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安室透。
安室透定睛一看,只見照片上是一個西裝革履,但卻已經略顯發福的中年男人。
“他是……”安室透瞇了瞇眼睛,有些疑惑地問道。
但事實上,他其實在不久前才剛剛見過照片上的男人。
高市平倉——國會眾議員,某派系代表人物,也是他上級交代他需要留意相關信息的任務目標。
在上級交代完任務后,他就立即打開互聯網瀏覽起一些關于高市平倉的公開資料,并將他的樣貌記在了心里。
現在看到照片,自然是一眼便認了出來,不過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懷疑,他裝作對其不認識的模樣。
貝爾摩德見安室透如此神色,笑道:“高市平倉,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安室透故作思索了兩秒,露出恍然之色:“是那位國會眾議員嗎?”
“沒錯,就是他。”貝爾摩德點點頭。、
安室透挑了挑眉:“這次的任務和他有關?”
“是的,BOSS讓你去調查他。”貝爾摩德回道。
安室透接過照片看了兩眼,問道:“BOSS有說具體要調查哪方面的事情嗎?”
“主要有兩方面。”貝爾摩德道:“第一件事,組織上拜托他幫忙打探出朗姆的位置,并為我們的營救行動提供便利。”
“你需要留意,他在這個過程中是否盡心盡力,或者有沒有被警方盯上。”
“第二、調查他是否有對組織不利的舉動,如果有,上面將會視情況命令你對高市平倉進行暗殺。”
“暗殺?”安室透有些不解地望著貝爾摩德:“雖然我一向知道組織的行事風格,但以現在組織的處境,依舊要對一名國會議員出手,恐怕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吧?”
貝爾摩德微微一笑:“這是那一位的意思,我也無權置喙,不過我對此倒不像你那么意外。”
“哦?愿聞其詳。”安室透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只能說,我們和高市平倉的合作關系中,占據主動的,是組織。”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么一句后,便不再多言。
她相信以波本的智商,必然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事實上,安室透也確實頃刻明白了其中之意。
所謂的“主動地位”,顯然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
能讓一名國會議員陷入被動,組織必然掌握了他的把柄,而且絕對不是什么無關痛癢的事情。
否則的話,以國會議員的權力和地位,尋常的事情是很難掣肘住的。
甚至這樣的把柄數量都不止一個,而這些把柄一旦公布出來,他要面對的,很可能不只是政治生涯斷送這么簡單的后果。
一個眾議員,尤其是像高市平倉這樣的派系代表人物,所牽連的利益關系必然不少。
而組織掌握的這些把柄,關系到的,或許并非只是高市平倉本人,其他和他關系密切的政要,很可能也在把柄的囊括范圍內。
而這些人,對于高市平倉的死應該是樂見其成,甚至愿意推波助瀾的。
sp;而組織既然能找上高市平倉去幫忙營救朗姆,再找上這些人也不會讓人意外。
也就是說,在組織動手前,或許就已經打點好了關系,足以讓高市平倉的死所引發的影響降至最低。
想明白了這點,安室透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就說怎么忽然讓我暫代東京市事務,原來是有坑在等著我呢?”
貝爾摩德輕輕捋了捋耳畔的金發:“怎么?你難道不相信組織的能力?”
安室透“呵”了一聲:“假設事情真到了那一步,組織能擺平這件事,和我這個執行人的安全,可就未必畫上等號了、”
安室透望著貝爾摩德,目光漸漸變得銳利:“國會議員畏罪自殺,自然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
安室透眼睛漸漸瞇起:“對高市議員懷恨在心的歹徒將其殺害,然后自殺,同樣不失為一種不錯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貝爾摩德被安室透這么盯著,臉上的表情并未出現什么變化,笑道:“你覺得,組織會更傾向于用你所說的第二種途徑解決問題嗎?”
“這樣成本更低,也更高效不是嗎?”安室透淡淡道:“一邊是無頭公案,要應付長期的調查,一邊是兇手自殺,案件就此塵埃落定。”
“也許會有人選擇更麻煩一些的前者,但我認為這絕對不會包括組織,更不會是BOSS的行事風格。”
貝爾摩德輕輕頷首:“這一點我同意,所以,你打算拒絕這個任務嗎?”
安室透嘴角微勾:“如果我拒絕,會怎么樣呢?”
“你覺得呢?”貝爾摩德同樣笑著反問。
兩人目光交匯,嘴角都帶著笑容,但二人之間的氛圍,卻仿佛已經降至冰點。
良久,還是貝爾摩德首先挪開了目光。
她聳了聳肩,笑道:“好吧,其實不管是監視高市平倉,還是萬不得已執行暗殺行動,我都會參與進去,這樣,你是否能放心一些呢?”
“哦?”安室透微微挑眉:“那你之前為什么只提到了我?”
貝爾摩德輕笑道:“很簡答,因為我也不想接這個任務,要知道,我前段時間受的傷現在可都還沒痊愈呢!”
“之前才向朗姆要了一段假期,還沒休息幾天就又要被那位要求執行這種任務,哪怕是我,也會感到苦惱的!”
安室透聞言,神情漸漸變得古怪:“所以,你之前說這是我的任務,是因為……”
“如果你直接把事情都攬過去,那我不就可以輕松許多了嗎?”貝爾摩德理所當然地道。
安室透嘴角頓時抽了抽,一時間有些無言。
這女人從會面開始就沒按好心啊!
先前在言語中試探自己對朗姆那邊的事情知道多少,現在更是想把這么棘手的任務推給他一個人完成!
要不是他一直警惕,哪怕這個任務正合心意,他最后肯定得接下來,但還是表現出了適當的對棘手任務抗拒,以免讓貝爾摩德看出真實意圖。
這才讓貝爾摩德的算盤落空。
貝爾摩德隨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笑道:“為了表達歉意,我自罰一杯。”
說著,她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