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空揮下幽天陰元刀的一霎那,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看不懂這波瀾不興的一斬有什么意義,只有被趙空鎖定的趙弈,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能將武功練到先天中期巔峰之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簡單人物。
單以修為而論,哪怕是神雕后期九陰大成的郭靖,也未必比得過他。
特別是先天強者戰斗時靈覺極強,暗影斬雖然無影無形,但趙空總歸刀法尚未大成,趙弈隱隱能感覺到那股飛速接近的威脅。
相對于容易被蒙蔽的眼睛,趙弈更相信自己的靈覺。
瞬間做出判斷的趙弈,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佩劍,全力催動真氣附著于劍上,對著給他帶來威脅感的方位,狠狠的刺了出去。
“嗤!”
趙弈的這一劍相當不凡,出劍的一瞬間,劍尖處暴漲出近兩尺長,吞吐不定的白色劍芒。
這道劍芒展現出難以形容的燦爛白光,隨著那仿佛無物不破的一刺,迎向即將臨身的暗影斬!
便是殿中的文官們,也有不少都感覺到這一劍的完美無缺。
璀璨華麗的劍芒和無影無形的刀氣碰撞,如同驚雷墜地,瞬間爆發出龐大的氣勁席卷四方。
好在趙弈周圍的一圈,不是禁軍就是修為有成的太監。
雖然都被氣勁震的七零八落,但卻沒有誰受到重傷。
反倒是離得更遠的那些官員,少數幾個倒霉蛋被散碎的刀氣劍芒刮到,身上頓時出現一道道鮮血四溢的傷痕。
尤其是被趙空刀氣光顧到的官員,既沒有禁軍的全副武裝抵御,也沒用太監們的深厚內力化解。
刀氣中附帶的腐蝕性能量,在這些文官身上不斷侵蝕,若是沒人出手相救,最終肯定會化為一灘尸水。
刀氣和劍芒的對峙不過短短一瞬,那道完美絢爛的劍芒,就被無影無形的刀氣狠狠破入,一分為二頃刻消散。
“這怎么可能?”
站在趙弈不遠處的那群太監,紛紛一臉震驚的尖叫道。
其他人不熟悉趙弈,他們可是經常看到自家老祖和趙弈切磋。
對付比他小了四十多歲,尚未步入巔峰的葵花老祖,趙弈根本無需動用太多力量,劍芒一出葵花老祖連靠近他都困難。
可此刻在他們眼里近乎無敵的劍芒,卻被那無形的刀氣破去。
破去劍芒的暗影斬,順著趙弈那把非凡的利劍切割而去。
雖然已經年歲過百,但趙弈的反應速度依然不減當年。
見到劍上的腐蝕之痕急速蔓延,電光火石間挪開了刀氣本要劃過的脖子,以左肩扛下了這極可能致命的一擊。
“你這是什么刀法?”
右手捂著肩膀,全力運功驅逐刀氣的趙弈,面色復雜的問道。
“刀法名為云斷七斬,這一招是第五斬,暗影斬。”趙空也不做隱瞞,隨意答道。“這樣驅逐刀氣根本沒有意義,你本來就壽元將盡,全靠一身真氣鎮壓,與其冒險驅逐刀氣,還不如趕快安排后事。”
趙弈聞言慘然笑道:“老夫確實活不了幾天了,但要是在死之前,看著你肆掠金殿,讓皇室顏面無存,老夫無顏去見太祖太宗。”
聽了趙弈悲涼的話,趙空毫不留情的大笑起來。
“你這老家伙就別說笑了,趙宋皇室的顏面,早就在金人攻破汴梁城的那一刻,就丟的一干二凈了。徽欽二帝被俘,寧愿當金人的臣子,也不敢以死殉國,皇妃公主被蠻夷蹂躪,送入妓院被肆意玩弄,都丟人到這份上了,哪里還需要我來讓它顏面無存?”
趙空在大慶殿說出這話,簡直就是狠狠扇了在場所有人的臉上。
哪怕他此刻兇威滔天,殿中也有不少大臣滿腔怒火的瞪著他。
反倒是皇帝趙擴,被趙空這番話說的轉身捂臉,無顏以對。
趙弈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是當年靖康之恥發生的時候,他才二十多歲,實力遠沒有現在這么強,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等他實力踏入先天之后,徽欽二帝已經死了,他也只能去金國宰了幾個王爺出氣。
結果還被一名金國皇室供奉的先天強者,帶著大量騎兵一路追殺,差點沒能回得來。
這一戰讓他不得不承認,武功再強也不是千軍萬馬的對手。
事后金國還為此事再次扣邊,逼得宋國不得不賠了一大筆錢糧。
加上金國也不想王爺被殺的事情,鬧到人盡皆知,雙方一起丟人現眼,這才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即便如此,趙弈也需要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只能在壯年隱退,成為皇室的守護者,極少出現在朝廷和江湖之上。
“趙空小子,你的來歷我也知道一些,真算起來你雖然不是宗室,但也和我們皇族一樣出自涿縣趙氏,何苦這樣為難同族?”
趙弈勉強封住了左肩的傷口,跌坐在地嘆了口氣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是同族?當初史彌遠指使內宮大太監,出手殺死我父趙儀,可沒見你們這些同族出手阻止過。”
趙空對所謂的同族說法不屑一顧,丐幫都能查出史彌遠是背后的主謀,朝廷會一點情報都沒有?
只能說這事就是官官相護,沒誰會為了一個江湖中人的死活,去得罪史彌遠這樣的權相。
趙空雖然對趙儀沒什么感情,但更加對這種所謂的同族厭惡。
聽到趙空的責問,原本不言不語的皇帝,也忍不住轉身反駁道。
“朕真的不知道此事啊,若是知道說什么也會阻止它發生。”
趙空不屑的嗤了一聲,他相信皇帝可能不知道此事,畢竟趙儀只是江湖中人,朝廷查到這方面的情報,也未必會送到皇帝那里。
但要說趙擴會為八竿子打不著的同族,阻止史彌遠這樣的重臣,趙空是絕對不相信的。
當初韓侂胄冒著巨大的風險扶趙擴登上皇位,趙擴的前任韓皇后更是韓侂胄的侄孫女。
可一旦北伐失敗,史彌遠讓人暗殺了韓侂胄,將韓侂胄的首級送去金國,趙擴居然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
可見趙擴這個皇帝也是心性涼薄之人,拿定主意犧牲掉韓侂胄。
否則他真想保下韓侂胄,不管是金國的逼迫,還是史彌遠等人的手段。
手中掌控著大量高手的皇帝,總有不少辦法能護住韓侂胄的性命,更別說把他的首級送入金庭了。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們辯論,殺了史彌遠我仇也報了,所以不想繼續殺人,但我要是日后聽說巨鯨幫被誰針對,下次進宮我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說完趙空就轉身往大慶殿外行去,沿路經過之人無一敢攔,甚至大多數人都發自內心慶幸,這個殺神終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