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將徐也口訴的話,一字不漏寫了下來,恭敬地呈給了徐也。
徐也瀏覽了一遍,甚是滿意,便把文稿折疊了一番,塞進袖中以備不時之需。
“何縣令,這個事情你是見證者啊。身為一縣的父母官,你可得仗義直言,替我撼天司申冤吶。”
何正肚子里苦水泛濫,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一定是自己的腦子壞掉了,才會來這里湊這個熱鬧。
他心里叫苦不迭,面上仍然是陪著笑道:“徐巡令放心,千戶所欺人太甚,本縣令都看在眼里,必定會如實直言。”
徐也欣慰地道:“好,何縣令清廉正直,我是知道的。來人,送何縣令回去。”
何正聽到徐也對自己的評價是清廉正直,其實暗語的意思是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撼天司是不會去找你麻煩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氣。
再又聽到徐也要派撼天衛送自己回去,嚇了一跳。
“多謝徐巡令美意,我自己回去便行了。”
當下,何正連忙帶著縣尉和一班捕快溜之大吉。
徐也拍了拍袖口,看到一片狼藉的衙門院口,便遣人收拾打理,又叫來工匠把麒麟雕像和戰斗波及的墻體好好修復了。
安排了這些鎖事,徐也回到大牢中,繼續審問幻蠱散人。
自從徐也去荒血鎮把幻蠱散人逮住后,就一直把他扔在牢中,不聞不問。
一來是因為自己初任巡令,有很多的事情要去熟悉和了解,但加上陳雄山和斷遇在瓊花樓晚宴上的咄咄相逼……
徐也向來喜歡直來直去,自己又不是什么忍者神龜,從來不忍著憋屈了自己,于是就把幻蠱散人的事放到一邊,去收拾陳家了。
如今想來,幻蠱散人敢把撼天衛蘇龍煉成蠱尸,到縣衙里頭偷了天蠱,不像是他這種膽小鬼祟、只敢躲在背后行事的小人所為。
此事必定有蹊蹺。
“你是說,來縣衙偷天蠱是你師兄指使你來做的?”
幻蠱散人十分忌憚徐也,大概源于無法無天的惡人雷千鳴,居然聽從徐也的安排,來抓了他自己。
對于徐也,幻蠱散人有很多不著邊際的猜想。
但越是猜想就越沒有答案,越沒有答案心里就越是害怕,來自于對未知和神秘的害怕。
此時,他只敢縮在監獄的一角,像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
“是的,我那師兄對煉制蠱尸一道很是癡迷,素來有收集各類煉蠱法門的癖好。”
“你師兄叫什么?現在又身在何處?”
幻蠱散人為難地搖了搖頭:“我師兄有個響亮的名號,叫明尸真人。至于他身在何方,我真的一概不知。他一直都是神出鬼沒。只有他能聯系到我,我從來都找不到他的動向。”
幻蠱之人見徐也擰眉深思著,以為他不信,便焦急地補充道。
“我真不敢撒謊啊。師兄他驅鬼煉尸樣樣在行,尤其是對于煉制蠱尸和僵尸信手拈來,在左道修士中頗有威望,大人您稍查便知的!”
徐也淡淡地看了幻蠱散人一眼:“這么說來,你師兄很厲害的樣子。”
幻蠱散人又是瘋狂點頭。
“那你為什么這么菜?”
徐也的靈魂一問,讓幻蠱散人的神情頓時僵住。
他低下頭去,自尊心頗為受傷的樣子。
“好好在這待著,我會再來找你的。”
徐也起身出了監獄,叫來了莊年。
他吩咐大家要留意一個叫明尸真人的左道修士,若是有了行蹤消息,也別莽著就上,這個有極大的危險性,先偷偷回來稟報消息就行。
接下來,又是無所事事的兩天。
不過在這種險惡的世道掙扎求生,徐也還沒有浪費時間出去游玩的心思,都是拿來修行了。
目前他一共點亮十個圖錄,也就是說修煉速度是原本的十一倍。
滿滿兩天都用來修行,差不多相當于別人滿扎滿打修行了一個月。
再加上自從徐也吃了香血丹沖擊到七品后,一有了丁點閑暇,也是修行不輟,從不虛度。
粗略算下來,這段時間他相當于別人修行了幾個月。
血液內力量源源不斷,氣勁也掌控自如,似乎要凝成鋒芒,這是向六品的境界又邁進了一步!
七品是煉血,到了六品便是凝罡。
六品境界的武者,氣勁細如針發,慢慢凝成了實質的罡氣,銳利可比刀劍。
又一個早晨,徐也正站在衙門院口舒展筋骨。
一騎疾奔而來,停在了門口。
馬上的也是一名撼天衛,他下了馬,掏出的卻是一塊是州府衙門的牙牌,看來是從瑤州府司衛衙門過來的撼天衛。
“見過徐巡令,統領魏大人請徐巡令過去州府一趟。”
去州府?
徐也愣了愣,心里尋思起來。
按道理來說自己初任巡令,不至于這么快引起州府那邊撼天司衙門的注意啊。
難道是有關于自己斬斷了斷遇雙臂的事,要遭上司問責?
不應該啊,我這事做得有理有據,完全沒毛病啊。
況且,在對付五軍都督府的這件事情上,撼天司從來都是團結一致的。
“這位小哥,魏統領可有言明是什么事情么?”
“統領大人并未交待,只是吩咐讓徐巡令速速過去,不要耽擱了。”
徐也點頭,去便去吧,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怕什么。
徐也便讓莊年多費點心思照看衙門里的事,然后自己和這名撼天衛立即縱馬趕路。
一從縣城出去,途徑過的小村和鄉鎮,都是一片破敗荒蕪的景象。
能搬動家的,大多數人都搬家住進了縣城。不搬的,不管是出于對土地的眷戀情懷,又或是其他,民眾們都過得步履維艱。
但越接近府城,煙火氣就越濃了起來,一座座村莊,一塊塊耕種的農田,一隊隊往來的商隊,讓周圍有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一路縱馬而來,除了馬匹需要歇息,或者喂養精飼料時,兩人都是一個勁地趕路。
終于兩人接近了瑤州府的府城,一座城池的輪廓躍于眼簾中。
徐也進了城,走上熙熙攘攘的寬闊街道。
府城就是府城,就烈陽縣那縣城,即便逐漸恢復了秩序,也和這座城池天差地別。
兩人在街上奔馬直行,很快到了撼天司的州府衙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