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本天雷摧日手的秘籍,徐也反復研讀修習,已經是心有所悟,它并不是晦澀難懂的那種。
按常理來說,這一頓勤修下來,即便不能正式入門,也能觸碰到門檻了。
可奇怪的是,徐也總感覺自己和它始終隔著點什么。
門就在那,若隱若現,可就是觸摸不到。
徐也首先排除了自己天資的問題,宋子鳴也說他一直摸不到這本秘籍的門路。
可能自己算不上天資卓越,但肯定也在良好之上。
正因為自己對武訣領悟快,理解深,再加上系統的修行加速,所以實力才能一直勇猛精進。
那么,問題到底出在哪?
這本秘籍出自一座古墓,不過宋子鳴當時也沒說清是誰的墓,又具體有多久的年歲。
但既然金銀財寶都在,墓也未曾被外人破壞過,只是鉆出了一只綠僵,四處為禍。
沒有外力干擾,尸體能化作綠僵,是需要很多的年頭,也許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
這樣一來,自己就應該換一種思維來思考這本“老古董”秘籍了。
畢竟衙門里收集的武技術訣,都是有無數先人練過,缺陷和優勢都是一覽無余,只要人不是不太傻太憨批,照著練是不會出問題的。
這門天雷摧日手就不行了,需要自己去摸索。
有點意思了。
莫非真的要頭接一道天雷,把自己劈個里嫩外焦,才能入門?
徐也晃了晃腦袋,無奈地吐槽了一句。
就在徐也為天雷摧日手焦頭爛額之際,州府那邊快馬傳來了消息。
那名中了七尸掌的張副統領張規,尸毒發作,吊著的一口氣也沒了,在昨日逝世了。
統領魏乾號召瑤州府下的八縣巡令,通通齊聚府城去議事。
至于議的什么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要從八名巡令中,選出合適的人升遷到副統領的位置。
在宅了近一個月的閉關修行后,徐也又要去州府一趟了。
這次去州府的意義,和上次截然不同,從過來送行的人數規模就能看出。
徐也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
陳家的陳雄山,青牙幫的幫主裘三,縣令何正,都帶著大隊人到場恭賀,再加上一大幫圍觀的老百姓,場面很熱鬧。
“提前祝賀徐大人馬到成功,榮升副統領。”
有的人祝賀唱得是很好,但心里就未必真那么想了。
一聲“提前祝賀”,無非是想把徐也高高捧起,等著看他升遷失敗摔落在地的挫敗樣。
徐也心照不宣,眼神一一掃過去,最后落到撼天衛的隊列上。
撼天衛們眼神真摯熱忱,是真希望徐也能脫穎而出,在瑤州府里搏得一席之位。
徐也便抱拳道:“我去去就回,烈陽縣就暫時勞煩諸位了。”
“恭送徐巡令!”
徐也一揚馬鞭,策馬離開了烈陽縣城。
因為擔心一些巡令有急事要處理,這次統領魏乾并沒有要求眾人快馬加鞭趕過去,只需要在五日內到府城就行。
徐也便不急著趕路,放松下心情,一路望山觀水,打馬而行。
到了傍晚,天上烏云壓頂,云中閃過一條電光,頃刻間便雷鳴轟轟,狂雨如瀑。
前方山腳下,正好有一座殘破的寺廟。
徐也栓好馬,進了寺廟躲雨。
這寺廟破破爛爛的,連牌匾都不知了去處,供奉的佛像斑駁,身體缺斤少兩。
廟內雜亂地鋪著一層稻草,環境固然極差,但躲雨足夠了。
徐也坐下沒多久,從雨幕中走出一人,也進了廟內。
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肩膀上扛著一口棺材。
他渾身被淋濕了,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還算干燥的帕子,卻不擦拭身體,而是仔仔細細地擦著棺材上的雨水。
擦了一遍棺材后,那漢子挑了一個角落坐下了。
徐也一眼看去,見那絡腮胡漢子眼神閃躲,似有心事,不過既然他沒開口,徐也也懶得理會他,只自顧自歇息著。
不一會兒后,又有一女兩男出現在廟門口。
這三人都是青衫配劍,長衫上有同樣的飛劍紋路,看起來像是某家宗門的弟子。
三人中的女子長得嬌俏玲瓏,手里撐著一把紙傘,把自己護得很周到。
旁邊的兩名男弟子則是完全成為了落湯雞,但卻斗志昂揚,殷勤地拱衛在女子左右。
一到門口,兩男子就十分識相地用袖子清掃出一塊干凈的地兒,又鋪上厚厚一層稻草,這才迎著女子走過去。
女子的眉頭皺著跟山丘似的,一臉嫌棄,咬著牙忍耐坐到了稻草上。
那絡腮胡漢子飛速地瞅了女子一眼,又立馬收回目光,閉眼假寐。
徐也默不作聲把一切看在眼里,好像是有一樁好戲看啊!
女子才坐下,又從廟外走進來一個老婆子。
那老婆子長得皺巴巴的,一臉的褶子,她坡了一只腳,拄著拐杖一顛一顛走進來,仿佛隨時都要失去支撐倒下地去。
老婆子費勁地走到女子旁邊,慢吞吞坐下了。
這荒山野嶺的,這三撥人就這么前前后后走進來,好像約定好的一般,看來確實是會有有趣的事要發生。
那女子見絡腮胡男子枕著棺材閉目養神,本來就覺得很晦氣了,又見身邊的老婆子又臟又黑,渾身臭烘烘的,頓時忍不了了。
“臭死了,臭死了,把這死老太婆給本姑娘轟出去!”
兩男子頓時面帶兇惡,如忠誠的狗一般,氣勢洶洶地沖向老婆子。
老婆子卻慢悠悠地道:“宋雪宋小姐,你們飛陽宗好歹是大派,就這么不講理么?這寺廟,你坐得,老身為什么坐不得?”
宋雪蹙起眉頭:“你認識我?”
老婆子眼神一冷:“我不認識,但有一個叫石旸的,肯定是認識宋小姐的。宋小姐應該沒忘自己和石旸你儂我儂時許諾,要十輩子都要在一起,海枯石爛永不分離吧?”
宋雪眼中的驚悸一閃而過,臉色沉了下來:“什么石旸?本姑娘不認識。”
老婆子怪笑起來,“不認識?宋小姐爬上我兒子石旸的床,才能進的飛陽宗吧。怕事情敗露破壞自己清純無辜的形象,便誣陷我兒子石旸是宗門叛徒。
宋小姐帶人將我兒子千刀萬剮,還焚尸滅跡。我兒子死得好慘好慘,宋小姐好毒好毒的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