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高這點小困難,并沒有給水流泉帶來問題。
隨著攀爬,這種恐懼感越來越弱。
人是會習慣的,有著強大適應力,水流泉正在貫徹這個道理。
不斷提升高度,水流泉已經數次抵達可以休息的平臺,但是,無窮無盡的前路往往讓人絕望。
若非是武者,若非水流泉的精神早已經蛻變,他恐怕會停下來休息,不知不覺消耗掉時間。
這一點,三個富家子弟竟然做的不錯,一直在前進,還沒有放棄的跡象。
特別是其中的少女,水流泉早已經看不到她的蹤影了。
作為練皮境界的孩子,這個少女在武道的路上走的很遠,身輕如燕,攀爬這山輕而易舉。
和水流泉等人,有著質的差別,或許是出身武道世家。
“半個時辰。”
在身旁跟著水流泉的師姐,平靜提醒時間,聲音若黃鸝,如清泉般撫平燥熱。
這般提醒,她已經進行過一次,看起來是半個小時通報一次。
“哈……哈……”
時間走到一個小時這個距離,水流泉也有些疲倦了,只比另外兩個富家子弟好一點,渾身冒著熱氣。
掛在山壁上,水流泉雖然移動緩慢,但是沒有停下一刻,逐漸將這些富家子弟越過。
他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到頂,但這些富家子弟未必能通過試煉,跟在后面,有失敗的危險。
他已經十二歲,明年不可再參加,需要萬全一些。
想到這里,水流泉忽然記起來,這旁邊不是有個監考的嗎,考生問題她管不管回答?
于是,水流泉朝這位師姐看了過去。
直到這時候,水流泉才注意到,這位師姐的容貌真的非常端莊,輕柔清淡,若非雙眼空洞顯得冷淡,想必會有大家閨秀之感,讓水流泉驚嘆的是,爬了這么久的山,這位師姐竟然沒有流半滴汗,就連臉龐都是白凈如初。
果然,養血境的體能,完全不是練皮境可比的,也正因此,才能培養出內力這種超凡能量。
“這位師……姐姐,距離山頂還有多遠?能否告知,讓我有個準備。”
水流泉想到白云飛的話,中途改口。
“你在問我?”
師姐過了半響,才轉頭望了他一眼,似乎才反應過來,看到水流泉點頭,她又思考了片刻。
“距離山頂,只有第三階段二分之一的距離。”
師姐用清涼的聲音回答。
如水流泉所想,考核并不禁止獲取情報,畢竟這也沒多少用,大家都是拼命爬,誰還故意放慢不成。
“多謝姐姐……”
水流泉計算了片刻,又開始爬了,像個勤勞的小蜜蜂。
第三階段,指攀巖階段,他已經爬完的二分之一路程,用了差不多半小時,現在還剩下一個小時,看上去沒問題,但由于體力消耗,剩下的一半,用時絕對要遠遠超過半小時。
倒不如說,到了最后,參加試煉的孩子是在攀爬,還是蝸移,已經是未知數。
知道距離了,水流泉就有數了,保持速度,繼續向上爬。
一旁的師姐,默默看著水流泉攀爬,不知道在想什么,不過其氣息,在一點點凝聚著,從抱劍的手臂開始,似乎發生了某種蛻變。
汗液不斷,浸濕了衣服,水流泉感覺到生理上的困難了,手腳力氣都在喪盡,而且異常悶熱。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使用冰天珠為自己降溫,堅定不移繼續攀爬著。
意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水流泉也想打磨自己,讓自己從原石中綻放光華,不這樣努力些,水流泉會質問自己,你又要變成那個靠著砍柴打獵吃飯的窮人?僵尸化的真相,還追尋否?
雖然劉婆婆死去了,但是害她死掉的僵尸血,水流泉還藏著一股氣呢……
“啪!”
手掌按在巖石上的聲音響起,懸崖邊,一個灰蒙蒙,背著行囊的少年,艱難的爬了上來。
剛上來,水流泉就仰天躺下,大口喘氣。
太困難了,難怪能夠撐過這特別試煉的少之又少,他這種才能不出眾的,明明有遠超練皮圓滿的力氣,竟然還是用了一個半小時,到最后時,真的是寸步難行,全靠身體的機械動作。
跟在水流泉身后的師姐,一蹬山壁,飄柔騰空,輕易踏入這水臺山。
“輕功!”
眼睜睜看著這師姐,好似無視物理規則,在空中打轉,飄飄然落地,水流泉異常確定。
“云步,高階輕功,入內堂可學。”
師姐聽到水流泉提到輕功,竟然破天荒解釋道,告知水流泉如何獲得學習輕功的資格。
“內堂是什么?”
水流泉還想問什么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忽然響起。
“咦,第二個來的,竟然是你!一個沒有學會輕功的家伙,竟然只比我遲了一刻鐘?”
綢衣少女走過來,俯視水流泉,打量片刻后,又道。
“不過,能這么短的時間就上來,你的確有真本事,小子,我給你一個機會,成為本小姐的人!”
她非常自信,因為她是門主的女兒,天賦超絕,即使是門中天才弟子,都要刻意討好她。
這小子雖然孤傲,但是意志合格了,而且她作為白云門二小姐,可是有一雙看破出身的慧眼,這個家伙的家庭,不是特別厲害的那種,絕對急缺資金支持武道修煉,既然如此,就有資格被她培養成左膀右臂。
“太小……不娶。”
水流泉回答道。
綢衣少女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什么鬼,然后……
“你給我去死啊,誰要你娶我!手下!我要的是手下!”
漲紅小臉的同時,綢衣少女氣的一腳踩下去,要給水流泉一點顏色看看,不知不覺,還運用上了輕功的技巧,雖然沒有氣血之力、內力加持,輕功威力十不存一,但是對于普通出腿來說還是快太多了。
對此,水流泉也顧不上狼狽與否了,連忙滾了一圈,躲過這一腳,然后一口氣滾到師姐腳下,連忙起身。
綢衣大小姐還想追上去,因為羞憤未平。
她白云門二小姐,竟然被人拒絕求婚?雖然完全不是這回事,但區區一個窮小子,也敢拒絕?
“不允許私斗。”
結果在師姐淡淡五個字下,綢衣大小姐退卻了,如霜打的茄子,放了一句狠話“給我記住,我叫云霄月,我等你來求我!”,就氣呼呼跑走了。
“這誰啊,這么囂張?”
水流泉無語,誰讓你自己說的那么有歧義,怎么還怨我了!
師姐掃了他一眼,道:
“我的妹妹。”
這時,水流泉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臥槽,我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