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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畫中白虎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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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幅秀麗的山水畫,筆精墨妙,畫中有詩,韻味十足。

  徐也道:“這畫獨標高格,應該是出自于丹青妙手吧?”

  陳雄山點頭:“是名家章卻之的真跡。”

  “陳家主說說吧,這幅畫有什么問題么?”

  陳雄山惶恐不安地道:“這幾天,我總感覺這個大廳很古怪,有些擺置像被移動過,夜里也有過異響。

  一開始,我只當自己太過勞神思維恍惚,就沒怎么在意。

  直到今天我認真盯著這幅畫,才發現畫里少了一樣東西。”

  其實陳雄山能發現畫中的古怪,還“得益于”青牙幫的變故。

  當時他心神不寧地坐在門檻上,便想著去賞畫平息下情緒,等一看到畫時,頓時渾身寒毛直立。

  “這幅畫里,少了什么東西?”

  陳雄山指著畫中的一棵樹木:“樹下,原本是有一只昂首咆哮的白虎。徐大人你看,白虎不見了。”

  筆畫下的東西消失不見了,難道是活了不成?

  徐也有了絲絲興趣:“說下這幅畫吧。”

  陳雄山點了點頭,猛然又想起,這幾天宅子里消失了三個下人。

  下人的木舍內還出現了血跡和碎肉。

  這事情管家有向他稟告過,當時陳雄山正在算這個月的賬目,哪有心情去關注什么下人。

  現在連在一起回想,越發覺得詭異可怕。

  陳雄山定了定神,回道:“其實這幅章卻之的真跡,本來是沒有這只白虎的。

  這事發生在我陳家落戶烈陽縣不久后,那時家里怪事連連,攪得人心惶惶,那是求天天不靈。

  直到某一天,有一位奇人登門造訪,說是這幅畫出現了問題。

  于是奇人大手一揮,在畫中的樹下畫了一只白虎。

  奇人說白虎是鎮宅辟邪的祥瑞之獸,能保陳家興旺平安。”

  徐也愣了愣。

  即便自己沒有讀過易經,也知道白虎代表狠毒和殘暴不仁。

  白虎哪是什么鎮宅瑞獸啊,它可象征著傷病,血光之災和橫禍呢。

  這是哪門子的奇人?

  “添了白虎的畫掛到家中后,雙親就染病逝世了,當時我也有些懷疑。

  但馬上我們家就開鑿出一座大鐵礦,家族生意也做得順風順水,越來越興旺。

  陳家的生意太一帆風順了,我便信了這是畫中的白虎神托的福。

  即便后來妻妾和親人接連過世,兩個兒子的身體也不好,我都再沒有疑慮。

  只以為是這些年做了不少黑心事,遭到了報應。

  這不……撼天司在縣里設了衙門后,我便登門拜訪交好,只求一份心安。”

  徐也心道,你陳家的災禍肯定和畫中白虎有關,但興旺嘛,就未必了。

  “那畫白虎的奇人是什么打扮?”

  陳雄山努力回想著,片刻后道:“戴著大黑斗篷,一身黑衣,渾身被裹得嚴嚴實實。風一吹,哪黑袍子就嘩啦啦可勁響,好像身軀是空落落的。”

  “當時你就沒起疑?”

  陳雄山搖頭苦笑道:“奇人嘛,奇特點很正常。這是事發了,再推回去想,才覺得十分古怪。”

  徐也擰眉琢磨了起來,心想此世間奇事怪事太多,畫下的東西活過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凡事都得講個基本法,才短短幾年,畫下的東西就能變成活物跑走,那就太扯淡了。

  “陳家主,你有沒有想過,并不是畫中的白虎活了過來。

  而是那玩意本來就是活的,‘奇人’畫白虎只是個幌子。

  也許是某種古怪的東西鉆進了畫中,白天一動不動的,老老實實沉睡在畫中,到了夜晚,或是無人注意時便出來作亂。”

  陳雄山心頭一咯噔。

  原本就是活的?!

  那豈不是說,那么多年來,大廳的畫里一直長著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家所發生的所有一切。

  而且這鬼東西晚上還會跳出來?

  光一想,陳雄山就覺得毛骨悚然。

  “徐……徐大人,您可知道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應該就是白虎煞了。

  白虎煞是白虎妖在死后,強行聚集了自己要四散的魂魄,而形成的一具沒有血肉的煞體。

  煞體必須要啃食血肉來豐盈自身,一點點成長起來。”

  陳雄山越聽越心驚,毫無主意,只能寄希望到徐也身上,問道:“那……那我們怎么辦?”

  “陳家主,你得把這些年,這座大宅子死去人的墓,全部都挖開。”

  “挖……挖墓?!”

  陳雄山驚訝地道:“那可是我父母、妻妾、旁支親人的墓啊,人死后講究一個入土為安。挖開家人墓,這是冒犯祖上的大忌。”

  “隨便你吧,只要陳家主覺得,不抓住真兇,不得到真相,那些被白虎煞害死的親人仍能瞑目,那就不挖吧。”

  徐也用無所謂的口吻說著,又盯著陳雄山道:“陳家主真的認為,墳墓中的尸體已經入土為安了么?”

  陳雄山臉上冒出細密的汗,他咬著牙。

  平素以處變不驚著稱的陳雄山,徹底慌了神。

  良久,他才做了這個艱難的決定。

  陳雄山先來到了父母的墳墓前,對著墓碑磕了一通頭,嘴里念叨著什么不孝子什么請諒解的廢話,然后才叫下人鏟泥土挖墓。

  墳墓的泥土松軟,挖得很輕松。

  一將泥土都鏟開,便見墓下的棺材板被啃得稀巴爛。

  棺材中合葬的兩具尸體,也被咬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兩架臟兮兮的白骨。

  陳雄山葬下父母時,給尸體做了防腐爛處理,別說幾年幾十年,便是幾百年也不會腐壞。

  這時他眼見父母的尸首,被養在畫中的白虎煞啃得干干凈凈,情緒再也兜不住了,撲通跪地,大哭起來。

  緊接著,陳雄山的妻妾和一些親人的墳墓一挖開來看,也是如出一轍。

  都是棺材被咬開,尸首上的肉被啃咬得一絲不剩。

  陳雄山幾近崩潰。

  徐也只能等陳雄山情緒稍微平復了些,才道出事情的可能始末。

  “那幅畫掛在大廳中,陳家主你時時刻刻進出,到處都彌漫著你身上的氣息。

  那白虎煞到了夜間,便是依著你的氣息,找到墳墓的位置,趴墳啃尸。

  再又嗅著熟悉的氣息,回到畫中。

  每次食餐一頓,都躲在畫中蟄伏一大段時間,就這么日漸強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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