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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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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火很是怪異,斷遇不敢大意,連忙把手臂上沾著火的衣衫和盔甲都震碎。

  “這是‘空明火’,一旦沾上,就會把整個人都吞噬掉,斷千戶我來幫幫你。”

  趁著斷遇十分驚詫、自顧不暇之際。

  徐也邊說邊出了一刀。

  這一刀極為果斷。

  如果說剛才那一刀慢得像蝸牛。

  那這一刀就快逾閃電。

  斷遇出于對先前那一刀的輕視,等發現這驚神一刀斬來想要抵擋時,已經晚了。

  刀光沒入斷遇的肩胛。

  鮮血飛濺中,他的一整條右手臂拋上了天。

  為了避免斷遇整個人被火焰吞噬,所以斬斷他燃燒中的右臂,徐也認為這很合理。

  “啊……”

  斷遇痛地臉色漲紅,大吼了一聲。

  “你竟敢傷我!我是瑤州衛指揮使司下的千戶,你知道你這是犯了什么罪嗎?”

  徐也一臉懵,指著腳下道:“看,我站在衙門內,你站在外邊,怎么能說是我傷了你呢。”

  徐也這就是以斷遇的無賴之語還施彼身。

  “放屁!”

  斷遇一時語塞,氣得癲狂之下,只能連連罵出臟話來。

  徐也再次趁著他始料未及時,又匪夷所思地出了一刀。

  比剛才那閃電般的一刀還要快很過。

  斬雪刀疾斬過去,空氣宛若扭曲了起來,寒刃在劇烈摩擦下生出了一縷白煙。

  他竟……竟還敢出刀!

  斷遇目眥欲裂,左手持槍,力有不逮之下,完全沒擋住這一刀。

  于是下一剎那,他的左手臂和長槍都甩飛上了天。

  “剛才那一刀是替斷千戶還給莊年的,至于這一刀……”

  徐也思索了片刻,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一刀沒有理由,就是想斬了。”

  沒有理由?!

  想給你一個理由時,就隨便掰扯一個理由動手。

  不想給你理由時,干凈連理由就懶得去想了。

  斷遇聽到徐也的話,氣得是搖搖欲墜,劇痛襲上了全身。

  李少居任烈陽縣的巡令時,撼天司縣衙之所以能和千戶所相安無事,那是因為斷遇忌憚李少居的背景,根本不敢有什么行動。

  而李少居則是懶得搭理斷遇這種人。

  李少居一走,斷遇便想著能欺壓一番徐也,讓千戶所徹底把撼天司的縣衙狠狠踩在腳下。

  他發現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這個人是個兇狠的不講道理的瘋子!

  斷遇死死盯著徐也。

  憤怒使得他雙眼血紅,理智也漸漸消失了,思維一片迷亂。

  斷遇不顧一切地怒吼發號施令:“代價……你撼天司一定要付出代價!都聽我號令,給我搭弓!”

  斷遇背后的衛所官兵都齊刷刷的拿弓抽箭,把拉滿了弦,利矢待發。

  撼天衛也是一手拔刀,一手持著龍弩。

  兩隊人馬遙相對峙。

  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異常肅殺。

  幾乎每個人的精神都緊緊繃著,不敢有一絲的松懈。

  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徐也。

  他站在撼天衛隊列的最前方,可以說是萬千箭矢所向。

  只要斷遇再一次令下,他就要被射成馬蜂窩。

  可他卻悠哉游哉地盯著斷遇,就好像在看一個智障。

  徐也的這個眼神,就仿佛是一桶冷水從頭澆下,讓斷遇從憤怒和失智中清醒過來。

  我到底在干什么?!

  雖然撼天司和五軍都督府互把對方當作眼中釘,沖突不斷,但都是有底線的,至少做得很遮掩。

  而斷遇現在舉動,公然號令麾下官兵,向天子親軍撼天司放箭,往嚴重了說,那就是犯上謀逆。

  想通了這點,一時之間斷遇是冷汗涔涔。

  他才警醒過來,憤怒差點把他自己,和衛所官兵一起拉進了謀逆的深淵。

  斷遇嘴唇蒼白,忍下滔天恨意,狂吼道:“都給老子收弓!”

  衛所官兵齊齊收弓,手心都浸著一把汗。

  徐也握著佩刀,對準陽光一照,直接把光亮反射到一名收弓的衛所官兵眼睛上。

  那名官兵慌得手一松,弦上箭矢破空射出。

  箭矢穿過兩隊人馬的上空,射向撼天衛縣衙。

  斷遇絕望地瞪大了雙眼。

  徐也回頭,看著那一根射在屋上房梁上的箭,冷笑道:“好好保護這跟箭,不許拔下來,這可是五軍都督府無法無天的鐵證!”

  說到縣衙,眾人都知道指的是縣府的官署衙門,繼而就會想到一縣的父母官縣令。

  但自從撼天司在縣府設定了衙門后,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其實撼天司縣衙的全稱是撼天司下轄縣府司衛衙門,但久而久之,一提到縣衙,眾人理所當然想到的是撼天司。

  一縣的父母官縣令何正也就變得極為沒有存在感。

  所以當他聽說有人尋釁斗毆時,當即親自帶著縣尉和一班捕快匆匆趕過去,等一到了現場,嚇得一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這是哪個瞎眼的說的民眾斗毆?

  這是千戶所和撼天司縣衙的神仙打架。

  當何正看到徐也斬了斷遇雙臂、雙方劍拔弩張馬上要廝殺時,抱著不想當被殃及的池魚心態,扭頭就要走,可還是晚了。

  徐也笑瞇瞇地道:“何縣令,這個事情還是要擬個章程寫下經過的。來人,給縣令大人紙筆。”

  何正渾身一哆嗦,這有我什么事?

  立馬就有撼天衛搬來桌椅和紙筆。

  “我說,何縣令你寫。”

  何正顫抖地接過紙筆。

  “瑤州衛司麾下的千戶斷遇膽大妄為,公然率領衛所官兵,沖擊我撼天司縣府司衛衙門。可憐我縣司撼天衛剛和白虎煞搏斗,人人筋疲力盡,和衛所官兵的如狼似虎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們趁機發難……”

  何正看了一眼個個挺胸抬頭、不怒自威的撼天衛,又看了一眼如驚弓之鳥的衛所官兵和臉色煞白的斷遇,還真是“鮮明對比”。

  徐也指著倒地而亡的軍馬,和斷遇身下一大灘鮮血,悲嗆道:“衛所官兵兇殘嗜殺,導致我撼天司衙門血濺五步,傷亡慘重啊!”

  隨即徐也又看向房梁上的箭:“縣司衙門房梁上的箭,就是衛所官兵攻擊我衙的鐵證,如此無法無天,公道何在啊?令我等為大鴻為天下民眾斬妖除魔的撼天衛,實在寒心……”

  何正戰戰兢兢地持筆寫著,還未寫完落筆,就聽見哇的一聲,原來是那斷遇氣得狂吐血,昏死了過去。

  衛所官兵灰溜溜抬著斷遇,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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