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聽起來總價是不算太高,在余耀撿的漏兒里也不算顯眼的。但是,從兩千到二十萬,那是百倍的差距。
老周在這方面比濮杰專業,所以接著就認了出來;濮杰也知道多米藍珀,但是接觸很少,而且從未見過如此頂級的成色。
可以說,多米尼加藍珀,是目前琥珀蜜蠟類里最貴的一種。
之前提到的珀,在華夏古代被稱為琥珀之圣。而多米尼加藍珀,在現代被稱為琥珀之王!
除了特殊的質感和顏色因素,產量極低也是多米尼加藍珀珍貴的重要原因。
多米尼加藍珀的年產總量,只有兩百公斤左右而且,其中一半是不能加工的碎片或者雜質多的廢料;剩下一百公斤左右,又有一半質地差的二級品。
也就是說,優質藍珀,一年也就能產五十公斤左右。而且能發現的礦源肯定是越來越少的。
而余耀手上這兩顆成色極佳的珠子,那是優質藍珀里的極品。這樣的料子,克價在一萬以上,是國際市場公認的。不同的成品,還會相應的加價。
震驚之余,濮杰不由問道,“多米尼加藍珀原石,怎么會和歐洲的俄料、烏料一起被收貨呢?”
“你沒聽他說么?這塊原石被把玩過。”老周卻先接了口,“據我所知,早些年間,很多歐洲人到多尼米加收貨,收走了大量原料,而且多是精品。這塊原石,很可能是以前被收到歐洲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被混到了歐洲的新礦料里。”
“因為藍珀精品外流嚴重,所以后來多米尼加就嚴格限制藍珀出口了。”余耀點點頭,“市面上的多米尼加藍珀越來越少,價格打著滾兒的瘋漲。”
“我記得幾年前也就是兩千左右一克,今年的行情就沒有低于一萬的了。”老周感慨。
濮杰咂咂嘴,“你剛才襯著黑底,對著陽光,這視覺沖擊感是挺強烈哈。有種仰望藍天、俯視深海的感覺,而且似乎還有熒光幻彩,嗯,空靈,神秘,別具特色。”
“嘿!”老周一指濮杰,“你還挺能整詞兒啊!”
“好東西就是這樣,貴有貴的道理。”余耀說,“你們看,多米藍珀比鉆石的開采量可小多了。”
“寶石之中,我最不喜歡鉆石。”老周擺擺手,“我一直認為,鉆石的價值,是炒作的概念。”
“不管什么寶石、玉石,都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喜歡的人才會花那個錢去買;不喜歡的,無非就是一塊石頭罷了。當然,儲值升值的功能的確是有,但若只論儲值升值,可替代品就多了,買房買地一樣。”
余耀說著抬手,“走吧,臨時耽誤一些時間,趕緊去另一條街逛逛。”
三人到了另一條街,這條街果然以古玩居多,而且一邊是小店面,另一邊靠著一道墻,擺了不少攤子。
轉到這條街上不久,余耀就在一個攤子上發現了一只青銅錯金扁壺。
這壺有二十五厘米的高度,寬也差不多這個數兒,既然是扁壺,厚度自然不大,有個七八厘米。壺身飾有方格,格子里還有蟠螭紋,肩部有輔首雙耳。
這是戰國時期的一個經典造型。
中原地區,是青銅器出土的主要地區;就連高仿青銅器的“集中營”,都在中原洛州的一個村子。
不過,如今的青銅器交易,是受到很多限制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是被禁止交易的。
青銅器的交易,多是暗地里來的,更別說這么堂而皇之的擺在攤子上。所以,如果在古玩市場看到擺出來的上三代的青銅器,基本都是高仿工藝品。
但是這只青銅錯金扁壺,余耀掃了兩眼,卻感覺像那么回事兒。
湊上前彎腰細看,銹色有紅有綠,銅質古舊,錯金也挺講究。
這個攤子上,大部分都是青銅器,但是其他的在余耀眼里,基本都是一眼兩眼的高仿,這只錯金扁壺如同鶴立雞群,所以一下子吸引了余耀的目光。
攤主是個收拾得挺干凈的中年人,四十歲左右,面皮白凈,頭發梳得整齊,見余耀盯著扁壺看,就開了腔:“朋友,喜歡這只壺?”
余耀微微點頭,就勢掏出煙來,順手遞給攤主一支。
“不會。”攤主擺手,“這壺可以欣賞,但是不賣。”
余耀不由愣了下,旋即先把煙點了,“那你擺出來,說不定還有反作用。”
“反作用?”
“既然不賣,還擺出來,不就是為了吸引顧客么?”余耀笑道,“但你攤子上其他的東西,一比之下,可就相形見絀了。”
攤主不由笑起來,“吸引顧客?有那么點兒想法吧。不過,我主要是為了讓這壺吸收點兒人氣。”
“啊?”余耀暗道,這個說法真新鮮,難道這是壺精啊?還吸收人氣?
“就是一個比方,老鎖在保險柜里,暗無天日也不好。”攤主簡單解釋道。
余耀也不再多問,卻又想,這只壺既然這么堂而皇之擺出來,那來路肯定是很正了!不過,既然不賣,那也沒什么可聊的了,“行,那你忙著,我再轉轉。”
攤主卻道,“老弟喜歡青銅器?”
“就是看到合適的東西便瞅瞅。”
攤主一聽,抬手一指街對面,“那是我的店,去坐坐瞅點兒東西?”
余耀扭頭一看,街對面的那家店面,掛了個“鳴金閣”的牌匾。這攤主文氣柔和,給余耀的印象不錯,便點點頭,“好啊,簡單看幾樣東西也行。”
濮杰和老周此時在看旁邊的攤子,余耀一說,他倆也沒跟著去,說分頭先看看也行。
攤主收扁壺進了一個木盒,拿好對余耀說道,“走!”
“你攤子不管了?”
“!沒啥正經東西,再說我回店就讓伙計過來了。”
兩人進了鳴金閣,攤主讓店里的一個小伙兒去支應攤子。店里還有另一個小伙兒,“這是我外甥。”攤主介紹道,而后吩咐小伙兒倒茶。
余耀坐下,攤主笑道,“我叫張一鳴,怎么稱呼?”
“我姓余。”
“余先生稍等。”張一鳴說著,便拿東西去了。
張一鳴拿來三個盒子,一個木盒倆錦盒。木盒最小,他先打開了。
余耀一看,居然又是一件青銅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