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水流泉來到東蓮域山脈。
望著深邃，樹木茂盛的大山，他沒有遲疑，沒入其中，按照牧成仁的描述迅速尋找入口。
華陰宗的大陣需要信物，要不然無法進入，而這信物需要匹配靈力波動，換人就沒法用了。
水流泉的辦法是，讓牧成仁出來給他引路。
作為內門弟子，找個由頭出來很簡單，而信物開出的路也可以讓多個人一起進入。
尋找過程中，水流泉走過了很多條路，其中肯定有劉氏先人曾經走過的，只是一晃百年，滄海桑田，這足以將太多東西掩蓋，水流泉看不到任何熟悉之處。
正常來講，華陰宗的所作所為，定是不會有報應的，因果關聯太少，幾乎就要徹底斷絕。
可是從水流泉恢復記憶，完成轉生的那一刻開始。
一道長達百年的因果鏈，就已經達成了最后的“果”，即使再細微再無法接續的前因，在窺視歷史的力量下，也毫無遮攔的余地，最終水流泉找了上來。
曾經水流泉解決百草堂，曾用過“不沾因果”來形容自己的正確性。
這自然不是絕對的不沾因果，如果百草堂掌柜的直系后人有誰修仙得到，依舊有可能找上水流泉。
但是這種因果卻與華陰宗不同，有因必有果，百草堂血債累累是因，被水流泉結束是果，在水流泉看來，這就是正確的，自然不會有誰來報復他，或者說這種報復對水流泉來說不是他制造了因，而是有人無端挑事去制造了因。
所以對于水流泉自身來說，這件事已經沒有后續了，因果鏈到此為止，這便是“不沾因果”。
華陰宗在因果鏈扮演的角色，顯然和百草堂一樣，屬于制造因的一方，而水流泉則是果。
當然，水流泉不信因果論，理由只有一個，“百草堂”沒有在做了惡事后立刻遭到報應！
這個“百草堂”指任何的“因”。
遲到的報應，沒有任何意義。
在因果論里，有起因，必然有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如果套用在“善惡報應”上，往往不是想要的善報與惡報。
“等等……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因果論？！！”
嚯嚯！
北武都外，麥田連綿數十里，金黃金黃，熱風吹過，壓倒麥子，形成波濤。
農人在收割麥子，天氣似乎還不是很熱，竟還穿了粗布上衣。
不過仔細去看的話，卻又忍不住搖頭，這份鄉野景象都是假的，農人的脖頸皮膚下好似有蟲亂舞，爬向了全身各處，似乎是知道這一點，每工作一會，農人就會提提衣服……
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僅僅只是露出的一鱗半爪，就讓人不寒而栗了！
在這麥田與果園外很遠很遠，樹林籠罩，大山隱于連綿的白霧之中，天空好似一直模模糊糊。
就在這時，模糊的白霧間忽然開出一個通道來，一個藍衣少年和一個道袍青年從中走出。
“這就是華陰宗的靈地嗎，果然靈氣充裕，遠超世俗。”水流泉四下打量，對這一幅宛若仙境的畫面頗為驚嘆。
顯然，雖然說的是靈氣，卻并非指真正的靈氣，而是這幅景象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充滿了靈氣。
不過這其實是共通了，有溫和的靈氣存在，無論怎樣惡劣的環境都會顯得生機盎然，充滿意境。
“……宗門不在北武都，要更往前，不過想要過去，不通過北武都是不行的，哪里必定會有人攔下你。”牧成仁不想多說。
“你沒辦法？”
“我只是內門弟子而已，即使守在北武都的弟子實力與我相仿，但他們有實際職務，而我沒有。”
“那就殺過去。”
水流泉邁開了步子。
牧成仁陰沉的跟上了，他已經感覺到了濃濃的死亡陰云。
無論水流泉成不成功，他都會死！
老天……沒給他翻盤的機會！
北武都，有一座鶴立雞群的高樓，足足二十米，完全凌駕城墻之上，可以俯瞰這片大地。
高樓最頂層，四個道袍男子舉著酒杯，相談甚歡，他們負責北武都相關事宜，每年挖夠靈礦的人，都是經過他們同意才能入宗，這中間可有不少油水，要不然也不至于四人都是內門修士。
其中，主座上的長眉執事忽然微笑道：“牧成仁決定去狩獵靈獸，你們覺得，這是什么原因？”
“還能是什么原因，壽元撐不住了，亡命一搏唄。金行法的壽元最低，每一層只能增加不到五年，而他入道是在五十多歲，也就是說，他現在只剩下六七十年的壽元了，這種情況自然要著急了。”有人態度輕佻的開口道。
“他沒有研究永生之血的資質，想要繼續成長下去，只能湊夠靈石，注入第四代永生之血了。那樣的話，如果以惡劣的結果來算，也可以再撐三十年，三十年一過，僵尸化如果能保持清醒，差不多可以再撐五六十年，這就差不多一百年了，有機會再前走幾步。”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他看樣子沒打算培養自己的家族，再多走幾步也是徒勞無用的事情。”長眉執事微微點頭，又感覺滑稽的搖頭。
不留下后代，拼命修行又有什么意義，頂多多活幾年罷了，還真以為能永生不成？
永生之血的源頭，永王、真祖都不行，何況他們這些走在半路上的修士！
目光一動，長眉執事望到了正在靠近的牧成仁，以及與之一起的少年。
他露出一抹詫異。
“牧成仁怎么又回來了，不是剛申請外出狩獵靈獸嗎？而且，還帶著一個人一起回來？新收的仆人？他忘記了宗門的規定了么，外來者可不允許踏入靈地。”
“我來問問，看看他是不是怕了，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回來。”一個小眼睛的男人玩味道。
“昌禧，牧成仁可不是我們，已經很落魄了，可得輕點，要不然他承受不住，哈哈哈。”歌放的態度一直很輕佻，對牧成仁不甚在意。
“放心，給他點見面禮！”
昌禧露出“懂”的表情，一張白色符紙扔出，化作一只紙鶴。
隨后，一枚翠綠的符文印入紙鶴內部消失。
“去吧！”
紙鶴頓時化作一道流光飛出。
折紙傳書！
“綠色符文，毒術啊，不知道這個凡人能活幾秒，這下牧成仁可沒什么好臉色了……”
在場的其他三人皆是露出一絲看好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