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大戰之前 尹十三抽了抽嘴角,淡然說道:“此事原委確實有些離奇,我已經派人去查證了。不過據我估計,與真相應該相差無幾了。”
“哦?這么說來,尹幫主并不確定此事原委?”巴圖皺眉問道。
冷厲漢子點了點頭,回道:“此事說來,還與秦大人有關!”
披甲漢子瞇了瞇眼睛,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你還記得前段時間,被我們殺死的那名商隊護衛嗎?”
秦凱略一思索,便點頭應道:“當然,那人一身功夫了得,雖然只是芒之境巔峰,但是對戰經驗極為豐富,相比一般俠者境也不落下風。”
尹十三點頭道:“是啊,但是我也十分震驚,尋常商隊根本雇不起這么厲害的護衛,所以才將他列為了可疑對象。”
“我記得,郡宰大人吩咐過,對于這種實力臨界與俠者境的強者,要多派人盯著。”身披重甲的秦凱回憶著說道。
尹十三冷冷一笑,補充道:“那只是大人一開始這么說,后來因為人屠大人去春風鎮辦事,便下了封口令!”
“什么?封口令!我怎么不知道?”秦凱一臉驚奇地問道。
“呵呵,我的秦大人,我們沙河幫就是一個江湖門派,自然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由我們去做。你好好鎮守好你的職責就可以了,知道的多了對你我都不好。”尹十三嘖嘖笑道。
一旁的巴圖嘴角抽了抽,插嘴問道:“這么說來,這個張銘是沖著那名死了的護衛來的?”
冷厲漢子搖了搖頭,淡然道:“并非如此,其實在秦紅藥,哦,也就是紅痣舵主沒有去找他們麻煩時,這個張銘一直沒有露頭。都是那些小鬼在頻繁動作。”
“無論是在拍賣行買走,我事先留下的誘餌,還是在巷弄襲擊紅痣的人,這些小鬼機靈得很!”尹十三主動解釋道。
披甲漢子有些明白了冷厲漢子的意思,喃喃自語道:“你的意思是,在紅痣帶人找他們麻煩前,這群人并不是一伙的?”
尹十三沉默了半晌,緩緩點了點頭。
“可是這并不合理啊?”巴圖皺眉反駁道。
尹十三轉頭看向這個身穿黑紅大氅的漢子,淡然道:“合不合理不好說,但確實存在。”
“此話怎講?”
“那群小鬼,應該是以那名一身金光的俠者境青年為首,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那包遺物,也就是我留下的誘餌。由此可見,他們是沖著那名死了的護衛而來的。”
冷厲青年頓了頓,繼續解釋道:“而那個張銘,從始至終都是沖著紅痣!所以說,他們并不是一伙人,而是因為敵人巧合都是我們沙河幫,所以才聯手的。”
秦凱仔細琢磨了一遍,冷厲漢子說的話,點頭道:“那就算你說得對,你還是沒有說那個張銘為何出手?”
尹十三咧嘴一笑,擺手道:“別急,算算時間,也快了,很快就有答案了。”
就在這時,門外出來了士卒的稟報:“大人,城下有兩人求見。”
巴圖轉身沖著門口問道:“看不見我們有要事?誰在這個時候來添亂找我?”
士卒頓了頓,連忙道:“不是找大人您的,而是來見尹幫主的。”
巴圖皺眉看了冷厲漢子一眼,對方從塌上起身,向大門走來,淡然道:“你說巧不巧,說到就到了!”
秦凱與巴圖相視一眼,跟著尹十三從房間走出,冷厲漢子沖黑甲士卒道:“去把他們帶上來吧。”
士卒抬頭看了自家大人一眼,見他跟著點頭示意,便躬身退了下去。沒過多久,便被帶上兩人。
為首一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易惜風對戰的謝黃琪。代號黃獅的謝大堂主,在經歷一番戰斗之后,并沒有受多么嚴重的傷,畢竟易惜風的實力境界擺在那里,登堂境巔峰的漢子,僅是消耗大了一些。
之前在秦凱與尹十三往西南玄武門這邊趕路的時候,黃獅就被自家幫主派去調查一些事情,此番回來特此復命。
而在她身后,確實一名身穿紅色長裙的婦人,這婦人看樣貌得有三十多歲,但是從她眼角與脖頸的細紋可以看出,其實際年齡最少也得有五十多歲。
不過就算如此,也依然難掩這婦人年輕時的絕代風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沙河幫紅花堂的堂主,原名聶風華,代號紅花。她曾是落葉城十八胡同鼎鼎有名的老鴇,在整個落葉城的風月場所,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紅花見到眼前這三位大人,無論是自家幫主,還是兩位守將大人,都不是自己這種混跡世俗江湖之人,所能得罪。
“奴家紅花,見過幾位大人!”紅花半蹲身子,緩緩使了一個萬福。
她身上由上好綢緞做成的長裙,將她的豐腴的身材,體現的淋漓盡致。哪怕尹十三對她已經沒多少興趣了,見到此景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紅花堂主,今日叫你過來,想必謝堂主已經跟你說了。”冷厲漢子緩聲問道。
婦人點了點頭,柔聲道:“謝大人跟奴家大體說了說,這個紅痣確實是個可疑之人。”
“哦?你說說,怎么可疑?”巴圖顯然想弄明白其中原委。
“這個紅痣,原名秦紅藥。原來是我收下一名頭牌花魁,年少時倒是學藝不俗,算是同輩中最出色的一位。不過……”
說道這里,婦人頓了頓,冷笑了幾聲繼續道:“不過,但凡是花魁總是有些小性子,小想法。這也正常,不過這個秦紅藥卻裝起了清高,跟我講條件,賣藝不賣身?”
“前幾年還好,年齡小,也賣不上好價錢。人到了二十一二,還是這般,真當我白養她這么多年?”說道這里,婦人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
“后來,還是接了客,整個人也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只不過,我清楚,這個小蹄子一直伺機要報復我。”說到這里,她楚楚可憐地看了尹十三一眼,帶著怨氣道:“倒是幫主大人,把她弄到了自己身邊,讓她掌管了沙河賭坊!”
冷厲漢子皺了皺眉,打斷道:“讓你來是說她可疑的,不是聽你這些狗屁倒槽的事兒的。”
婦人對于這種事應付的極好,見自家幫主生氣了,立刻出言笑道:“幫主勿急,來的路上我聽謝大人說了,這個張銘,我倒是有印象,確實是她的一位恩客。而且,她身邊的姑娘也不直一次跟我說過,秦紅藥之所以不愿意賣身,就是為了他。”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秦凱,聽到這話,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你所言當真?那個張銘確實與這秦紅藥有舊?”
紅花見這披甲漢子問話,平白有些害怕,低聲回道:“沒……沒錯,這事熟悉紅痣的人都知道。”
巴圖、秦凱與尹十三相視一眼,顯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冷厲漢子點頭道:“行了,你們下去吧,黃獅送送紅花堂主,然后回來待命!”
身材雄壯的黃獅點了點頭,躬身與那婦人離開了這處城墻之上。
“這樣看來,事情已經基本確定,巴大人,你還有什么疑問嗎?”尹十三開口問道。
巴圖想了想,補充道:“有,就一個。這個秦紅藥到底是不是春風鎮的奸細?”
秦凱與尹十三皺眉想了想,披甲漢子率先回道:“此事暫無定論,不過……”
冷厲漢子插言補充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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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鎮,船塢碼頭。
第五曉曉看著臺下的周迪,正與那名身著青衫的寧工,逐個商定下每一件武功秘籍的價格。
而她身邊的燕青觀還是不怎么關心這些價格,只是大部分目光都停留在周迪、林雷、林烽火、王伯當等人的身上。偶爾也會瞥向自己這邊幾眼。
“果然,林雷說的沒有錯,他們真正在意的是我們。”馬尾少女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鐘當家的,上午那兩位小友,怎么沒見過來啊?”燕青觀的話,頓時把少女的思路拉了回來。
第五曉曉展顏一笑,回道:“這當家的稱呼,我是不敢當。他們兩人都是少年心性,坐了一上午之后,再讓他們來卻是死活不愿,就讓他們在周圍逛逛吧。”
燕青觀笑了笑,點頭道:“呵呵,年輕就是好啊!不過……”
青年漢子說到這里頓了頓,有些玩味地說道:“兩位少年就這么出去逛,不帶著護衛暗中保護他們?”
此話一出,原本保持微笑的少女,神情微微一僵,不過馬上捂嘴笑了起來。
燕青觀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不肯錯過絲毫。見對方笑了幾聲,慢慢止住笑聲。他才跟著冷笑幾聲,開口問道:“敢問鐘當家的,為何發笑?”
第五曉曉此刻心中暗嘆:還是大意了!
一直以來,眾人都將鐘靈溪與齊騁騁當作他們中的一份子,卻忽略了他們所扮演的身份。沒錯,作為鐘家派出來歷練的嫡系年輕人,怎么可能沒有護衛跟隨?
可他們七人出演這幾個角色,本來就有些人手不夠,若是為了這倆人,再把林雷或者林烽火抽調走,那么船塢碼頭這邊的人手就更顯空虛了。
但是這事兒,又不能說還有其他護衛保護他們,要知道在春風鎮的眼皮子底下撒謊,哪怕瞞得過一時,卻絕對撐不過兩天就會被揭穿。
日此看來,倒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主子,您就別再取笑小的了!”站在門口的林烽火,踏出一步,插手躬身道。
第五曉曉眼眸一亮,手指在唇前掩了掩,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不笑你了。”
燕青觀沒想到,剛才的這女子發笑竟是因為臺下的這名護衛。他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名身挎直刀的黝黑青年。
此人身量不算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眼眸倒是明亮異常,打理整潔的短發,配上臉上細密的皺紋,這應該是一名經過了風餐露宿的合格戰士。
殊不知,這些皺紋都是出自第五曉曉之手,通過這些喬裝易容,卻也騙過了對方的眼睛。
“哦?鐘當家的,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高興,不如說出來讓燕某人也高興高興。”燕青觀掛著一副笑臉問道。
“中午之時,那兩個家伙就說下午要出去周圍逛逛,我便派這護衛跟著他們。誰知這兩個小鬼,竟然趁著午睡,偷偷將他的刀拿走,然后將他綁了起來。知道下午我們要出發時,才發現這個被五花大綁的護衛。”第五曉曉略帶笑意地回答。
燕青觀撇撇嘴,回道:“少年嘛,倒也是正常。”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在他身上寫了一張字條。”第五曉曉隨口編道。
“上面寫道:長得太黑,目標太大,不太安全!”少女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燕青觀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而臺下的林烽火只得躬身在那里,心中卻是暗下決心,這一場子自己一定要找回來!
太陽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向西落下。下午這場武功秘籍的買賣也到一段落。相比今天上午,下午這一場交易次數要更多一些。
畢竟燕青觀得到了自己大哥的首肯,每本秘籍的價格設定的都很公道,不像之前在地字堂分號的張三爺,自然這交易的頻率就快了很多。
而當夕陽的最后一縷光,穿過云層撒進落葉城中的某處庭院時,這座庭院的一間廂房,悄然被人打開。
易惜風率先睜開雙眼,他們來就受傷不重,外加上酒氣御勁的輔助,此刻已經恢復到巔峰狀態。見到張銘與秦紅藥從廂房中走出,白凈少年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而且慘烈程度要比之前更強。
“讓諸位趟這趟渾水,是張某欠各位的,無論如何,在此張某謝過了!”說著錦衣青年便與秦紅藥一起向在場的眾人一禮。
張巖石拱手道:“非是趟渾水,我們也有任務在身。”
張銘眼眸一亮,笑著道:“可是隱仁?”
易惜風等人面面相覷,不過既沒有承認也沒立刻否認。可這般表現無疑實在告訴對方,確實猜對了。
“此事涉及機密,我等實不能說,不過從這落葉城逃出之時,張某必定以實情告知。”張巖石拱手說道。
錦衣青年點頭道:“是啊,無論如何先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