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思念 (尚未修訂,請修訂后再看!)
那仿佛是地牢一樣的山洞,地下湖的中間是一塊僅能盤坐的石臺。
視線中花瓣零落于湖中,還有無數紛飛的花瓣在山洞上空。
這便是冰幕畫中全部內容了。
楊華微微一怔,道:“你這么年輕就已經閉關過了?!”
畫中的地方是真武堂后山閉關修煉的山洞,楊華給師尊送飯時有幸去過一次。
“凌花劍法的最后一式——血凌斷魄。”綾若雪喃喃道。“此式一生之中只能用一次,師父沒法演示,我很難悟到其精髓。”
“我常居真武堂朱峰殿內,沒有你經歷豐富,若說我到現在為止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悟出這招吧。”
“悟不出才好,一輩子只能用一次的招數,練了也是白練。”楊華笑著把手按在冰幕上。
綾若雪沉思半晌,心中默默想著,一輩子只能用一次的招數,自然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
冰幕閃耀的白光把她拉回現實,只見一片汪洋大海上,停著一艘大船,船頭是一個渾身是傷的青年人。
此刻他跪在地上,身上插了數把利劍,已然奄奄一息。
楊華的笑容凝固了,一段不可言說的回憶涌上心頭。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站在青年人面前,個頭還沒跪地的后者高,但是她依舊顫巍巍地伸出雙手,用身軀擋在那青年人面前。
在小女孩的面前,是一把真武堂的利劍——留風。
“是你干的?”沉默了許久,小山雀問道。
“是我做的。”楊華沒有做過多解釋。
“為什么?”
“因為他殺了四個真武堂弟子,那些都是我朝夕相處的兄弟!”楊華斬釘截鐵說道。
“但孩子是無辜的!”
楊華沒有回答,灼烈的目光與面前小山雀對視著。
“行了行了,楊師哥,這種事情你不解釋只會誤會加深。”何不遲大搖大擺走上來,道,“我當時跟他一條船,接下來的內容是,那個兇手抱著她女兒從船頭跳到大海里,最后浮上來的只有兇手的尸體。”
“沒必要解釋,沒及時施救,就等同于我殺了他們。”楊華轉過身去,“跟著師父幾年里,殺掉的窮兇極惡之徒兩只手都數不過來,我從不愧疚,只是這次……”
一個無辜的孩子被卷入紛爭之中,這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結果。
小山雀還想說些什么,但是何不遲瞪向她,擺出噤聲的手勢。
只聽他吵嚷道:“好了好了,既然證實了這塊冰幕就是展現了每個人心中的愿望,那么現在就研究一下我們應該怎么出去吧。”
“首先就是,它要告訴我們什么?”
何不遲敲了敲冰幕,若有所思道。
花分兩頭,各表一枝。
易惜風等了許久也不見有雪崩聲,由疑惑轉為擔心,畢竟向北是金灶沐走過的地方,至少說明神教的人在那個方向上有所活動。
此刻他還不知道趙勝巖和孫九兒已死的消息,只知道萬一他們與神教弟子碰到了,會造成六打四的劣勢局面。
“被雪崩沖那么遠,不會真的要走回去吧?”易惜風苦笑一聲,腦中突然想到了同樣遭遇雪崩的金灶沐,嘀咕道,“不過,他應該不會跑回去吧?”
他向前走了兩步,看到面前被冰霜封住的銅鏡,愣了一陣,最終還是沒敢打開,而是用夜劍寒星在冰壁上留下淺淺的箭頭劃痕,希望其他人被雪崩沖過來,能看到他的記號。
順著雪崩形成的路一直向前走,起初厚厚的大雪沒過他的膝蓋,走著走著,便只到腳踝處。
不能看銅鏡尋找出路,亦沒有伙伴一起同行,易惜風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積雪,此刻,冰墻墻面上掛滿純白色的雪花,晶瑩白皙,讓他想到李新添吹彈可破的面頰。
如果不聽陸占元這個小牛鼻子的話,不來這碧游宮鬧事,現在應該還在真武道殿,繼續修行真武道殿的功法吧……
隨后哪天聽到李新添成為圣女的消息,一定會千里迢迢跑到碧游宮,見她一面,問問她為何要當這勞什子圣女。
思來想去,自從隱仁鎮覆滅,他和李新添各在一方的時候,他就時常想念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做夢也時常夢到她和自己一起逮捕齊騁騁的光景。
那時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刻……隨后便是三日滅鐵心,大鬧落葉城,隱仁鎮覆滅。
從隱仁鎮覆滅,二人各奔東西,五年后也僅僅見了幾面,并未多說些什么便匆匆分別,她是怎么看自己的?她這五年是如何過的?現在又為何做了真武道殿敵對勢力——神教的圣女呢?
一切都不得而知……
一腳一腳踢著積雪,眼睛望著空中的雪漸漸飄落在一側冰墻上,瞬間被凍住,形成一個凸出的雪花。
“大地女神教……圣女……”易惜風自言自語道,“所以說,你現在在哪里?過得還好嗎?”
話音剛落,易惜風前進的步伐硬生生止住,他望著一側的墻面,露出一絲疑惑。
那冰墻極為光滑,紛飛的雪花落入墻體,似乎直接隱去一般。
他踢了一腳積雪,發現那積雪沒入冰墻之中,也沒留下痕跡。
“鬼打墻?!”
易惜風微微一怔,他并不敢直接伸手,而是將鞋尖點在冰壁上,隨后迅速抽腳,看到鞋尖并無破損消失痕跡,便大膽伸出手,撫摸冰壁。
前方似乎空若無物,易惜風直接一頭扎入其中,只看到一條甬道,周圍冰壁與當初小山雀發現的一般,呈湛藍色,與外面淡藍色的冰壁截然不同。
“我明白了,這里一定是鏡像迷宮的破解法門了,竟然用障眼法,真是可惡!”
易惜風大踏步向著甬道內部走去,他進入的大廳依舊呈圓形,一模一樣的巨大冰幕聳立在冰臺上。
“我去!”易惜風向四周瞟了一眼,看到了一具擺放整齊的尸骨,若是何不遲在此,肯定會大叫一聲見鬼了。
因為處于易惜風這個密室內的白骨與何不遲他們所在密室的白骨,無論位置還是形狀,都是一模一樣的……
易惜風沒再注意尸骨,而是將更多注意力放在冰臺上的冰幕,只見上面寫著:
“以鏡為鑒,以視真我。”
易惜風走到冰幕的前面,發現這塊冰幕將自己的身子映在上面,只是微微有些模糊。
“銅鏡?真我?”易惜風思考著冰幕上的文字。
“唐太宗評價丞相魏征時,曾說過:‘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這里面的‘真我’究竟指的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