玄法師講座講的是心經,與佛門道法無關,天下人皆可聞。”
換做以前易惜風是很排斥誦經講座的,如今歷經豐富的他倒是很想聽聽,佛門的“講道”是什么樣子的。
易惜風答應下來,晌午吃了頓素齋之后,便與趙龍去到了羅漢堂一座大殿之中,他被安排在了俗家弟子一席,同眾人一起聽講。
靜玄法師有兩條修長的白眉,搭在臉頰兩側,單看樣貌,少說也有八九十歲了。
在靜玄法師身后的焚爐旁,還豎著三個小木牌,左名玄虛,右名玄龍,中間則是玄空。
靜玄法師盤膝坐在山棕草編織成的蒲團上,開口便是佛教經文中最經典的“妙法蓮華經”。
“妙法蓮華經者,統諸佛降靈之本致也……”
今日,肅川城城主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公子大駕光臨,本城主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左劍鳴抱拳說道。
蘇霄賢當年打下被無盡荒蠻占領的肅川國,還將城池無償讓給了圣戰堂。換句話說,如果沒有蘇霄賢,左劍鳴也當不上這肅川城城主。
“呵呵,左城主別來無恙。”蘇霄賢同樣抱拳回禮。
“蘇公子不必客氣,快里面請。”
蘇霄賢并非獨自一人前來,身后還跟著兩位魔教內門長老。
進了城主府,左劍鳴立刻吩咐手下上些好茶,送到蘇霄賢三人身前。
“不知蘇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蘇霄賢呵呵一笑,說道:“聽聞左城主前些日子與圣戰堂張巖石有過接觸,在下是想打聽一下圣戰堂近況如何?當然,如果左城主不方便的話,那邊算了。”
“這倒并無不便,在下只是奇怪,為何蘇公子要問打聽我派近況?”左劍鳴反問道。
蘇霄賢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六大門派既然要幫圣戰堂擊敗神恩教,免不了要相互溝通的,可在下已經數月未曾聽到圣戰堂的消息了,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啊。”
左城主笑道:“哈哈,蘇公子怕是多慮了,我圣戰堂雖說如今處境不如以前,但也不至于落得個任人宰割的地步。公子放心便好,只要教皇存在,圣戰堂便永不消亡。”
左劍鳴非常自信,畢竟前段時日他還親眼見過教皇大人,他并不覺得圣戰堂能出什么意外。
聞言,蘇霄賢身旁的兩位長老先皺起了眉頭,二人各自傳音道:
“魔子殿下,左劍鳴此番話不像是在作假,可若圣戰堂當真無礙,咱們的計劃可就要落空了。”
“魔子殿下,您是不是多疑了?”
蘇霄賢沒有回答二人,而是目光深邃地看向左劍鳴。在魔教時他就猜測圣戰堂內部應該是發生了大事,因此才制定的這個計劃,但是左劍鳴卻說圣戰堂無事,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見左劍鳴表現并無異常,在心中沉思片刻后,蘇霄賢再度擺出那副和善的神情。
“左城主言之有理,在下也稟名來意吧。”
“蘇公子請講。”
“實不相瞞,我魔教有事與貴派相商。”說著,蘇霄賢從袖口取出一個小木匣,里面盛放著一枚紅色金紋丹藥,正是圣血丹。
“此丹乃是我教一位長老新煉制的一眾丹藥,其名為圣血丹,食之可助大俠境以下武者大幅度提升戰力。我教欲贈與貴派幾枚,奈何貴派傳送陣竟封閉了與我教的聯系,不知左城主可有辦法?”
左劍鳴一愣,圣戰堂與魔教之間的傳送陣竟然封閉了,這個消息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原本肅川城也是有傳送陣的,只是被無盡荒蠻攻占后,將傳送陣破壞掉了,加上圣戰堂內外事務繁忙,便一直沒有派人前來修繕。左劍鳴上任肅川城城主時,便是從圣戰堂一路奔波至此。
蘇霄賢將丹藥留在了城主府中,并將丹藥的用法告知給了左劍鳴,讓左劍鳴代為傳達,隨即告辭離去。
左劍鳴看著手中的丹藥愣愣出神,圣戰堂主動關閉了與魔教之間的傳送陣,這讓他不禁懷疑,圣戰堂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回想起此前,圣戰堂教皇曾告誡過他,只守好肅川城便可,圣戰堂的事不要摻和,更不要去打聽。
但魔教身為八大門派之一,他的事可不算小事。萬一怠慢了,導致戰機延誤,那他可就是犯了大罪了。
一番糾結過后,左劍鳴最終還是寫下一封書信,差人送去了圣戰堂,丹藥則先留在了左劍鳴這邊。
“圣戰堂有教皇在,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事吧。”
走出城主府,蘇霄賢身后兩位長老立刻問道:“既然圣戰堂無礙,魔子殿下為何還要將圣血丹留給左劍鳴?”
最近羅云宗柳白猿找上魔教,用了十三部功法和幾十枚丹藥才換取了八顆圣血丹,現在卻被蘇霄賢拱手讓人了,這怎能不讓二人心疼?
蘇霄賢呵呵一笑,吩咐道:“你們二人就留在肅川城觀察城主府的動向,圣戰堂到底有沒有出事,我相信左城主會給我們找到答案的。”
說罷,蘇霄賢丟給二人幾錠黃金,便獨自一人離去了。
兩位長老面面相覷,雖然有些不解,但既然是魔子殿下的安排,他們自當遵從。
聽了兩天講座,易惜風收獲頗豐,不得不說,佛門對“人”的探究很深,單從那些個繁瑣的戒律就能看出來,與其說是約束,不如說是讓他們這些佛門養成習慣,頗有孔圣“隨心所欲不逾矩”的意味。
易惜風的北極紫薇心訣卡在了第三層,如今聽完講道后,他有些一些新的明悟。
但要想破到第四層哪有那么容易,他只能暫時將所悟所感暫記心中,待到時機成熟時再突破。
兩天時間過去,傳送陣法也已修繕完畢,易惜風與趙龍拜別后,便動身步入傳送陣中,沒人察覺到,陣法角落中多了一個金色梵文。
臨走前,易惜風還贈了趙龍一壺藥酒。
“省著點喝,這東西可是大補,喝多了容易流鼻血。”
趙龍:“……”
隨著周圍空間一陣模糊,下一刻,易惜風便消失不見了。
“嘩啦啦!”
易惜風莫名出現在了書架上放,一腳踩下,壓到了一片經書。腳下暗運月步登龍,白凈青年平穩落地。
這是什么地方?
易惜風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十分確定這里不是極東國。撿起地上一本經書,翻開一看,寫的竟是梵文。
這時,他在看向周圍的書架,懷疑自己是不是掉進了大明寺的書房里了?
等等,大明寺的書房……那不就是藏經閣嗎?
我靠,這該死的傳送陣不會又壞了吧!
易惜風忍住心中罵娘的沖動,一旦被人發現他進了藏經閣,那就真的完蛋了。要知道,大明寺有一條懲戒極高的門規,任何佛門弟子都不得擅闖藏經閣,就算是一些佛門長老想進去都要提前獲得守閣人的準許,更別說他一個外人了。
“小施主,過來搭把手。”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易惜風身后傳來,把他嚇了一大跳。心想,我這還啥也沒干呢,這就暴露了?
易惜風看了看腳邊掉在地上的經書。
好吧,也不算啥也沒干。
“稍等,這就來。”
易惜風手忙腳亂的將經書塞回書架上,這時,那聲音再次響起。
“錯了錯了,《撈月經》放在第三層《離塵經》左邊,《凈壇經》放在第四層《回心咒》右邊……”
易惜風按照聲音的指示將幾本經書重新擺放,他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就算釋放神魂也沒有探查到,但有一點很明確,這人最少是個從圣強者。
就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敵意……
擺放完經書后,易惜風尋著聲音來處往最后面的書架走去。
一個身著破舊袈裟、長相平平無奇的山羊胡老和尚,正踩著木梯往書架上摞放經書,在老和尚腳下,還有五堆疊了半人高的經書肆意堆放著。
“小施主來來來,幫忙把底下經書遞給我。”
易惜風摸了摸鼻子,走上前去,撿起一本經書遞向木梯上的老和尚。
老和尚接過經書,看了看名字,然后就塞到了最高處的空框架里。
“小施主不要緊張,老僧又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輩,不會對小施主痛下殺手的。”
易惜風心中暗自松了口氣,老和尚雖然其貌不揚,卻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在面對陸壓、韓三笠、徐仙芝似得。
應該是錯覺吧,畢竟那可是上三圣人,公認的七國大陸最強者。
“小施主別發呆啊,再遞幾本過來。”老和尚沖易惜風招了招手,易惜風趕緊遞上了幾本過去。
一炷香時間后,底下堆放的經書終于擺放完畢,老和尚也從木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老和尚拍打了一下衣袖,將衣服上的灰塵打掉,轉身對易惜風道:
“多謝小施主幫忙了。”
易惜風扯了扯嘴角訕訕一笑,回道:“不客氣不客氣,那個……大師,現在能放我走了嗎?”
老和尚看了看易惜風,慈眉善目地笑問道:“小施主著急離開?”
“不著急不著急,我現在是大河里洗煤炭,閑的沒事干。”易惜風使勁搖了搖頭道。
“呵呵,其實小施主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老僧就感知到了。”
易惜風松了口氣,既然老和尚老早就知道他了,那應該也知道他是不小心才進入藏經閣的。
“實不相瞞,小施主之所以會來到此地,其實是老僧所為。”
易惜風大眼瞪小眼,心想原來是眼前這個老和尚搞的鬼,不過他有些疑惑,他和老和尚又不認識,對方干嘛要這么做?不過心里雖然這么想,他卻不敢這么問,畢竟現在還是在人家地盤。
“那個……老前輩怎么稱呼?”
老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僧法號玄空,小施主喊我玄空法師即可。”
“玄空?”易惜風愣了愣神,這名字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見過。
“呵呵,老僧有些好奇,小施主是通過什么傳送陣出現在我大明國境內的?據老僧所知,啼鴻鎮可并沒有建造傳送陣啊。”老和尚笑呵呵的看著易惜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