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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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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哥,這個大陸仔是條過江猛龍啊!”看著王大滿離開的背影,財叔說道。

  “是啊!怪不得坤哥一再囑咐我,讓我好好安頓他。他在天臺悶了三個月,還真讓他寫出點東西了。”說完,又指指報紙道:“阿財,你平時最喜歡看小說了,他的小說怎么樣啊?”

  低頭想了一會兒,財叔道:“現在登出來的只是第一章的幾千字,還看不出什么好壞來。”接著,又晃了晃手中的報紙,“但就從這幾千字來看,他的小說似乎和以前的那些小說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什么不一樣?”

  緩緩搖搖頭,財叔道:“我也說不上來有什么不一樣,就是,他的小說看起來有點‘爽’。”

  “爽?”忠叔楞了一下:這是什么風格?

  想不明白的忠叔搖搖頭,索性不去想了,他拍了一下財叔的肩膀:“行了,阿財!不要再看了,快到飯口了,你去后廚幫幫阿福。”

  當茶餐廳的幾位伙計在忠叔的指派下,開始忙碌起來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推開,口水文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氣喘噓噓地大聲道:“忠叔,福榮街那家三水戲院的秦老板要跳樓了。”

  “什么?”茶餐廳的幾個人頓時瞪大眼睛,面面相覷起來。

  “知道老秦為什么要跳樓嗎?”忠叔滿臉驚訝地道。

  “聽說秦老板在澳門賭輸了錢,欠了好多高利貸,把房子和戲院抵押了,也不夠填帳。一時想不開,就鬧著要跳樓。而且...”說到這里,可能是太激動的緣故,口水文劇烈地咳嗽起來。

  “而且什么,你快說啊!”忠叔急道。

  拿起桌上的茶壺,灌了一大口茶水,把咳嗽壓了下去,口水文才說道:“而且,狗哥從我們這里出去后,一聽到秦老板要跳樓,就馬上到那里去逼債了。說是,就算秦老板死了,他們家也要把欠的債還上,要不然,今天就要把秦老板的女兒賣到缽蘭街去。”

  “這條喪狗,簡直是沒人性!”忠叔怒氣沖沖地道:“走,我和你去看看。”接著,扭頭對財叔幾人道:“阿財,我去看看什么情況?畢竟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了,怎么也要勸勸老秦。一會兒,客人上門,你就幫我收一下錢。”

  “好的,忠哥。你放心吧。”

  ......

  福榮街街口。

  一棟獨棟的二層小樓矗立在那里。

  小樓不大。

  一樓大概三、四百個平方左右。二樓要小一些,只有一百個平方。

  小樓雖小,但位置不錯。它的大門正對著行人密集的福榮街口的十字路口。它的兩側,各有一棟六層的居民樓。

  在二樓的屋頂上,懸掛著一個巨大的老舊牌匾,上面寫著“三水戲院”四個大字。

  當忠叔和口水文來到福榮街的時候,發現三水戲院旁邊的一棟六層居民樓下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還沒靠過去,喪狗那囂張的公鴨嗓音就已經傳了過來:“你個老撲街,不要拿跳樓來威脅老子。今天就算是你跳下來了,你的債也別想賴掉!”

  當忠叔和口水文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副讓忠叔氣憤異常的場景。

  樓底下,一位中年婦女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跪在地上悲痛地哭泣著。

  樓頂上,一位文質彬彬的五十余歲中年瘦弱男子站在樓頂邊緣處,一副想跳又不敢跳的樣子。

  光頭壯漢-喪狗一會兒指著樓頂的中年男子冷嘲熱諷一番,一會兒又滿臉不耐煩地揮舞著手臂沖那位婦女說著什么。

  喪狗的小弟們則是流里流氣地站在旁邊,笑嘻嘻地看著熱鬧。

  “喪狗,你要干什么?”忠叔大喝一聲沖了過去,護在了中年婦女和兩個女孩的身前。

  口水文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一咬牙,期期艾艾地踱過去,站在了忠叔的后面。但卻低著頭,不敢同喪狗對視。

  看著擋在前面的兩個人,喪狗楞了一下,接著,不屑地斜了兩人一眼:“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周記的周老板啊!怎么,你要替她們還債?”

  “你……”聽到“還債”二字,忠叔的氣勢弱了下來,有點底氣不足地道:“秦老板欠你多少?”

  “呵呵…”喪狗滿臉橫肉抖動地獰笑道:“好說,你周老板既然問了,那我就給你算算嘍!也讓這么多街坊評評理,看看我喪狗是不是在這里無理取鬧。”

  “上個星期,這家三水戲院的秦老板過海去澳門。結果一夜之間,就賭輸了一百萬。”說著,喪狗伸出一根手指沖著忠叔擺了一擺:“他拿不出錢來,就同賭廳放水的金先生簽了一張一百萬的借據。后來,金先生幾次派人過來催債,都沒有收到錢,于是就在三天前,把這張借據轉給了我。”

  說到這里,喪狗又一臉假慈悲像地道:“我也知了,這秦老板要跳樓,我卻來要債,是不好的。

  可是,這張借據,我是真金白銀的出了一百萬給金先生的。要是要不到賬,那我和我的小弟豈不是都得喝西北風啊?”

  話音剛落,跪在中年婦女身后的那位年齡稍大,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就不憤地抬起頭道:“可是我們家的的千尺豪宅和這家戲院都頂給你了,你還不滿足,還要逼我去缽蘭街。”

  看著女孩青春靚麗的面容,喪狗眼中的淫光一閃而過:“喂!靚女。不是我非要逼你了,但你也講講道理了。

  現在房產行情不好,你那間什么千尺豪宅,我最多能賣個三十萬。而這家三水戲院,從前年開始,你老逗就一直陪錢。要不然,他也不會過海到澳門了。

  這戲院接過來,如果能五十萬脫手,我就偷笑的了。

  這么算下來,我還倒賠二十多萬呢!”

  說完,喪狗對站在面前的忠叔“嘿嘿”一笑道:“怎么樣?周老板,你只要拿出七十萬來,我就把戲院給你,立刻走人!”

  聽到這話,忠叔臉上的表情一滯,期期艾艾地道:“不是差二十萬嗎?怎么要七十萬?”話音剛落,喪狗一個巴掌就甩在了忠叔的臉上,“你個老仆街,是差二十萬,可這間爛戲院我也得五十萬能脫手啊!別廢話了,七十萬,你有還是沒有?沒有,就給我滾開?”

  挨了一巴掌的忠叔,臉色漲的通紅,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忠叔即不說話,又不讓開。喪狗漸漸不耐了,臉上表情也開始猙獰起來,“你個老撲街,給我滾開。”說著,就要抬手再給忠叔一巴掌。

  這時,旁邊人影一閃,喪狗就感覺右掌像被老虎鉗子夾住一樣,再也動彈不了了。緊接著,耳中傳來一把渾厚的聲音:“好好說話嗎!干嘛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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