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么瘋話，推翻人類？”夏天試圖逃避自己是不是人類的話題。
僅僅一天時間，挑戰難度再度升級，從最開始的成為獵魔之王，到后來對抗獵魔公會，現在居然要推翻全人類？
要是自己的實力也能漲這么快就好了。
夏天苦笑著以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夏天抗拒妖族身份的行為已經讓大蛇不悅，居然還站在人類立場為人類說話，當即有些激動的吼道：
“哪里瘋了？當年四族圣戰結束，人類對其他三族趕盡殺絕，如果有一天妖族再臨，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其他三族趕盡殺絕？夏天的認知里可沒有這段。
夏天反駁道：
“人類結束圣戰后，解除曾經的種族隔離，使所有種族可以一起生活，促進世界各地的文化融合，哪里有過趕盡殺絕？即便是存亡戰爭后，也允許大量為敵的種族一起來到空島生活……”
聽著夏天幼稚的言語，大蛇發出“嘶嘶”的笑聲，反問道：“所以，你在空島見到了多少非人生物？”
大蛇的質問，讓夏天一時沒了言語。
夏天沒有去關注過這些問題，此刻被大蛇質問，腦海中回想起來的畫面里確實沒有其他種族的痕跡。
從南明島到神奧島，雖然接觸的人不多，但幾乎全都是人類，只在離火鎮港口遇見了那位翼人，也是被欺凌嘲笑的對象。
而獵魔學院，本該是收納各種頂尖人才的學院，依然只有人類的身影。
夏天反駁的話語，只是呤游詩人傳唱的歌謠以及人類文本上的描寫，毫無參考價值。
“被人類洗腦的可憐孩子。”
看著夏天發懵的模樣，大蛇像極了嚴苛的家長，開啟訓誡模式。
“世界誕生之初，妖族憑借強大的身體天賦，站在世界之巔，當時雖然談不上和諧融洽，但從未對其他種族迫害過。”
“而后仙族興起，幾乎只生活在空島，最多每年要求各種族進貢捐獻，僅僅多吃一些資源，搜刮一些寶物，但除了對魔族打壓，也未曾迫害過其他種族。”
原本平鋪的敘述到此結束，大蛇話鋒一轉，言語開始激烈起來：
“四族圣戰后，人類上位，他們做了些什么？”
“初代人王在位時，表面上還算可以，各大種族愿意臣服的臣服，不愿意的也能留有一塊安生之所。”
初代人王不論能力還是人品都受萬物敬仰。
夏天很慶幸，至少他的這一點信仰和崇拜沒有崩塌。
大蛇繼續說道：“而后人族內亂，便開始以各種理由迫害最有威脅的仙族，將仙族幾乎屠盡，只留下最垃圾的小部分進行圈養！”
“在本尊被困以前，殘存的仙族就被關在孤島上，難道現在有變化嗎？”
“只要人類統治一天，他們一輩子都別想踏出孤島。”
大蛇言語中，對于仙族后裔的懦弱似乎非常鄙夷。
殘存的仙族應該就是翼人，翼人大多生活在翼神島，傳說中最大最美麗的島嶼，在天空中央，只是翼人不喜與人類交流，所以才自我封閉。
而在大蛇口中，似乎翼人是被強行關押？
“魔族……”說完仙族的可悲遭遇，大蛇開始將話題延生到魔族。
“魔族倒是茍延殘喘的活著，但全都淪為人類的奴隸，你可以去地上世界看看，有多少魔族被當做物品一樣販賣？他們對人類的恨才叫深痛欲絕。”
大蛇眼神中對于魔族倒是沒有鄙夷，更多的是嘲笑和仇恨。
“當然，魔族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初就是因為他們反叛，才導致妖族元氣大傷，失去了對世界的統治權。
“魔族也正因為如此才被其他種族敵視，后面被仙族迫害，又被人族奴役，屬于罪有應得。”
上古時期似乎又有一段被埋藏的歷史，這么看，魔族與其他三族關系都不太好，不論其他三族中誰上位，都會對魔族進行打壓。
“再看看我們妖族……”大蛇將話題拉回來，眼神充滿了悲涼。
“可能已經看不到了，妖族常態下與人類差別不大，又經歷幾千年的融合，早已經被同化，就連你這種純血的妖族，也被人類洗腦，然后可悲的以人類姿態活著，簡直可笑！”
說是可笑，卻沒有發出笑聲，說夏天可悲，反而大蛇露出可悲的神情。
“古往今來，只有人類，為了自己的統治，殘害其他物種，不然你以為一千年前，當人類失去靈氣的時候，為什么會遭到大規模反撲？”
“都是逼的！都是恨的！！都是人類自找的！！！”
大蛇的話語一句句加重，顯然它對于人類的憎恨將永遠持續下去。
不論是人類的記載，還是大蛇的表述，此刻都無法讓夏天相信。
他感覺自己就生活在謊言之中，謊言太多，已經無從判斷。
“你到底是誰？”夏天問道，希望將沉重且憎惡的話題放到一邊。
“墨蛇君。”大蛇平息情緒，開口反問：“你記得這個名字嗎？”
夏天搖頭，他沒有印象，也從未聽人提起。
“不，你應該知道，好好想想。”大蛇繼續在夏天周圍盤旋，留給夏天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喚醒你的血液里的記憶，再好好想想。”
大蛇的聲音在夏天耳邊徘徊，像是某種迷魂曲，使得夏天心神蕩漾。
猛然間！
危機涌上心頭，但沒有反應時間，眼前便被黑暗籠罩。
血盆大口自上而下將夏天完全咬住，沒有咀嚼，直接吞下。
大蛇直起脖頸，蛇信外露，眼神復雜，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大蛇憑著感覺，望向南方…
“輝煌，本尊到現在也無法相信，你居然會把未來賭在這種廢物身上。
那份薄弱的血脈，跨越萬年，真的還能傳承嗎？
以人類身份養大的妖族，真的值得信耐嗎？
反正總是被你欺騙，這算是最后一次吧……
數千年不見，你現在是什么模樣，是否依然那么美麗，好想再見你一面……”
…大蛇低頭看向自己一團糟的身體…
“大賢者，你關了本尊九百二十七年，割了九萬三千八百塊肉，本尊恨不得食你肉，飲你血！
沒想到在本尊生命即將結束的最后一刻，卻送來這么一份大禮，雖然搞不清楚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本尊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