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公會,開設在民間的靈者流轉地。
傭兵公會向來不被鎮靈庭和世家看好。在他們眼中,傭兵公會是由一群烏合之眾組建起來的苦力行當,里面的會員也都是靈者當中最次的存在。
高新城傭兵公會,在韓非拿出大筆的靈幣后,只要是在場的傭兵團隊都踴躍報名。
路將的運氣就沒這么好了。兩淮府城傭兵公會,施潭秉承鎮靈庭理念,向來對它就沒有好臉色過。就那這次的守城戰來說,傭兵公會想來幫忙,施潭就是沒同意。
“這是哪來的院生?庭隊沒人了嗎?要你來招募人手?”
“就是!施大人不是說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嗎?不是說我們是一群只靠蠻力過日子的人嗎?怎么今天想到我們了呢?”
“哎呀!真不巧!我們團剛接到一個任務,希望等我們完成任務后,兩淮府城還健在吧!”
各式各樣的冷嘲熱諷朝路將鋪天蓋地的砸去。他成了傭兵公會眾會員發泄的對象。
“這是師父對我的考驗,我要挺住!”路將不斷地給自己打氣。要換成以前的他,早就暴脾氣揍人了!
“呦呵!小子,挺能扛啊!該不會是個聾子吧!”
謾罵的言語已漸漸開始從對庭隊轉移到人身攻擊上。這要是稍微有一點承受不住,公會大殿立馬就會變成第二個戰場。
路將緊握雙拳,把呼吸調整到長呼長吸的頻率。
嘈雜的謾罵聲在持續了一段時間后,他已漸漸習慣,進而逐步把它們過濾忽略。
“師父說過,忍字頭上一把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路將不停地用言語鼓勵自己。
半小時后,傭兵公會內的謾罵聲停止。
別看他們個個五大三粗,哪一個不是人精?若不是人精,能從刀山火海,密林險地里存活至今嗎?
路將緩緩的呼出一口濁氣,配合上他不高的個子,白皙的面龐,長長的黑發,給人以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他內蘊摧枯拉朽之力如火山般。
“你叫什么名字?”圍攏在一起的人群主動分開一條通道。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留著三縷長髯,看起來像個文人的中年雅士從殿堂盡頭一步步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我叫路將,騰龍學院院生。”路將挺起胸膛,自報家門。
“既然是騰龍學院的院生,不好好在學院呆著,跑到前線來做什么?真以為能在這成為英雄,然后光宗耀祖嗎?”雅士在離路將五步遠的位置上止步,厲聲喝道。
“我對英雄不感興趣。人固有自知之明,我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在當下的戰場上,我就是炮灰,一旦上去,十死無生。”
“回答的不錯。但這不足以成為你來這招募團隊的理由。我見你能安忍如山,才出來跟你多說幾句。若換成你早早出手,興許現在的你早就被我痛打一頓,然后無情的扔出去!”
“路將見過會長。”路將朝杜少木拱手行禮,隨后說道:“幸好你沒有這樣做,不然,你會為此付出大代價。”
“哦?不知我要付出的大代價是什么?年輕人,海口不能這么夸,否則,收不回去就難看啦!”杜少木雙眼一瞇,語氣不善道。
“我奉師父之命來公會招募傭兵,并沒有用強硬的手段,而你們呢?一上來就給我扣帽子,說我是庭隊的走狗,是施潭派來的小白臉。
試問,我按照流程來招募傭兵有錯嗎?身為公會一員,能以這樣的態度來招待雇主嗎?”
“你師父是誰?”杜少木捕捉到了路將話中的重要信息。
“四州督軍,騰龍學院院長,劉昊!”
當路將把劉昊的名字報出來后,滿殿皆驚。
曾幾何時,劉昊的名字在傭兵公會界廣為流傳。廬陽城傭兵公會,安郡傭兵公會可都在他手上吃過虧。其中雖然有會長的個人原因,但劉昊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你是劉昊的徒弟?”杜少木發出一聲輕咦。
“沒錯,我是他的徒弟。今日來此,是奉師父之命來招募傭兵。從剛才的謾罵聲中我得知一件事,那就是庭隊和傭兵公會的關系并不好。
放眼整個天下,庭隊跟傭兵公會的關系都不怎么融洽,能維持表面上的禮尚往來就已經可喜可賀。然而,這里的情況卻比其它地方都要嚴重。
還未請教會長尊姓大名,請賜教。”
“杜少木。”
“杜會長,庭隊跟公會的關系我們能否暫且擱置一邊?南揚州是大家的南揚州,并非是哪一家的南揚州。眼前的靈災再拖下去,對大家來說都是災難。
唇亡齒寒,兩淮府城被攻破,傭兵公會就能幸免嗎?我看未必!也許有極個別人能逃出生天,但其他人呢?別忘了,自進入公會的那一天起,大家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值此危難之際,你就能拋棄自己的兄弟了嗎?
四州督軍,這個職位可不是誰都能獲得的。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其文韜武略定遠超于常人。
既然師父讓我前來招募你們,自然有他的用意。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我們不一樣,他早已超脫庭隊層次,要對整個南揚州的人負責。
實不相瞞,師父在霸都臨危受命后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之所以還能集中精神,保持高昂的斗志,不就是心中那一份對家鄉的熱愛之情嗎?
杜會長,如果你仍要阻止我招募傭兵,我不會多說什么,我會扭頭就走。但我相信,你是一位識大體,顧大局,深明大義之人。
只有我們齊心協力,拋棄成見,才能早日為南揚州帶來和平,才能讓戰火止于此,不波及更多的人。”
“啪啪啪”,三擊鼓掌聲。杜少木被路將的話說動了。
實際上他本來就有一顆戰斗的心。要不是施潭屢次從中阻撓,他早就率領公會的兄弟們上戰場殺敵了。
現在他需要一個臺階,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一個讓自己臉上有光的名頭。
無疑,劉昊為他送來了。如果此時的自己仍不識相,不踏上這個臺階。那就不是在跟庭隊慪氣了,而是在跟南揚州的百姓慪氣,在間接地幫助邪靈族。
“我們跟你走!”簡簡單單五個字,道出了杜少木和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好!”此前路將還慷慨激昂,可在此刻,他的聲音略帶顫音。1603454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