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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鬼眼穿土不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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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耀覺察出他神色有異,卻并沒有直接問,收起“鬼眼穿心”之后,點上一支煙,舒緩了一下。

  “坐下說吧。”才朋璽伸手示意。

  余耀坐下之后,才朋璽也點了一支煙,卻開始從頭說起。

  “家師郎公先琨,祖籍蘇州,幼年隨父入京,他的父親就是一個玉雕匠師。我認識他的時候,是1948年,當年我才七歲,他已經年過半百······”

  才朋璽父母早亡,是跟著一個孤寡姨奶長大的,住在一個大雜院里,小小年紀,就知道撿拾廢品貼補家用。

  有一次,才朋璽在路邊偶然撿到了一個小玉件。這是一件遼代的白玉云頭紋佩,才朋璽當時當然不認識,不過他覺得挺好看,便覺得不是一般東西,害怕失主回來找不到,竟然就站在路邊一直等待失主。

  一等就是大半天。

  最后等來的失主,就是郎先琨。

  郎先琨見這孩子誠實而且機靈,此事之后,便時時接濟于他。

  數月后,才朋璽的姨奶病逝,郎先琨便直接把才朋璽接到了自己的住處撫養,并開始教他讀書識字。

  才朋璽當時并不叫這個名字,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姓才,卻只有一個小名兒,叫喜子。

  郎先琨根據諧音,給他起了現在這個名字。郎先琨精通玉器,尤其喜歡璽印一類的東西。這個名字,也寄托了郎先琨的希望,才朋璽能夠讀通文章之后,便開始傳授他玉器方面的知識。

  郎先琨原本有一個獨生女兒,但在1949年跟隨軍官夫婿去了臺島,自此杳無音訊。郎先琨夫婦對才朋璽視如己出,讓他從一個孤兒,變成了一個多才少年,精通古玩。自然,最擅長的就是玉器。

  才朋璽十四歲那年,對郎先琨三跪九叩,正式拜師。不過,當時講究破除封建糟粕,拜師是在家里偷偷進行的。

  又過了四年,才朋璽十八歲,高中畢業后,考入了地質學院。

  畢業后,才朋璽到了地礦部門工作。這時候,郎先琨的夫人已經去世,郎先琨也漸漸老邁,但他并沒有干涉才朋璽,隨他自由發展;再說了,那時候也沒人做古玩生意。

  但只要才朋璽和他單獨相處,他總是耳提面命,讓才朋璽切莫丟了古玩上的眼力。

  才朋璽工作了幾年之后,有一個周末,情同父子的師徒二人,在家中進行了一次長談。

  郎先琨告訴才朋璽鬼眼門的始末和各個字口的情況,還有自己的身份,并問他愿不愿意成為土字口掌眼的傳人。

  “說實話,以我當年一路上學接受過的教育,加上當時的大環境,對這些東西是有些排斥的。而且我又在政府部門工作,所以一時有些猶豫。”說到此處,才朋璽嘆了口氣。

  郎先琨看出才朋璽拿不定主意,便也沒有勉強,他掏出了“鬼眼穿土”,展示給才朋璽看,隨后還講了各個鬼臉花錢的特點和相應切口,最后告訴才朋璽,他的考慮時間,可以延續到自己咽氣之前。

  “家師說,如果他去世之后,我還不愿接手‘鬼眼穿土’,那就替他找一個德才兼備的傳人。這枚‘鬼眼穿土’,必須傳下去,不光是給鬼眼門留一個傳承,最關鍵的,這里面,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余耀心想,這個秘密,自然就是鬼眼門的重器秘藏了。只是,余耀沒想到,才朋璽并不和其他的傳人一樣,似乎很是曲折。

  “又過了半年,我被派駐到邊疆一個礦場協助工作。我這一走,就是一年多,而我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家師已經去世五天了。”

  說到此處,才朋璽老淚縱橫。

  當時,不知道是誰舉報,說郎先琨私藏一枚慈禧太后的印章,一幫半大少年沖進家中,搜尋不到,卻對郎先琨進行了“聲討”。

  而且并不是一次性的,隔三差五都會去一趟。郎先琨的的東西,自然是早就藏好了;他們找不到,但卻不停地扒出了各種“黑歷史”,對待郎先琨的手段,也一次次升級。

  終于,郎先琨不堪折辱,懸梁自盡。

  “你這個年紀,或許不太容易理解當年的情況。”才朋璽一邊說,一邊掏出手帕拭淚。

  “親歷當然不可能,不過也了解一些,老舍先生不也跳湖了么?”

  才朋璽點點頭,“那些年那些事,我也不愿多提。等我回去的時候,家師已經被一個遠房親戚幫著處理了后事。他藏東西的地方,我知道;但是他隨身佩戴盤摸的這枚玉瑗,卻不見了!今天真是蒼天有眼······”

  聽到這里,余耀連忙問道,“那‘鬼眼穿土’,他不是也隨身帶著么?這是藏起來了?”

  “我一開始,也這么想,但是我悄悄查看之后,那些玉器和古玩確實一件不少,但是里面,卻沒有‘鬼眼穿土’。”

  余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不知所蹤?”

  才朋璽似是有些渴了,沒有立即回答,直接拿起礦泉水瓶,抿了一口,“沒那么嚴重,你聽我說。后來,一位鄰居老大爺悄悄告訴我,家師曾經給他留了幾句話,讓他我。”

  余耀也喝了一口水,靜靜聽著。

  “家師說,如果我回來了,就去西郊的小清涼山附近的一個村子,去找一個人。我后來去了,也找到了,他交給了一件東西,是一幅偉人標準像,普通的漆木框鑲著。”

  “在相框里?”余耀明白了。

  本來,郎先琨是隨身帶著“鬼眼穿土”的,沒有和其他古玩一起藏起來。后來突然出事兒,便臨時想了這么個法子,確保不被發現和毀壞。

  “對。”才朋璽目光杳然,“我給家師上五七墳之前,從原單位離職了。上五七墳那天,我拿著這枚‘鬼眼穿土’,在墳前對‘他’說,我將正式接手‘鬼眼穿土’,成為鬼眼門土字口掌眼傳人!”

  “原來如此!”余耀長出一口氣,但隨即,卻又心生疑惑。

  既然才朋璽接手了“鬼眼穿土”,又沒有丟失,為何在自己拿出“鬼眼穿心”的時候,卻不拿出“鬼眼穿土”?且表情怪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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