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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漫長的旅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逍遙小都督

  持續一年的叛亂,隨著蜀軍的求和而告終。

  不過這件事,可能影響往后的百年千年,因為曹華只是求和稱臣,并沒有交權。

  戰爭是為談判桌服務,為了在這步步殺機的局勢下過得好一些,曹華一手促成了現在的局面。

  趙轍還是他的岳丈,大宋的天子,他還是典魁司督主。可現在的局勢明顯變了,彼此表面是一家人,暗地里卻已經形同陌路。

  他在汴京城外向趙轍稱臣,叫趙轍一聲‘圣上’,沒有跨出最后一步,只是因為一句‘所行之事皆無愧于心,所遇之人皆無愧與情’。但就此放下兵權,安安心心當個閑散駙馬,有腦子的都知道不可能。

  幾十萬蜀軍和西蜀、江南占領的城池依舊在他的手上,只是沒有繼續再往外擴張罷了。

  以前的‘夜間天子’,只是天子的影子,借用天子的權利,為天子辦事。

  現在的‘夜間天子’,則是隱藏在陰影之下的龐然大物,鉗住了大宋的咽喉。

  雖然這不是他剛來時的初衷,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永遠不可能松開手,不管他想不想。

  汴京城外向趙轍稱臣之后,十萬蜀軍并未撤去,而是永久的駐扎在了汴京城外,他在一天,軍隊便不會撤,只是名義上換成了駐守汴京。

  抵達京城的第二天,曹華便身著蟒袍,第二次踏上了金殿。

  百官垂首而立,渾厚鐘聲之中,他接受了天子的敕封,成為了大宋開國之后兩百年,唯一的一個異姓王。

  也可以說是兩個,他還為西蜀的謝怡君要了個‘蜀王’的封號。之所以要多此一舉,是因為謝怡君如果有了兒子,必然會和洛兒發生沖突,他不想子孫之間打的血流成河。

  他接下了天子的敕封,成為了大宋的臣子,彼此不用再打了,可文武百官并沒有松開那口氣。

  因為接下來的日子里,文武朝臣和天子的頭上都多了一把劍,一把可以廢立君王的劍,只要他在一天,這把劍就會懸一天。

  在接下敕封之后,曹華并不準備回他的封地江南,而是留在汴京。

  他的官職依舊是典魁司督主,監察百官,不過不用再向天子呈遞消息。

  黑羽衛、鷹爪房從三千擴充到萬人,用來監視朝臣和趙氏宗親。

  毀掉了軍器監的火器作坊,禁止朝廷研發火器。火炮只能由西蜀、江南兩地制造,只能由蜀軍使用。

  這個做法等同于架空了皇權,把皇權至上變成了雙黨執政,又或者說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曹華沒有辦法。

  世間最可怕的是人心,不把劍握在自己手中,必然會被他人用來砍向自己。

  西蜀和江南在接到消息后,方七佛便帶著兵馬拔營前往邊關,協助邊軍抗擊遼金。

  另一方面,他把所有記得名字的忠臣義士,岳飛、李綱、種師道等等,全部提拔重用,而秦檜這種,沒有犯錯之前不好處罰,大多貶官驅離了京城。

  這里畢竟不是以前的世界,對于提拔的人他也沒有完全信任,同樣安插眼線監視。

  短時間之內,典魁司的觸手便伸到了軍伍、朝廷、商界...大宋的各個角落都布滿了眼線,他手中的權力超越了大宋史上任何一位天子。

  可那有如何?

  他從不是個大公無私的人,若大宋毀在他手上,這個罪名他背著,但只要他在一天,便永遠不會離開這個位置。

  奸雄、梟臣、亂世佞臣、弒君賊子....

  又或者把中原王朝拉上世界之巔的偉人,讓炎黃子孫永不日落的慈父。

  種種評價,只有交給后人去定論。

  一個人只要還活著,就沒法做出‘蓋棺定論’。

  古來成大事者,莫不譽滿其身,謗滿其身。

  即便死了,可能也會永遠的爭論不休。

  可,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連當代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是后人。

  從金殿出來后,曹華拿出了剛來之時的那把折扇,看著‘我是好人!’四字,目光莫名。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個好人,不過至少,他認為自己是個好人,這就夠了。

  在完成‘回到汴京’這個任務后,家國天下,‘家’這個必須保證的責任得到保障,‘國和天下’的義務便要開始著手了。

  接下來的路,就是一條要走到直至合眼那天的漫長道路。

  平滅遼金、工業革命、開疆殖民、科學啟蒙、發展民生...

  他要在用一輩子的時間,給往后一千年的道路打好基礎,事情多到數不完,他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讓大宋走到那一步。

  不過想到在白發蒼蒼的垂暮之年,站在汴京城頭之上,看著已經完全變樣的大宋都城,應該會很自豪吧....

  夏日將盡,秋風漸起。

  汴京郊外廣袤的曠野。

  禁軍逐漸散去,各地趕來的勤王軍原路折返。

  十萬蜀軍開始和京城駐扎的禁軍換班,大量徭役開始修筑軍營、炮樓、崗哨,為日后的長期駐扎做準備。

  汴京城池中,各級官員噤若寒蟬,來來回回與典魁司商討著事物,書生也好、百姓也罷,此時都是諱莫如深的呆在自己該站的位置,安靜的看著這一切。

  皇城之中,趙轍徹夜燈明,與將帥商討著北伐的種種事物,趙淮在旁邊聽著,

  父子二人似乎對京城發生的種種事物沒放在心上,只是趙淮的眼神,偶爾會下意識的望向外面燈火如潮的城池。

  極遠處的城門樓之上,一個男人站在城樓的最高處。

  一襲白袍獵獵,長劍握在手中。

  剛剛二十有五的年輕男子,拔出了手中的寶劍,指向了天空的殘云與星海。

  銀月懸空,猶如孤狼嘯月。

  皎潔的月光之下,雪亮劍鋒之上,四個小字,在這一刻名副其實:

  武安天下!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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