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辦公室里,眾使徒們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
他們面色緊張地看著主位上的男人,額間有汗滴落下。
座上那人很憤怒,哪怕是他們這種存在,在那人的威勢之下,也只能收斂羽翼。
一、二、三、四、五。
男巫和瘦長鬼影雙雙失去了消息,所以場下只站著五個使徒,審判、亞勒斯、血月、黑夜還有飛魚。
等等,為什么只有五個?
小愛呢?
男人低頭一看。
小愛正伏在他的手旁,乖巧的像一只貓咪。
“哈哈哈……”
男人仰頭笑了一陣,又瞬間冷下了臉,猶如一個喜怒無常的君王。
他的手指向了體型最大的亞勒斯,后者頓時如西瓜一般爆開,死不瞑目。
“主人!”
審判誠惶誠恐地跪下,那個被稱為主人的男人頓時看向了他。
只聽“吧唧”一聲,審判也沒了。
剩下的使徒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距離最近的小愛更是瑟瑟發抖。
“爽啊!”
男人摸了摸小愛的后脖頸,緩緩地掐緊,只感覺無比的舒暢。
除了……
味道有點刺鼻。
那是亞勒斯尸體的味道。
有點像醫院的消毒水……
“嘶……”
程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傳喚鈴的聲響從外邊傳來,那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假的,他此時確實正躺在醫院里。
“我還活著呀……”
再度閉上眼,程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可惜了,
只是一場夢……
身邊傳來了一陣動靜,是椅子向后拖動的聲音。
程海循聲望去,紀幽竹正在遠離他,仿佛被他的目光逼到了墻角。
程海:“……”
紀幽竹:“……”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又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一個看向了窗外,一個看向了身上潔白的被子。
他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
他好像把瘦長鬼影干掉了,最后救了他們的……就是紀幽竹吧。
“對了,依一呢?”
程海猛地坐了起來。
“哦,她在這。”
紀幽竹撩開了身后的簾子,程依一就在他的隔壁,已經睡著了。
“她沒事吧?”
程海忽然感覺一陣頭暈,使不上什么力氣。
血煉大陣的威力他心里有數,即使只是兩三秒鐘的時間,也不是現在的程依一能承受得起的。
也不知道裂縫里那個神秘人救的及不及時。
“她沒事,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就是精神不大好,一天至少要睡十五個小時。”紀幽竹示意他放心。
要說,程海的情況可比程依一差多了。
他在千貓之夢里耗去的生機還沒恢復過來,精神就嚴重透支。若不是他修習了靜臥禪功,本身還獲得了自愈的被動,醫生都搶救不過來。
“那就好……”
程海的身體放松下來,微微地咳嗽了兩聲。
呼吸再度平復后,他看向了窗外耀眼的陽光,問道:“那,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了吧……”
紀幽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仿佛想掩飾些什么。
“三天……”
程海再次嘆了一口氣。
三天了。
也不知道瘦長鬼影的死亡有沒有被審判察覺。萬一他們有人去了戰斗現場查探,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這里有一壺粥,如果涼了,可以去走廊盡頭的微波爐加熱。”
見程海心不在焉,紀幽竹再也難忍其中的尷尬,轉身朝著外邊走去。
“等等!”
見她要走,程海這才反應過來,他憂慮了半天,竟連聲謝都沒有道。
他想起了紀幽竹想要學抓鬼的事情。如果她一直等在這里的目的是這個,楊天廣的遺物里正好有一套道術修行的功法,教她便是。
兩條命換一部功法,他也不能說損失什么。
當然紀幽竹自己得做好入這個圈子的覺悟就是了。
聞言,紀幽竹果然停了下來。
只是她停下的方式十分怪異,如同定格了一般,身體前傾,兩手一前一后地懸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紀幽竹?”
程海疑惑地喊了一聲,不見動靜。
他環顧四周,卻發現不僅是紀幽竹停了下來,病房中的人也是一樣。電視上的畫面一并靜止,過道上也聽不到走動的聲音。
時間……
似乎停止了!
“怎么回事?”
程海的身體猛然坐起,警惕地看著四周。
禁忌之眼還沒有醒來,沒有它的幫助,他就只是一個骨頭比較硬的凡人而已。而涉及到時間能力的存在,那已經是接近神的級別了。
現在他的手上只有一個S級的神降,也不知道是否能控制住局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程海在床上張望了半天,卻沒有發覺任何敵人。
“難道是幻覺?”
他又試圖在手里創造一些東西,卻也沒有任何效果。
鬼影已經死透了,看來真不是他干的。
“這就奇怪了……”
程海一陣頭疼,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紀幽竹的身上。
不得不說,從后面看,她的身材真的很棒。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長得也好。如果是學生年代,他說不定還會對她有點想法。
只是現在……
“該不會是因為我叫了等等才讓時間停下來的吧?”程海破天荒地想著。
雖然這個猜想非常荒謬,但由于沒有任何的頭緒,他索性也就嘗試一番。
“時間開始流動!”
“古他媽黑暗之神?”
“哈庫吶瑪塔塔!”
“走你!”
“都不行?”
就在程海百思不得其解,想要下床查看的時候,走廊的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聽到了動靜,程海的第一反應就是變身。但仔細想想,對方要是想殺他,把他的時間也一起停止就完事了,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所以,他按捺住了心頭的沖動。
少頃,病房的門外走進來兩個男人。他們的穿搭如出一轍,西裝革履,頭戴禮帽,只是那顏色一黑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近一看,黑色西裝的男人滿臉橫肉,兇神惡煞,而白色的那人卻干凈無比,笑臉盈盈。
這莫名的即視感,讓程海不禁雙目一瞇。
卻見那黑色西裝的男人拿出了一個本子,不卑不亢地念道:“姓程名海,出生于2008年1月12日,身患惡疾,命不久矣。此人可是你?”
程海呼吸一滯,確認了這兩人的身份。
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