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吐不止,吐到不能再吐的劉昊一夜未睡。
他坐在房間的木凳上,努力讓自己的神魂平靜下來。身為人族,這是對自己最大的挑釁和侮辱。
三鎮的事必須得盡快解決,此事不能再拖。一旦自己這道防線守不住,廬陽城將會變成第二座豐長鎮。蜀東鎮和蜀西鎮還沒去親自調查,想來情況也差不多。
如果自己的推斷沒錯,白天見到人仍然是人,夜晚見到的人是半人,但凡去那種飯店吃飯的人皆是血族。血族和半人活躍在夜間,人族的活動在白天。
“在這三鎮生活的人應該是被某種力量給限制了,不然,為什么不跑呢?個個如同被圈養起來的豬羊,今天不知明天,隨時可能被宰殺。可悲啊!”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窗戶射進來后,久未活動的劉昊瞬間站起。他推開門,漫無目的的在瑪府內亂逛起來。
瑪蘇擔心夜晚的侍女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因而沒有安排人守在劉昊門外。因而,當侍女趕到劉昊這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后,立刻慌了起來。
“不要驚慌,我知道他在哪,你們去忙你們的吧!”瑪特的聲音在侍女耳旁響起。侍女轉身對瑪特行了一個半蹲禮后,飄然離去。
“公子,您的擔憂是正確的,他也許知道了。”瑪特眉頭緊鎖,內心里天人交戰。但最終只能一聲嘆息,放棄了殺他的念頭。
漫無目的的劉昊,不知不覺來到了瑪府的演武場。
整齊的腳步聲,鏗鏘有力的打拳聲,劉昊的注意力慢慢的被吸引過去,直至全神貫注的盯著演武場操練的家兵。
“呦!我到是誰呢?劉隊長,沒想到你起得這么早!有沒有興趣上來露兩手給兄弟們瞧瞧!”瑪蝗在劉昊來到演武場的第一時間便看到了他。起初他以為劉昊看看便會走,哪想到,他這一看竟然不走了。
劉昊緊了緊拳頭,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后,他笑著回道:“瑪公子,你們練著,我看著就行。”
瑪蝗把身上的衣服一拽,露出健壯的身體,隆起的肌肉如鐵塊般一塊塊鑲嵌在他身上。
“劉隊長,久聞您戰術精妙,武藝高強,今日難得在此相見,您要是不上場露一手,實在是太可惜了。放心,不會讓您感到尷尬的,我陪您。”
“公子威武!公子威武!公子威武!”演武場上的家兵為瑪蝗吶喊起來。
“這是逼我就范吶!”劉昊聳了聳肩膀,邁著不情愿的步伐走上了演武場。
見到劉昊上場,瑪蝗心中的躁動讓他興奮不已,全身的肌肉仿佛在那歡呼雀躍。
“您先請。”螞蟥聲音的音調有點扭曲。
“恭敬不如從命,我來了。”劉昊揮拳便向瑪蝗沖去。他上來是為了應付一下,并不是真的要跟瑪蝗在眾目睽睽之下切磋一場。
“嗒”的一聲響起,瑪蝗不躲不閃,讓劉昊的這一拳打到自己的身上。
“劉隊長,我尊敬你,也請你尊敬我,你這是在羞辱我嗎?”瑪蝗眼角的青筋在那慢慢蠕動著。
“真要打嗎?”劉昊收拳,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當然!這回輪到我了。”瑪蝗說來就來,抬腿就向劉昊的腰劍抽去。
這一腳速度極快,剛聞其聲,下一瞬就被抽了個正著。劉昊的身體在劃過了半個演武場,留下三道半寸深的劃痕后,雙腿彎曲,一手撐地,一手揚起,身體呈起跑狀的在一片揚塵中停了下來。
“反應不錯!我就說您的戰術精妙。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最適當的防御,你和我一樣,是天生的戰斗狂人!”瑪蝗目露精光,心中的躁動被狂熱的戰意給取代。
“瑪公子,說好了是隨便練練,用得著那么認真嗎?”劉昊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我們的訓練可不是隨便練練,而是將每一次的訓練都當成實戰!劉隊長,輪到你進攻了,請你用點心,不要再用拍蒼蠅的力氣出拳了!”
劉昊想了下,決定使出六分的力氣。在瑪家做客,總得給瑪家保留點面子。從他剛才那一腳的力度來分析,六成的力道足夠了。
“我來了!”和之前一樣,劉昊出拳時提醒了他一聲。
這一拳氣勢十足,虎虎生風,帶出一道螺旋勁的旋風。
“這還差不多。”瑪蝗露齒一笑,抬腳往前邁出一步,精壯的胸膛猶如一堵墻般筆直的挺起。
“咚”的一聲,濺起的氣浪吹得兩人發須張揚,腳下的巖石地面出現微微的裂縫。
“又到我了!”瑪蝗屈膝抬起,朝劉昊心臟的位置迅猛頂去。
“這是要殺死自己嗎?”劉昊的第一念頭升起,緊接著,他立刻向右偏移身體。
然而,一股粘人的吸力然他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
“嘭”,劉昊被頂了出去。左胸下方的兩根肋骨毫無疑問的出現了斷裂。脾臟受到了沖擊,幸好沒有破裂。
是可忍孰不可忍,泥人都有三分火。自己的謙讓變成了他得寸進尺的砝碼。劉昊被打出了火氣,心中的戰意“噌”的一下升騰而起。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瑪蝗,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演武場上發生的事,很快便傳到了瑪蘇和瑪麗那。此時的他們正在花園里散步,父女倆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父親,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阻止一下。哥哥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萬一他失手殺了劉大人怎么辦?”瑪麗略帶擔憂的說道。
“殺了就殺了唄!如果連瑪蝗都應付不了,那我就錯看他了。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不用放在心上。”瑪蘇對這件事看的很淡。他想通過這件事來驗證一下劉昊的能力。
“父親,我承認您說的是對的。可他來我們這整個庭隊都知道,他要是在我們這出了事,庭隊那邊我們可不好交差。”瑪麗從側面提想道。
“無妨,他若死了,立即派人去廬陽城走一趟便是。反正我們早晚都要入駐廬陽城。”
“父親,您沒有意識到我說的重點。我說的是庭隊,并非僅指廬陽城庭隊。”
瑪蘇想了下,覺得瑪麗說的有道理。“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演武場,希望還來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